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叉叉圈圈

開始是揮舞菜刀,大喊大叫,然後我就報警了,半個小時後,來了三個警察,兩男一女,一個年紀大的老警察,帶兩個二十多歲的小警察。

聽完我講述後,老警察認真的建議我明天去精神科掛個號,那個看上去長得挺像楊冪的小警花看智障一樣的看著我,並警告說,報假警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念我是初犯,這次就算了,要是在報這樣的警,她不介意讓我蹲幾天小號冷靜冷靜。

或許警察有震懾的作用,警察走了後,竟然沒有在發生任何奇怪的事,但我不敢睡,喝了一盒速溶咖啡,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的狀態,我記得之前看過一篇文章,說人隻要活動,身上的陽氣就足,髒東西就不敢靠近,折騰到腦袋跟塊木頭的時候,天色終於一點點亮了。

當第一縷陽光羞答答穿過鋼筋水泥的都市叢林,映射進屋子中,我身上跟過電了似的一激靈,抓過隨身挎包,兔子一樣的跑出了家門,電梯都沒敢坐,順著消防通道一口氣跑到了樓下。

所幸,天一亮世界就變得正常了,遛狗的,準備上班的,賣早餐的……看著忙忙碌的人來人往,我忍不住恍惚了恍惚,開始了自我懷疑: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是真的嗎?

找了個油條攤子吃早飯,腦袋有些昏沉沉的,舊有的生活和規律提醒我該去上班了,在最後那根稻草還沒有壓下來之前,我還是心存僥幸,覺得該先去上班,我們單位有個猥瑣,油膩的老王,以前是報社的,是個老油條,見多識廣,可以讓他幫我拿個主意。

電動車沒電了,隻能去坐公交車,站牌在街對麵,現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為了不遲到,我快跑了幾步到了馬路中央,剛要快跑過去,挎包裏突然響起了電話鈴聲,我停了下伸手去拿手機,一輛拉貨的卡車失控了一樣從我麵前呼嘯而過,幾乎就是擦身而過,刮過的勁風淩厲的讓我感覺臉頰生疼,

如果,挎包裏的手機鈴聲沒有響起,我停下了腳步,那麽,現在的我,恐怕已經被呼嘯而過的貨車給撞飛了……

我愣住了,一頭冷汗,一輛SUV繞過我,司機落下車窗對我喊:“站在大馬路中間犯賤,不要命了啊,要死死一邊去!”

我這才回過神來,快速穿過了馬路,手機反而不響了,我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發現我挎包裏的手機,正是那個背後有彼岸花LIGO,昨天晚上被我砸碎,用馬桶衝走的手機。

公交車來了,我沒有上車,愣愣拿著手機茫然無措,最後一根稻草來了,不僅壓垮了我,甚至壓得我喘不上氣來,叮咚!微信提示音響起,我點開微信,飛機場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

我親愛的魚兒,如果不是我給你打電話,現在的你該鮮血淋漓失去知覺的躺在馬路上,二十分鍾後,你會被120拉到醫院,然後在醫院苦苦熬滿二十九天,痛苦死去。雖然我救了你,但無法改變了你的命運,如果你不接受任務,黴運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死去,死法,請參考死神來了。

我該相信孟曉波那個飛機場的話嗎?不相信,是不是真就像她說的那樣,我隻有29天的生命了,到了那個時間就會死去。說實話我慫了,內心動搖了,開始相信孟曉波說的了,可是,任務,女鬼……人在麵對未知的事物,內心的恐懼真的是無處安放。

我告訴自己要冷靜,仔細想了想,就算孟曉波說的是真的,我也還有29天的壽命,要是我能在這個時間段解決了身上發生的事,就可以躲過一劫,實在不行,那就認命唄,現在我急需要找個人商量商量,幫我拿個主意。

公交車又來了,這次我沒有猶豫的上了車,先去公司找老王,看他有什麽辦法。

早起的公交車永遠都是那麽的慘烈,我擠在一個靠座位的地方站著,車開了三站地後,堵車了,公司老王給我發了個信息:幹嘛呢?還沒到公司,你小子快遲到了啊,快想個理由發給我,要不然又得扣你這個月的工資。

