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個人格
楚陽閉上了眼，在他進入第三維世界的時候，早想到會有這一天。
隻是沒想到遊戲難度比想象中高很多。
罷了，就當是贖罪了。
對於死亡，楚陽倒真沒有太多感觸。
兩個鬼物已經停留在了楚陽的位置前，準備低下身子檢查座位底了。
“噔...噔...噔...”
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彈珠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還來回彈了幾下。
鬼物們立刻放棄了對座位底部的檢查，向著聲音來的方向漂了過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方向應該就是他們剛來第三維時的車廂
——
六號車廂。
在確定鬼物離去後，楚陽從座位底爬了出來，把一具屍體從座位上丟到了地上，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這種膽識，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
畢竟楚陽在現實當中也經常和屍體打交道，他向六號車廂看過去，隻能看到兩個鬼物的背影。
雖然沾滿了血跡，衣服也破爛不堪，但應該是一男一女。
...
在六號車廂裏，陸思雨突然醒了過來。
原來剛才親手殺掉姐姐是一場夢。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說道：“幸虧是夢。”
不過，她在六號車廂卻是真實發生的事。
車廂裏一片安靜，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有很多屍體。
此時，有一個聲音出現在了陸思雨的腦海當中，顯得有點突兀。
“快，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身旁的屍體來偽裝自己。”
這個念頭出現在陸思雨腦海的時候，讓她嚇了一跳。
就像是精神分裂了，有另外一個人在對她說話一樣。
“你是誰?”
“現在不是問這個時候，快！”
腦海裏的聲音催促著她。
因為經常被霸淩的原因，陸思雨在聽到命令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去執行對方的命令。
她來到了一個三人座位，中間剛好有個位置。
坐在兩具屍體中間，陸思雨覺得有點不保險，於是她從旁邊的屍體身上分別取下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從地上撿了頂帽子戴在頭上。
“現在，降低呼吸頻率，保持冷靜。”
就在這念頭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那兩個追蹤楚陽的鬼物，出現在了六號車廂的門口。
陸思雨坐的位置正對著車廂門，所以她清楚地看到...
兩個沒有腳的人走入了車廂。
幸虧車廂裏非常的陰暗，鬼物似乎也沒有想象中憑氣息感受人類存在的能力。
隻是，陸思雨本來就膽小，看到這一幕，血壓飆升，幾乎透不過氣來。
是一種緊張和畏懼到了極限的表現。
“我控製不住心跳了..”陸思雨在腦海裏說道，她都快哭出來了。
沒有叫喊出來，已經是她做出最大努力了。
被眼前的鬼物抓到，肯定是死路一條。
“你現在放輕鬆，就像在睡覺一樣。”
“怎麽可能睡得著...”
“想象你在聽《四季更替》的感覺。”
陸思雨微微一愣。
《四季更替》是每次她在被欺負後，回家就會單曲循環的歌曲。
是一種依賴症，但效果很好，每次都能聽得入睡。
“我想象不出來...”在這種時候，她怎麽可能保持冷靜，回想曲子的旋律。
腦海中的聲音開始哼唱了起來，竟然真的讓陸思雨安靜了下來，而且，在逐漸地閉上了眼睛。
幸虧她的動靜不大，沒有引起鬼物的警覺。
在陸思雨閉上眼後，不到兩秒的時間，她再次睜開了眼睛。
雖然還是陸思雨，可是..
如果有人在場的話，一定會感覺陸思雨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了。
鬼物對聲音的判斷很精準，剛才玻璃彈珠掉落的地方正是六號車廂。
他們和剛才一樣，先是檢查屍體，然後檢查座位底，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六號車廂的乘客很少，鬼物很快就檢查到了陸思雨所在的位置。
陸思雨閉上雙眼，屏住呼吸。
即使在閉氣，依舊有一股屍體腐爛的氣味進到了鼻孔。
而且眼前若隱若現的光，也暗示著鬼物已經檢查到了她的所在。
甚至，感覺得到鬼物的指尖輕輕碰觸到了她的臉龐。
陸思雨因為抑鬱症和長期飲食不規律的緣故，臉色原本就偏白，沒有血色。
鬼物輕輕碰了一下，很快就移開了它的手。
“離開了嗎？”陸思雨在內心想象著，剛才的場景著實恐怖，幸虧...
