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接近真相

就在所有決定性證據被收集到的下午,徐局召開了此次案件的工作匯報。

我講成為主要的陳述者,分別講解大興玻璃製造廠爆炸案和迷幻藥致死案。

“怎麽把他也給找來了?”

徐局看到了蔡振光有些警惕,畢竟是他簽署了文件,讓蔡振光暫時休假,遠離所有案件的調查。

“徐局,小蔡是無辜的,接下來我會一一講解的!”

我站出來擔保,徐局才肯定允許蔡振光參與工作匯報。

人員到齊了,所有人盯著我看,因為就是我來陳述的!

【大興玻璃製造廠爆炸案】

十年前的爆炸案裏,並不是因為時任消防責任人阿麗莎造成的,而是孟玉山和劉康誠為了騙保,偽造成了一起意外。

而這場意外,也同時造成了意外致死,受害者就是阿麗莎和另外五個罹難者。

機電大學的老師已經把當年爆炸源還原了,是前任消防責任人劉康誠動的手腳,造成了電路故障。

阿麗莎和另外五個罹難者因為消防通道被堵住,所以慘死於火災現場。

而這起案件裏的決定性證據,就是那張巨額的保單和線路上的一枚屬於劉康誠的指紋,所以這起案件必須駁回重查。

孟玉山是主謀,劉康誠是幫凶,隨著案件的重查,更多的決定性證據將重現人間。

我講述完畢後,徐局臉上有些不快,他認為這起爆炸案跟迷幻藥致死案無關,其他人也有這樣的意思。

【迷幻藥致死案】

董世樂是阿麗莎和另外五個罹難者共同資助的孤兒,他是最早知道大興玻璃製造廠爆炸案的真相,於是他采取報仇這樣的極端手段。

目前有決定性證據,都指向了董世樂是迷幻藥致死案的主謀,還有提供曼陀羅花的幫凶,而且他們已經製造了一定數量的迷幻藥。

決定性證據:縱火犯老張住所裏的玻璃瓶、印有阿麗莎花店的花盆、一株作為迷幻藥瓶原材料的曼陀羅花、頭皮屬於遇難者阿麗莎、頭皮盜竊案中的手印屬於董世樂養子,以及側翻校巴裏的監控錄像。

輔助性證據:鑒定科的監控、董世樂目前在逃。

直接指向了董世樂,他本人又對生物具有極強的研究,裝過迷幻藥的玻璃瓶都是他的手印,他大概用了三到五個月,以贈品的形式,把含有迷幻藥的古龍水交給孟玉山和劉康誠。

尚詩雨已經查到了董世樂長期往孟玉山和劉康誠的住所郵寄這些含有迷幻藥的古龍水,時間也非常吻合。

“等一下,你不覺得這很離譜嗎?”

徐局發話了,調查這麽多案件的他,馬上就意識我第二期案件陳述有漏洞。

人群再次朝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但我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必須有一說一。

“董世樂是怎麽誘使孟玉山和劉康誠生吞頭發的?這就是迷失心智的藥物,沒有明確的指向性!”

徐局非常一針見血,刑偵人員做到他這個程度,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老張,為什麽在關鍵節點燒掉阿麗莎花店?”

徐局的眼裏充滿對我的質問,他必須有一個強勢的理由,才能下令逮捕董世樂。

“這兩點是無法繞開的,但又是我的知識盲區,所以我無法解釋!”

我隻能回答這麽一句話,不可能在這裏發表超科學的言論。

會議室其他人開始交頭接耳了,他們正在討論我對法證工作的權威性和科學性,我的陳述很可能會給我帶來糟糕的結果。

被調離崗位?被辭退?進入精神病院?

“徐局,目前我們可以以製造和窩藏迷幻藥的名義逮捕董世樂,然後專業的審訊人員對他進行更全麵的調查!”

關鍵時刻,又是尚詩雨替我說話,她取了一個比較折中的辦法。

目前的證據無法以謀殺罪來逮捕董世樂,但製造和窩藏迷幻藥是實打實的,即使世界最強大的律師團也無法幫他擺脫製造和窩藏迷幻藥的嫌疑。

“好的,那就以製造和窩藏迷幻藥對董世樂逮捕,通知其他省市的同事,協助我們督辦這起案件!”

徐局也接受了尚詩雨的建議,不能讓讓嫌疑最大的人跑掉,至於謀殺案也需要董世樂來接受調查。

“秦天明,會議結束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徐局對我發話了,他現在嚴重懷疑我能否勝任目前的工作。

所有人再次把我當作焦點,他們也有一樣的懷疑吧。

我默默點了點頭,打算接受最糟糕的結果。

“秦法醫,需要你現在接一個電話,很重要!”

前台人員直接進入了會議室,示意讓我使用會議室裏的內線電話。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那個來通報的前台人員身上,一個我必須現在要接的電話?

我們正在做案件的匯報工作,居然還有人要求我一定要現在接電話,連做過刑偵多年的其他前輩都覺得詫異。

這就好比是包青天正在審問犯人,旁邊的王朝中斷了審問的過程,並且要讓包大人到後堂聽一份口令。

“是哪位要找我們的秦法醫呢?”

徐局這話又把焦點甩到我身上,他不敢相信會有這樣過分的要求。

“他自稱叫董世樂,是謀殺孟玉山和劉康誠的凶手,他將在電話裏頭坦白一切罪行。

前提是隻有秦天明秦法醫可以接聽他的電話,可以錄音和定位!”

前台人員把電話裏的原話,完完全全複述了一遍。

會議室又是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才終於有人開口,讓我去接電話,跟電話另一頭的董世樂聊一聊!

黃敏直接把內線電話拿到我麵前,尚詩雨和其他人員已經啟動了錄音和實時定位的功能,爭取在十分鍾之內找到在逃的董世樂。

我拿起話筒,要跟一個做事如此怪異的凶手直接對話,這將是我職業生涯上的一個符號。

董世樂真的要坦白自己的罪行嗎?不僅是我,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出現了同樣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