我的頂頭上司是個四十多歲沒結婚的超級剩鬥士,章敏,因為內分泌失調的緣故,有點變態,像我們這種文字小編,其實不用正常坐班,隻要完成任務就行了唄,但是不行,她要求我們必須每天八點到公司坐班,遲到就扣工資,還有各項規定,總之是個事媽中的戰鬥機,要不是現在工作不好找,老子早就辭職了。

理由,堵車還需要理由嗎?我拿著手機想要拍一張堵車的照片,以及車廂裏跟沙丁魚一樣的狀況,再傳給老王,讓老王跟剩鬥士說說好話,畢竟堵車是不可抗拒且正常的因素,或許這個月就不扣我工資了。

手機很正常,除了那個該死的彼岸花LIGO和地府智慧APP,連像素都還是4800萬像素的,但奇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事實證明,這個手機已經不是我之前的小米9了,當我用手機照相的時候,突然發現在我的手機鏡頭裏麵,竟然多了個變化。

手機裏麵的人臉上,出現了X,O和V的標誌,沒錯,就是X,O和V的標誌,有的在左邊臉,有的在右邊臉,還有的左右臉都有,兩個顏色,黑色和紅色,不規則,很隨意的符號,像是小學老師判的卷子。

比如我前麵穿的很時髦的小姐姐,左臉上就顯示出紅色的XX,右臉上顯示紅色的OO,這……是怎麽回事?XXOO又代表了什麽?代表了昨天晚上小姐姐被XXOO了?

我納悶的拍了張照片,點開相冊,發現照出來的照片並沒有XXOO,真是見了鬼了!我再次點開相機,屏幕裏的人,每個人額頭上都有X,O和V的標誌,拿開手機,所有人又都是正常的,這是怎麽回事?手機自帶的惡搞功能?

可照出來的相片怎麽沒有?我疑惑的又舉起手機,對麵的時髦小姐姐見我老舉著手機老是對著她,一會放下,一會舉起來的,不高興了,陰沉著問我:“你在幹什麽?”

我誠實的對她道:“小姐姐,你臉上寫著XXOO,左臉XX右臉OO。”

小姐姐皺了下眉頭,小聲問我:“你怎麽知道我被XXOO了?”

“你臉上寫著呢!”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小姐姐怒了,對我喊道:“你才被XXOO 了呢,坐個公交車你要XXOO我?臭流氓!”伸手,啪給了我的個嘴巴,小姐姐把我當成電車之狼了,我急忙解釋:“我不是流氓,你臉上真寫著XXOO……”

這時候車到站了,小姐姐又罵了我一句流氓,轉身下車。我欲哭無淚,解釋不清楚了,冤死我了都快。更讓我難受的是,整個車廂的人都用看流氓的眼神看著我,太尷尬了,我低下頭,怎麽也想不明白,為啥手機照相能看到每個人臉上都有叉叉圈圈的符號,並且大小不一樣,多少不一樣,顏色也不一樣,難道這是彼岸花手機的特殊功能?……

尷尬了也不知道多久,終於到了我要下的站點,低著頭下了車,深吸了口氣,朝公司走去,事到如今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公司,打了卡,坐在我的小格子間裏,還沒等我跟老王打招呼,隔壁老王就伸過頭來,對我道:“小魚,剩鬥士對你遲到很生氣,我讓你給我找個理由,你倒好,愣是沒回信,咦,你臉色怎麽這麽青?”

臉色青?我愣愣的問了一句:“有多青?”

“蛋青蛋青的,跟鬆花蛋那麽青,太嚇人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還有蛋青這個色呢?”我疑惑的問。

“不信你自己看!”我老拿起手機,點開自拍遞給我,我接過來看了看手機屏幕裏的自己,臉色還真是跟鬆花蛋一個色,眼圈黑的跟煙熏過一樣,眼中的血絲一條條的,印堂發黑,嚇了自己一跳,二十多年來,還真沒見過自己這般模樣,英俊的我哪裏去了?

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我之後,現在又給我加了一根鐵棍,之前那些的心理安慰以及僥幸,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必須要相信我是真撞鬼了,否則我就沒救了。

麵對著手機鏡頭裏麵鐵青臉的自己,我深吸了口氣,對旁邊的老王道:“王哥,我跟你說,我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