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嗜血藤胎母

鄭原看同伴恢複正常,喘著粗氣說道:“剛才……剛才你們都看到什麽了?”

李凱門不斷用手揉著喉嚨:“還能看到什麽啊,反正就各種亂七八糟的怪蟲,我還以為你們都被它們給吃了,抄起棍子就想打。”

“那這就對了,我們脖子裏有藤條勒緊的淤痕,你們仔細摸摸,淤痕裏是不是有傷口!”

經過鄭原的提醒,眾人立馬意識到脖子和手腕處的勒痕,現在喘氣均勻了才感覺到蜇疼,就好像被用針尖輕輕刺進皮膚。

李凱門往脖子裏一摸,果然殘留著輕微血絲,還有一部分粘液。

他拿出隨身小鏡子看像脖子,傷口不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他仔細去瞅,脖子一圈奇怪烙印,每個傷口都有類似梅花印的痕跡,印中是針尖大小的出血口,他驚呼出聲:“乖乖,怪不得我們腦子那麽疼,這些怪物給我們下毒了吧。”

鄭原回想起剛才見到的藤蔓,若有所思說道:“不是下毒,要是藤條有毒,我們早就沒命了。”

“我剛才打破金匣一睜眼,脖子裏隻有憋悶沒有疼痛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魔窟峽,遇見的嗜血藤嗎,它可能跟嗜血藤是近親,是一種專門襲擊活物的藤蔓,應該是墓葬建成前放進墓中的守墓活藤!”

他頓了頓,指著菩提樹語氣略微低沉繼續解釋:

“剛才我們走過來時,這種藤蔓就附著在菩提樹上,看起來就像是菩提樹的附生植物。”

“老山甲摘寶石花的時候,誤觸藤蔓把藤條給喚醒了。”

“然後它趁著我們被魔音迷惑,把口器刺進我們脖子,釋放一種麻醉致幻物質,讓人的身體放棄抵抗,等我們沉迷於幻覺,它們就會開始進食,把我們的血肉吸幹。”

“萬惡的藤條,連你們也想吃你胖爺我,我非得報仇不可,我剛才看家它們就躲在樹墩子底下,老子把根給你們刨出來,看你們還敢造孽!”

李胖子拿出工兵鎬,跑到一顆青銅菩提樹下麵,在樹根的位置不斷刨挖。

鄭原站在須彌台上看著李胖子用力“表演”,他很清楚時輪壇城地麵全都是一種極其粗糙的岩石,絕對不是一把工兵鎬可以撬動的。

“老鄭,你快看,地麵好像被我給鏟爛了!”

李胖子的話把大家都吸引到鄭原身邊,他們低頭看向李凱門,工兵鎬居然把岩層鏟爛!

這可不得了,石質地麵被鏟得四分五裂,露出地下的黑色泥土,藤條在泥土裏露出半截身體,呲溜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過去幫幫他,我們把藤條挖出來,看看這些藤條跟魔窟峽穀的嗜血藤有什麽不一樣!”

鄭原帶著眾人抽出工兵鎬,幫李凱門開挖菩提金樹的樹根,大家勁兒往一處使,很快把樹根側麵挖出一個地洞,更奇怪的是,泥土越挖越鬆,他們一股作氣把青銅樹根部完全挖空,一個黑漆漆的地洞出現在眼前。

“地洞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你們在岸上等一會兒,我們下去看看?”

鄭原和李凱門先後下到地下三米深的地洞,他們打開頭頂礦燈,地洞的全貌出現眼前:

地洞位於須彌座底部,空間跟須彌座的八邊形空間類似,隻不過這裏顯得陰詭髒亂很多,從天頂到地麵全都覆蓋緊密虯結的藤蔓,中間有一口水缸大的枯井,除此以外什麽沒有!

他定睛一看,這些藤蔓粗細不均、細的如同手指、粗的比碗口還寬,用手電筒照起來好像金屬藤,渾身花紋類似於火燒雷劈引起的焦黑斑駁,他撿起一條細的藤蔓放在眼前,藤蔓背部果然如同章魚吸盤,每一個帶著尖刺的口器都如同梅花。

這條藤條就是剛才咬他們的藤條,鄭原示意李凱門朝它的口器看過去:“我們得悄悄離開這個地方,須彌座下是怪騰的老巢。”

“啪嗒~”

“噓噓~”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兩個人放下藤蔓想退出地洞,李凱門剛好踩爛腳下一顆頭骨,啪嗒清脆的骨頭在黑暗空間裏格外清晰。

腳下藤蔓不斷湧動流竄,他們兩個能感覺到藤蔓在漸漸蘇醒,他們不動聲色繼續往外走,怎麽走都走不動,一低頭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藤蔓給纏住。

倒黴,真倒黴,隨便挖個坑都能挖到怪騰老巢!

他們嚇得後背汗毛聳立,兩個人正商量用什麽方法逃走,身後忽然亮起無數幽赤光芒,把整個洞都給照得如同血窟屍池。

鄭原和李凱門回頭一看,隻見所有藤條都往地麵的枯井聚集盤旋,暗紅色光芒就來自於地麵的一口枯井。

他們能感覺得紅光越來越亮,這也意味著枯井中的未知怪物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他們兩個眼睜睜看著枯井中鑽出一個橢圓形的巨型血球!

