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斬妖巫祭禮
“也是因為歌妖太厲害了,巫峴部被迫離開世代居住的湖岸島,遷到這片水草豐茂的草原,我們甚至把湖岸周圍給隔離開,隻為了讓巫民們安全生活。”
“這些年,每到朔望和滿月,是巫族人最恐懼的時刻,每到這一天,我們需要提前準備祭品、熄燈關火,隻為了讓歌妖放過活人,這種憋屈的日子我們整整過了幾十年。”
巴圖魯頓了頓,眼含淚花兒又說道: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巫峴部在小英雄鄭原的幫助下,把巫民們恐懼了幾十年的歌妖給抓住了,我們終於可以一雪前恥。”
“我現在宣布,巫峴部斬妖祭禮現在開始~~”
巴圖魯的嗓音很渾厚,在大喇叭的轟鳴中更顯洪亮,話音剛落,祭台彩樓開始斬妖典祝禱舞。
一顆水缸大的白色絹布球緩緩降落,球身繪滿星宿銀河圖,仔細去看,球中隱隱有兩個黑影在顫動。
白球緊接著在空中旋轉幾圈,嘩啦一聲從中間裂為兩半,兩個人從球中飛翔而下,嚇得台下觀眾驚呼出聲。
鄭原定睛細看,球中出現兩個巫祝舞師,他們身穿不同祀服:
女舞師戴著描金繪彩的彩色麵具,身上彩帶飄飛、裙擺翩躚,就像淩空飛舞的鳳凰;
男巫師戴著銀白鳥喙麵具、身上穿的衣服近乎於純黑,隻在尾巴的位置出現一排白色絲帶,這大概就是白尾神鷹。
鳳凰一躍飛天,手中轉出日月,神鷹一直在地上撲閃著翅膀,他的身後,走上來二十個不同的“神鷹子嗣”!
這些舞者披蓑衣,戴鬥笠、臉上覆蓋彩繪鷹臉麵具,兩個臂膀都綁著竹篾翅膀,手中拿起代表神鷹的三根白色羽毛,看起來神神道道,極具神秘氣氛。
嗩呐一響、鼓麵雷動!
矯健舞者時而團聚成花朵狀、時而散開做蒼鷹飛翔,伴著抑揚頓挫的鼓點做出各種高難度舞蹈動作!
隨後祭台周圍忽然拉扯起蔚藍色綢帶,用竹竿挑動出海洋波濤!
兩條威武雄渾的龍猛地從祭台前飛過來,將海浪中的華麗樓閣撞塌,隨後“蔚藍”的海水好似脫韁野馬,朝著巫族二十國奔湧而來……
鄭原還沒見過這種形式的祭奠舞,巴圖魯見鄭原有點不明白,邊看邊對他解釋舞蹈的具體含義:
“鄭原小兄弟,巫峴部的斬妖祭禮,一般都是以表演巫峴舞蹈開場!”
“在巫族神話中,天地宇宙孕育出一顆巨蛋,這蛋殼裂開後出現兩隻小雛鳥,一隻為鳳凰,一隻為白鷹,鳳凰長大後飛向天空誕下太陽與月亮。白鷹則是在鳳凰提供的溫暖環境中孵化二十枚卵殼。”
“這即是巫峴原始時代的二十個不同的部落!”
接下來的故事,跟他在海戰船上唱誦的《祝禱辭》基本一樣:
剛誕生的二十個部落就像處於幼年的雛鷹,不知道團結,隻知道互相搶奪食物、資源、衣服、首飾,他們在攻打征服中越來越可惡。
白鷹神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終於讓他等到一個教育巫族子民的好機會:
東海龍王撞倒海龍宮,引起滔天巨浪,要淹沒世界上大部分地區,神鷹本來應該提前告訴巫民,讓巫民們躲避起來。
但它明顯有另外打算,直到洪水到來的那天,巫民看到排山倒海的洪水,才感受到對死亡的恐怖。
此時的懺悔顯得太晚了,洪水很快衝破二十國,將他們辛苦建立的家園毀滅,多數人抱著被淹死的家人哭泣落淚。
一些本性尚未泯滅的巫民受到神鷹托夢,他們這才清楚是因為巫民頑劣不化,才會承受這樣的惡果。
人鬥得過人,卻鬥不過天地,上天隨便一個災禍就能把巫民治得服服帖帖,巫族人意識到神明的重要,紛紛祈求神明保佑。
巫族被洪水衝垮一個月以後神鷹才現身,一月時間裏巫族瘟疫橫行、野獸遍地,很多巫民忍受不住艱苦,選擇跳海結束痛苦。
可想而知,當白尾神鷹降落在巫族部落時,巫民的心該有多高興,這代表神明沒有忘記他們。
神鷹告訴巫民,它可以按照神明的指示拯救他們,但也是有條件的——巫族二十國不能在各自為政、互相攻打,要團結為同一個巫峴部。
神鷹直言隻有答應了這一個條件,神明才會幫助他們。
巫民們經過自然災難,深刻意識到人類力量之弱小,隻是一次洪水就足以毀滅他們,連連答應神鷹的要求。
神鷹確定巫民已經知錯,展開雙臂把一個藤條包裹的繈褓放到地上!