她已經死了，知道如何控製心髒的跳動。
沒錯，現在占據陸思雨身體的，不是別人，正是陸思雨的姐姐陸思瑤。
在被陸思雨殺害後，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出現在了妹妹的腦海裏，能感受到妹妹的一切。
可是卻不能說話，也不能支配身體。
幸運的是，她知道了，陸思雨並不是故意殺掉自己的，她完全是中了鬼物的幻術，把自己當成惡鬼了才出手的。
而且在死亡後，她竟然能感知鬼物的存在，在兩個鬼物馬上要到車廂的時候，提醒了妹妹。
本來隻是想哄妹妹睡著，沒想到，妹妹睡著後，竟然支配者換成了自己。
被人勒死的感覺太痛苦了，隻能感慨重生的感覺真不錯。
遺憾的是，還處在第三維的詛咒當中。
鬼物的腐臭味逐漸遠去，陸思雨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開始換氣。
剛才掉落的彈珠是什麽？
難道是因為時間久了，屍體僵硬的身體腐爛了，導致彈珠掉落在地上？
還是有其他的鬼物...或者人類在故意陷害自己。
陸思雨的記憶還停留在第十四號車廂，在和楚陽商量如何進入到十三號車廂，逃出噩夢。
轉眼，就昏迷了過去...
“等等，那個小男孩呢？”陸思雨思前想後，沒有覺得楚陽哪裏有問題，但小男孩...問題就大了。
難道他也是列車的怨靈？
還有，在幻覺當中看到的列車長到底是誰？
“現在可以回頭嗎？”陸思雨坐在座位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其實保持僵硬的坐姿很不舒服。
陸思雨小幅度地轉動腦袋，想看看鬼物究竟離開了沒有。
但她剛轉過頭，就看到一張麵無血色，眼神空洞的臉對著自己，那臉上還掛著一絲殘忍的笑：“找到你了。”
原來鬼物剛才就發現她了，隻是它們更喜歡享受人類痛苦的表情和掙紮。
突然出現的鬼臉把陸思雨嚇了一跳，既然已經被識破，也就沒必要偽裝，陸思雨開始沒命似地奔跑起來。
陸思雨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能跑得這麽快，隻可惜相對鬼物還是速度慢了一點。
眼見陸思雨就要被追上，鬼物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它們就喜歡在驚恐慢慢殺死人...
“啊！”陸思雨被車門檻絆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而她所在的位置，竟然剛好就是楚陽所坐的位置。
楚陽正在和她一樣，偽裝屍體坐在座位上，隻是楚陽比起陸思雨，是直接把屍體推到地上，坐在它位置上的。
他相信鬼物整天徘徊在列車裏，對屍體的數量會很敏感。
當楚陽看到陸思雨摔倒在地上，而後麵兩個鬼物正在慢慢追過來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
是不是應該告訴陸思雨逃跑的方法？
萬一...陸思雨拿自己當擋箭牌，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過，楚陽最終還是做出了抉擇。
“陸思雨，立刻打開車廂門，往車廂外麵跑。”
楚陽保持著被帽子遮住臉的睡覺姿態，用低沉的聲音對地上的陸思雨說。
陸思雨覺得聲音有點熟悉，反應過來是楚陽，正準備繼續問的時候，楚陽催促道：“十四號車廂，把天窗關上，那裏是安全的。”
有很多話想和楚陽說，但當務之急毫無疑問是保住性命，鬼物靠的越來越近，陸思雨從地上爬起來，用力拉開車廂門，跳了出去。
兩個鬼物見陸思雨跳出了車廂，匆忙追到門口，他們的身體似乎被束縛在了車廂內，根本離開不了車廂。
車廂外麵幽暗的隧道裏，是遊**的夢魘。
上次從十二車廂去十四車廂，陸思雨就避開了夢魘的攻擊。
根據吳國強給出的信息，楚陽認為夢魘是對陸思雨有所忌憚的，至於忌憚什麽，他不清楚。
所以才讓陸思雨往車廂外跑，在車廂內她肯定沒命。
兩個鬼物在車廂內順著陸思雨逃跑的方向追過去。
楚陽比陸思雨精明的地方就在於他用帽子遮住了臉，透過針織鴨舌帽能模糊地看到鬼物移動的影像，而不被鬼物注意到眼睛在動。
通過剛才的躲避，楚陽發現列車裏的這兩個鬼東西，具有夜視能力，而且對聲音敏感。
隻是還不知道他們殺人的方式如何。
在看到兩隻鬼物遠去後，楚陽輕手輕腳站了起來，緩緩向著列車頭走去。
他現在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想，隻是不知道是否正確。
他的猜想正是——
所謂的第三維，就相當於一個多人聯機的夢境。
把它看作一個遊戲的話，它的規則肯定是由其中某個人作為主機設定的。
夢魘之所以不對陸思雨出手，就因為陸思雨是主機。
當然，這隻是猜測，因為和陸思雨交流的過程中，看得出來她對這列車一無所知。
假設吳國強已經死了，小男孩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