鄭原仔細觀察“血球”:

血球的頂部連著無數根碗口粗的藤蔓,底部由於重力原因積滿血液,他完全看不出血球裏是什麽東西!

這說明血球表麵透明膜很厚重,已經讓裏麵的物體產生畸變。

此刻,膜體連同血球內的活物,被細密的藤蔓植物網牢牢兜起,隨著球體悸動嘭嘭亂跳。

更絕的是,它每跳一下紅光必定驟然增大,然後隨著血球收縮逐漸變暗,他不清楚這是什麽東西,強烈的好奇心讓他慢慢踱步到井口,趴在血球表麵往裏麵看:

血球居然是一個屍體,他看得出來,這是按照尼珀雅祭祀習慣做成的祭品,裏麵整個人的人皮都不知所蹤,渾身血呼呼被浸泡起來,球中長出很多半透明的結蹄組織,它們緊緊包裹著屍體表麵,源源不斷為它提供營養,讓整個血球看起來像是一顆布滿花紋的巨型鬆花蛋。

鄭原看得久了,甚至可以看到結締組織在微微顫動。

如果血球中的屍體真的沒有生命,為什麽會需要芥蒂組織供養,難道屍體裏的人還活著!

鄭原不相信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殿攆結界墓至少存在一兩千年了,活人就是壽命再長,最多也就一百五十歲。

怎麽可能活過兩千多年,他搖搖頭否認自己的這種想法。

“走~趕緊走,我們得出去把這個東西告訴他們。”

鄭原和李凱門割開腳腕上的藤條,準備踏出地洞,那血呼呼的鬆花蛋很明顯是被驚醒了,如同惡魔厲鬼的喊叫聲,從巨型植物心髒咆哮而出。

他們倆哪還敢耽擱,手忙腳亂從地洞往外爬。

地洞外麵的同伴看見兩個人狼狽逃出,趕緊把他們拉出洞口。

元迦曼把鄭原扶起來,他來不及拍掉身上的泥土,旋即拖著眾人往後倒退:“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感覺整個墓室似乎是活的!”

“什麽?”

大家都嚇了一跳,紛紛拿起手裏武器。

隻聽得一聲極其悲慘的叫喊,整個地洞搖晃起來,剛才被土封上的地洞呼啦被掀翻炸裂.

一棵枝繁葉茂的銅樹轟隆倒地,隻見血紅鬆花蛋從地洞猛地竄出,身後拖著無數血淋淋的藤蔓。

大家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鄭原那麽害怕,這時候已經太晚了,血紅心髒拖著藤蔓,直接攀附在金剛時輪佛身上,像一顆八爪魚似的,纏繞著神聖慈悲的佛陀神像.

它帶血的藤蔓把神像弄得髒亂不堪,掛在神像腦後不斷咆哮,這一幕嚇得眾多人腿都軟了。

“這……這是什麽東西啊?你說你們招惹它幹什麽!”

老山甲仰頭看著天際巨型鬆花蛋,對眾人長籲短歎,鄭原目光冷冽出口:“魔窟峽穀全都是這種藤蔓,我猜測這顆鬆花蛋就是所有藤蔓的母體。”

“隻要把它給解決了,藤蔓就會變成死的東西不會再攻擊活人。”

“可問題是我們怎麽把它給弄死呢?”

貢布索朗和丹巴格勒拿起衝鋒槍,兩個小喇嘛也把降魔杖打開,大家虎視眈眈看著周圍,警惕著可能從四麵八方襲來的危險。

鄭原走到釋尊仁波切身邊,向他問道:“釋尊老師傅,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鬆花蛋裏好像也有屍體,就是剛才在祭祀地洞看到的無皮屍體,它好像還是活的!”

“什麽?”

“不好!”

“這是胎蠱術。”

鄭原被這個字眼嚇了一跳,“胎蠱術”三個字聽起來就不像什麽好東西。

“胎屍術是什麽東西,您別買關子了,趕緊說吧,我們總得找找對付它的辦法!”

釋尊見眾人都看著他,語氣略微低沉說道:

“自古以來,西域乃至於西亞地區跟中原風俗不同、性情各異,這也誕生出於中原不同的喪葬神話、風水脈理,胎屍術是西亞某個小國曾經流行過的護墓術。”

“我幼年曾經看過很多西域風俗書籍,這胎蠱術就是西亞護墓術最惡毒的一招,胎蠱指的是用人做蠱,用以保護葬主人屍體的安全。”

“相傳做胎蠱術時,會先讓活人喝下曼陀羅或麻沸散,使其處於深度無知覺的狀態,然後由專業的胎蠱師將該活人的皮膚完全揭下。”

“胎蠱師的技術如果夠好,甚至能將揭開的人皮拚成人形,此時被揭開皮膚的人仍然處於麻醉狀態,這段時間胎蠱師會把牛羊皮燒幹淨毛發,刮成半透明狀用曼陀羅藥液清洗幹淨,然後縫製成圓形胎蠱衣,以備後來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