繈褓裏是一個渾身光溜溜的嬰兒,神鷹說這是巫峴部未來的王,他將會在成年後斬殺妖魔,帶領巫峴部走出泥濘廢墟,來到一座風景宜人的海中神島。
神鷹跟巫族約定,神島出現後會幫助他們遷徙過去,這麽一來,嬰兒成為巫族全部希望,每年由不同的師父教導他弓弩射箭、騎馬打獵!
二十年後,這個孩子成長為一個身材偉岸、肌肉精壯的青年。
神鷹果然信守諾言,再一次降臨部落,此時的巫族部落已經履行對神明的承諾,變得和平團結、安居樂業。
神鷹說巫族廢墟不再適合生存下去,他們需要遷徙到另外的國土,那裏有一座神鷹狀巨海,海中島嶼即為樂土。
它說完給青年留下一個降魔杖和降魔鍾。
明確表示這兩樣東西可以幫助巫族,讓青年在跋山涉水的過程中降妖伏魔。
青年就此就帶著巫族子民往神鷹說的方向遷徙,在千年前的時代,要徒步遷徙到雪域高原並不容易,青年帶著族人遷徙的過程中,時常會遇到奇怪的事情。
例如帶他們穿越一望無垠的草原時,草原裏突然出現一個以青草為戰衣的膿瘡怪物!
這怪物要求青年獻祭幾十個族人,才能讓他們繼續往前走。
青年當然不願意,草原怪果然震怒,將肥沃的草原變為無邊焦土,大家走得口幹舌燥,青年沒有辦法,隻能搖動鎮魔鍾!
鎮魔鍾叮鈴叮鈴響動後,天空忽然飄來無數潔白雨雲,雨水嘩啦啦下了三天三夜,黃土這才恢複成草原。
這草原怪看見青年有如此大的神力,甘拜下風,他自願追隨青年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這草原怪剛說完話,馬上褪去一身瘡癩和皺皮,變成一個身披青草藤甲的俊美男子,這就是巫峴部的草原之神德帕裏。
之後,青年又跋涉湖泊、森林、山峰、丘陵,感化了湖泊神雷客斯、森林女神傅阿斯、山峰丘陵神惹艾斯、天空女神薩嘎、太陽神惹桑、月神慕恩。
這些自然神成為巫族最初的守護神,時刻保護巫族子民的安全。
跋涉三年後,青年遠遠看見白鷹銜著一支肥沃的青草丟下來,這代表遠方有水源和草場。
他和巫峴部民一鼓作氣,跟著神鷹的步伐來到一座巨海邊,青年果然看到一座高聳的海中仙島,這巨海就是剛被降服不久的色棱措湖,海中仙島即是巫峴島。
“然後青年在這裏加冕為薩姆拉王,成為巫峴族第一位統領海國二十部的王!”
巴圖魯族長說完巫峴部的神話傳說,祭台上的的舞者也結束祝禱舞,台麵很快清空。
牛角號嗚嗚吹響,隕鐵籠隨著號角聲緩緩升上平台,祭台籠子是用消除輻射後的隕礦製作,關著被抓起來的湖泊歌妖。
這歌妖說到底還是一隻章魚,脫離湖泊太長時間,早就口幹舌燥,身體幹涸,全身魚鱗都開始爆裂。
血紅的腮因為缺少水分,像是被曬幹的死魚爛蝦,冒出濃濃的臭腥味兒,熏得周圍的村民一陣幹嘔。
“嘔……這什麽味兒啊?怎麽跟個臭鹹魚似的!”
“這本來就是個巨型海鮮,海鮮哪有不腥的,你們躲遠點兒不久行了,也沒讓你們動手行刑。”
李凱門率先捂著鼻子往後躲,歌妖似乎是看到大家開始行動,漆黑眼睛立刻露出凶光,脖子來回扭動,像個蜥蜴似的吐著分叉舌頭。
鄭原盯著眼前的歌妖,這隻無盡趨近於人,卻怎麽也不屬於“人類”範疇的生物,它的存在,就是洋人作惡的昭昭罪證。
“德慶上師,這種妖物我們怎麽斬殺啊?”
巴圖魯盯著妖物看了好大一會兒,歌妖雖然並不是人類,但至少是凶猛活物,找到完全殺死他的辦法,其實也並不容易。
“你們不用擔心,曆代天師都想過再遇到邪物的應對辦法,把我的東西拿上來吧。”
德慶上師一聲令下,幾個佛學院的學生抬出來一個搓衣板大小的木箱子。
鄭原看向朱漆金絲匣,匣子方正無棱、用金屬掐絲工藝拚湊出蓮花生大士驅魔圖,油亮紅漆溫潤有光,一看就是被摩挲了百年有餘。
他心裏對這口神秘的木匣打了個問號,要不是這一次把歌妖給抓住了,老師傅還真是深藏不露。
德慶上師慢慢踱步到金絲匣前麵,啪嗒一聲把匣子打開,裏麵是一層水晶砂礫,看模樣還以為放了一箱子冰糖,把旁邊小孩兒看得都饞哭了。
他把“冰糖”往兩邊撥拉,從裏麵拿出一個絹布包裹的長條,把眾人都目光都吸引過去:“這是什麽啊?”
德慶見眾人的目光轉移到金絲匣,把布條包裹的東西打開,裏麵是一個沾著血的降魔杵。
他語氣洪亮,當著眾人的麵宣布:“這是蓮花生大士千年前降服魔鬼色林的法器,前幾天要降服歌妖時,我專門從降魔府庫房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