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逃出生天窟
李凱門眼瞪得老大,指著落在地上的彩色石英:“看見這些石頭了嗎,別看它們五光十色漂亮死了,砸人腦袋可一點也不含糊,一砸一個血窟窿,我們還沒爬上去,就已經被石頭給砸死了!”
老山甲靠在佛像腿邊,看著逐漸落滿石英的地麵歎氣:“這才叫玩鷹的被鷹啄了眼,哎呦……我怎麽那麽倒黴啊。”
他靠著銅像懊惱好一會兒,眼前一亮拉住鄭原:“小鄭兄弟,你那爹沒有在筆記裏透漏他們是怎麽出去的?”
鄭原也想從牛皮筆記上得到哪怕一丁點啟事,隻可惜上麵隻畫了打開的金身佛像和昆侖佛眼盒,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
他搖搖頭語氣低沉說道:“筆記裏什麽沒說,隻提到它拿到了昆侖佛眼盒,後麵的書頁一片空白,沒任何文字記載。”
老山甲想從筆記找線索的念想破滅,嘴裏隨口抱怨:“我說你那老爹記筆記怎麽丟三落四的,該記得不記,不該記的瞎記!”
“你少說兩句,行嗎?”
“鄭原他爸又不知道我們四十年後會來這兒,他記的隻是當時認為重要的東西,就你的命是命啊?”
“他好歹還救過你兩次,至於你這麽埋汰人嗎!”
李凱門氣不過,朝老山甲吼叫幾聲,都到了快死的時候,誰還害怕他。
老山甲馬上反唇相譏:“噢……合著都成我的不是了,我說我不來,你們偏偏讓我來,寶貝沒撈著,命還得擱這兒,我抱怨幾句怎麽了,怎麽了!”
“都給我安靜!都什麽時候了,這種危急時刻咱們就應該團結,這個時候窩裏鬥,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是嗎!”
鄭原的話,讓七嘴八舌議論的眾人都噤聲,不再說話!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所有人都能聽到周遭細微的動靜,貢布看到裂開的墓牆呼呼掉渣,說明墓牆外麵可能是天然岩洞。
他眼珠一轉,立刻有了新的辦法,他把烈性炸藥拿出來放到鄭原眼前:
“鄭原,我背包裏還有烈性炸藥,這本來是大家為了炸開墓門準備的,我們破解完機關盤也就用不上炸藥了,這捆炸藥眼下還在我包裏。”
“你是說拿烈性炸開墓室,從墓室側麵逃走?”
鄭原有點驚訝,他不是沒想過這個主意,隻不過他不清楚墓室能頂多大的爆破力!
如果炸藥太多就會像老山甲說的那樣,把整個墓室都炸塌,這樣反而得不償失。更何況整座墓壁夾有火油,一旦把火油點燃,那地洞墓壁跟個烤鴨爐子沒什麽區別。
他衝貢布搖搖頭:“風險太大,幕牆外麵可能夾帶有火油,我們現在不能做風險太大的事情。”
“轟隆~~”
地洞的幕牆本來就跟穹頂修築在一起,墓室頂部坍塌後,撕裂大洞產生的絞力,成功消耗掉幕牆承重力。
隻聽得一聲巨響,幕牆塌出一個燈籠大的缺口,這缺口隨著搖晃越撕越大,黝黑油亮的火油瞬間從牆體裂縫流到墓室地麵。
鄭原擔心的事情才不過半個小時就變成了現實!
墓牆夾層的磷粉遇到空氣嘩啦燃燒起來,火油遇到明火,嗤拉一聲翻起火紅熱浪,劈裏啪啦一路從地麵燒回牆壁。
牆壁夾層受高溫烘烤,塌陷的速度明顯加快了,才不過片刻,墓室裏遍地都是燃起熊熊燃燒的火焰。
極樂城作為地洞最中心的建築,受到的炙烤不亞於火焰山,才烤了一小會兒,汗滴子就像黃豆似順著鬢角往下巴流!
流汗還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空氣裏濃烈的刺鼻毒氣,鄭原隻覺得自己的鼻子已經呼吸不到任何氣味,除了焦糊就是毒塵!
他抬頭看著頭頂的銅像,佛像鑄造的時候是空心的,溫度過高絕對會融化。
須彌台中心的小型神像已經開始融化,這金身佛的眼睛率先因為融化流出兩行黃金“眼淚”,就像是在同情他們一行人的悲慘遭遇。
“哥幾個走一個?這就算是死前最後一頓飯了,也別指望這些佛像了,他們自身都難保了,還能給咱們指什麽明路啊?”
李凱門拿出從燕都來帶的一小瓶人頭馬xo,準備給大家分下去。
鄭原打開牛皮筆記,仔細盯著老爹標貼畫上的金身佛。
他發現,畫像中金身佛的左手是朝上的,可墓室中的金身佛卻是朝下的,他注意到這一點區別,蹲到佛像前麵,這佛像的手腕果然可以旋轉活動!
“我明白了,我老爹已經給了暗示,是我們自己注意的方向不對,我們一直都在找金身佛像的機關,卻忽略了佛像肢體隱藏的信息,出口就在金身佛蓮台底下!”
