第5章 始是新承恩澤時

第五章 始是新承恩澤時

他讓她不要怕……不怕是不可能的吧?

月影盯著眼前冒著熱氣的水桶,稍微定了定神。

方才慌忙提出要香湯沐浴的時候,慕容蘇眼裏**裸的笑意就像在看一隻等著被宰的小白兔,這種眼神比直接嘲笑她還要糟糕。她現在的心情壞透了。

這種情形在新婚之夜就已經有所準備,雖然這一天來晚了數日,也不應該讓她驚慌至此。

冷靜!

如今她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到手,因此不能當麵和慕容蘇撕破臉,更不能打得他滿地找牙。既然如此,那就陪他睡覺好了。

腦中一瞬間掠過他魅惑的眼神,月影用力的甩了甩頭,從懷中掏出一隻翠色琉璃小瓶,將瓶中綠色的**傾了數滴入水,徑自寬衣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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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攏著濕漉漉的長發走出來的時候,慕容蘇正捧著一卷書冊懶洋洋的靠在榻上。

紅宛已經替他散了發,長發宛如流泉一般落在肩上,白天的石青色常服已經換下了,如今隻穿了一襲襟口滾金線的月白長袍,領口微敞,隱隱露出的肌膚在燈光下看來就像白玉一樣潤澤。

月影忍不住緊了緊衣襟,習武之人身上總是帶傷,她的皮膚可沒他那麽好看。

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叫了一聲“王爺”,慕容蘇抬起頭朝她招了招手,笑意繾綣溫柔。

月影依言上前,他便拉著她靠坐在身邊,用手撩起她耳邊一屢半幹的長發送到唇畔,低聲道:“……好特別的香味……”

“這是我……嗯,妾身家傳的香料秘方,不知道王爺可喜歡?”不喜歡才怪,“金風玉露”就算是得道高僧都抵擋不住,何況是凡夫俗子。

“喜歡……”他低低的歎了口氣,手掌順著她的長發插了上去,繞到後頸,將她拉近了些,附在她耳邊低啞的笑道:“……這香是……催情的麽?”

“嗯……是……”算是吧,隻不過到那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而已。

他笑出一串叫人心顫的尾音,下一刻嘴唇已經貼住了她的濕發,輕輕在細嫩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月影正在心中暗自計算“金風玉露”發作的時間,不期然耳朵上一陣疼痛麻癢,頓時驚叫一聲,幾乎就要跳起來,卻被他捉住胳膊了拉了回去,惡作劇般的低笑道:“月影,你臉紅了呢!”

廢話,活到這麽大了還是第一次被男人調戲,能不臉紅嗎?以往敢調戲她的男人,不是斷兩根骨頭至少也要掉兩顆門牙,關係好到像顏嘯雲那樣的,也就最多可以握住她的手而已。

她強忍住想要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好不容易扯出一個“嬌羞”的表情。他微微一笑,長臂輕舒,將她一把抱了起來,低聲道:“月影,我欠你的洞房花燭夜……一定好好的還給你。”

他的聲音愈加的暗啞,幾乎像是呻吟。月影隻覺得被咬過的那一側耳朵連著半邊臉頰火燒火燎的,熱度漸漸的蔓延開來,讓她渾身不舒服。沒想到這男人看似瘦弱,還是有幾分力氣的,也許自己三招之內撂不倒他……多久了?為什麽金風玉露還不發作?

他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錦緞被麵如水的涼意頓時浸滿了她的身體。她定了定神,瞧見他伸手扯落繡帳,眼前一片花團錦簇的模糊。

然後,屬於男人的重量便壓了上來,他身上白麟香的味道越加濃烈,並沒有讓她覺得討厭。隻是身子被壓住了,不能動彈的不適感還是讓她忍不住曲了曲雙腿。

“乖,別動……”男人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撫上她的臉頰。方寸之間,月影避無可避的望進他的眼睛裏,就算是靠得這樣近,那雙深黑色的瞳仁還是一眼望不到底,流轉著的除了微暖的**和魅惑的光影,還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慢慢的低頭,熱熱的呼吸吹拂著她頰邊的碎發,低啞的聲音都似乎帶了熱意:“好女孩,我來教你……”

他要教她做的事,她沒法知道了。因為就在他的唇幾乎要觸到她的臉的時候,聲音突然中斷,他的整個人幾乎是在一瞬間了失去知覺。月影微微一偏頭,他就此倒在她的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摸索著把慕容蘇從身上搬開。好險,差一點就被輕薄到了。金風玉露是伽葉宮特別提煉的香料,無毒無害,若沒有事先服用解藥,聞到的人會在短時間內陷入昏睡,更大的好處是醒來以後什麽也不記得,唯一的缺點就是發作的太慢了――所謂慈悲為懷,發作起來也是慢吞吞的。

慕容蘇雖然不壯,好歹也是個男人。等月影把他放平再蓋上被子,早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她撈起他的袖子隨便的擦了擦額角,躲在帳子裏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金風玉露會讓他失去這一晚的記憶,隻要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以為他們已經……。

她的眼神在他微敞的白衣上溜了一圈,便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去解他衣下的布扣。

光膀子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江湖中的莽漢,市井裏的爺們,看多了都一樣。她表情鎮定,三下五除二的剝了他身上的白袍,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好意思下得手去脫褲子。

衣物下的身體並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樣瘦可見骨,膚色也不是一味的白,而是微微泛著玉石般的色澤。四肢修長柔韌,骨肉勻停,若是修練武功的話絕對是個好苗子。

不過像他們這種皇子,從小學的應該是騎射一類的技藝吧,騎馬打仗可以,和人單獨動手恐怕就要欠缺一些。月影嘖嘖了兩聲,替他重新把被子蓋上。

他沉睡時的臉看起來很清秀,長長的睫毛宛如蝶翼一般,因為藏起了眼中的光華,看上去反倒顯得安靜無害。

月影忍不住怔了一下,剛才替他脫衣服時都不曾出現的羞怯突然讓她有些慌亂。好半天,她才輕輕的哼了一聲,一把拉過被子把慕容蘇連頭帶臉的蒙了起來,這才手足並用的爬進床的裏側,想了想,又爬起來去脫自己的外衣。

――如此一來,應該是可以蒙混過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