鄭原的話讓眾人重拾信心,格勒、貢布、李凱門累得臉紅脖子粗,把金身佛身下的蓮台撬開,地下赫然出現一個圓形缺口。
“原來佛像手指真的另有玄機,這下麵一定是出口,大家趕緊下來,墓室要塌了。”
眾人一個接著一個鑽進蓮台下的地洞,鄭原站到地洞地麵打開礦燈,這裏已經被火焰烤都有點燙手,
片刻後,頭頂洞口傳出更激烈岩石碎裂聲,眾人眼前一黑,佛像轟然倒塌,徹底把洞口埋葬起來!
“大家小心點,這一層岩洞沒有人工修造的痕跡,很可能是以前工匠用於逃生的通道,這種岩洞並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塌方。”
鄭原帶著同伴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等身體上的滾燙感徹底消失,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大家打開手電筒一看徹底傻眼,眼前狹窄的地洞陡然變寬,牆壁出現了至少十幾個不同的岩層隧道。
逃命最怕遇到三叉路口,更何況這些岩層隧道像地下迷宮似的,誰有把握走出去!
“黑咕隆咚的,前麵真的有出口嗎?”
岩洞裏偶爾還會有爆炸產生的震動,岩石和水滴時不時會從頭頂掉進脖子,平白無故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大家都不知道眼前漆黑地洞通向何方,光是這一點就足夠磨人。
鄭原拿手電筒朝頭頂岩洞掃視,擦了一把臉上的灰:“別氣餒,大家至少不用被燒死,剛才咱們再晚出來一點,肯定就被巨型銅像給砸死了。”
他用手電筒指著中間的一孔隧道,燈柱打到隧道上空,隱隱可見晶亮的水珠滴下來。
他察覺到水流的放心,語氣略帶興奮說道:
“現在看的確沒辦法做選擇,不過自古以來,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我們跟著水流的方向,一定可以找到出口。”
“就走這一條,岩層有水滴,最有可能是出口!”
鄭原選定新的方向,同伴跟著他繼續往前走,地洞越往外,滴水的速度就越是密集,終於看到前方隱隱約約的白色亮光,有光源就代表真的有出口。
“還真讓我們找到出口了,老鄭你可真神了!”
李凱門在地洞裏待了那麽長時間,迫不及待沿著地洞一路往前跑,他第一個踏出明亮光團,在洞口外大聲呼喊:“喔噢噢噢~我們出來啦!”
鄭原等眾人都走出洞窟,扶著釋尊老師傅一起踏出洞口。
他算了一下,他們至少在地下待了一天一夜,眼睛早就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突如其來的熾熱光源,照得人眼睛酸痛流淚。
他回過頭看向身後的洞窟,洞窟的外形是一個琉璃蟲浮雕,洞口錯亂的石塊剛好充當滿圈獠牙。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洞口忽然傳出呼呼風聲,隨口整個坍塌,塵埃嗆得人往旁邊躲。
“一切自有天意,說明我們命不該絕,隻是墓穴中千萬殉葬的普通人,隻能跟著墓葬長眠於此!”
釋尊老喇嘛端坐洞窟口,盤腿打坐念了好幾遍《地藏空行超度經》,鄭原聽著嚶嚶嗡嗡的梵語念誦,隻覺得心裏異常安靜。
他抬頭看向周圍,洞窟隨著經文飛出很多金黃色的螢火蟲,像一陣金光似的盤旋在老喇嘛周圍,然後朝天際消散!
鄭原看著完全陌生的山林環境:“這裏是哪裏啊?”
“我知道!”
貢布把塔蠟山峽穀地圖找出,指著其中的地點又道:“咱們剛來時,我帶著小神巫來這裏打過獵,也是在這個地方撿了一頭已經死亡的老年狼,距離咱們露營地差不多兩三公裏左右。”
“貢布,我們得趕緊回到營地,你的兩匹馬還在山腰呢!”
馬匹在雪域高原是一種很珍貴的動物,而且這兩匹馬算是救過普旺嘉措,肯定不能把他們留在塔蠟山,貢布不愧是最優秀的高原獵手,能在那麽雜亂的樹林裏記起他曾經走過的路。
眾人跟著他在灌木草叢蹚行,很快就聽到幾聲若有若無的駿馬嘶鳴,大家扒開草叢果然看到曾經搭的簡易營地。
“噓籲~”
貢布索朗吹了一聲口哨,正在低頭的兩匹馬受到感應般抬頭看向他,馬蹄歡快地在地下噠噠作響,連白鷹也飛過去趴在他肩膀上。
“走吧,打道回府。”
眾人坐進貢布的馬車,從塔蠟山另一邊經由生門(博愣嶺)開出塔蠟山頂,等眾人坐進老喇嘛的車,鄭原打開窗戶,冷風吹的他頭腦越來越清醒,他拿出密宗金匣碎裂後出現的吊墜,仔細看著吊墜的特征:
吊墜厚度和寬度都跟啤酒瓶蓋類似,正麵雕刻著一顆薩滿世界神樹造型,每一棵樹枝都站著一隻神鳥,樹形的中間是薩滿通靈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