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雪域青年格勒

鄭原有點不相信,趕緊追問當時發現筆記本的細節:“突然出現?你確定不是其他員工拿進來的!”

小馮聽見鄭原這樣說,思索片刻不停左右搖頭:“不可能,這個房間全都是拍賣品,任何拍賣品入庫,我肯定是要核對物件名單。”

他停頓幾秒,拿出手機拍攝的清單遞給鄭原:“我記得臨開始前,我檢查過拍賣品清單,上麵根本就沒有什麽牛皮筆記。”

鄭原眼睛沒有問題,他瀏覽全部物品,跟自己得到的清單分毫不差,局麵一時僵持在原地,誰都說服不了誰。

李凱門正懊惱,抬頭看到正對房間的監控,那紅色光點頻閃,說明攝像頭仍然在運行。

他一拍腦袋,想出一個好主意:“想知道是不是遺留還不簡單,你看見那個攝像頭了嗎,商業機構的攝像頭至少要保存半個月的回溯錄像,我們找麥克調一下錄像。”

三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攛掇著麥克來到酒店監控室,一個吸煙的中年人看見田經理過來,嚇得趕緊按滅煙頭兒!

“老劉,你快給這兩個客人回放一下監控,就昨天晚上存放拍賣品的房間,要從頭放到尾。”

老劉劈裏啪啦一陣敲打,調出來昨天的監控,“是這兒吧!”

“是……謝謝啊。”

“沒事,應該的……您兩位在這兒慢慢看,我去抽根煙。”

老劉走後,鄭原坐在椅子裏不斷盯著屏幕快進,他盯著房間進進出出的人影,多是服務員和行政人員,並沒有發現什麽閑雜可疑人員,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拿著筆記本走進去的人。

“老天爺……真鬧鬼了,這個筆記本難道是憑空出現的!”

監控器裏的影像回放,很顯然已經讓李凱門的認知有些鬆動了,鄭原看著這些影像發呆,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能胡亂猜測:“會不會是有人從窗戶進來,把筆記本放在櫃子裏!”

李凱門聽到這話,眼瞪得像銅鈴:“這可是八樓,就是飛簷走壁也上不來啊。”

“這麽著吧,咱們把昨晚的錄像拷貝一份在筆記本電腦上,路上慢慢看,萬一是看漏了呢。”

李凱門的主意正好也是鄭原的意思,他找田經理要了一個u盤,將整段視頻都拷貝下來。

去昆侖山並不是鄭原一時興起,他和李凱門收拾妥當後,踏上去昆侖山之路。

………………

下午,鄭原、李凱門成功搭乘飛往高原的中轉客機,朝目的地出發,兩人坐定,空乘溫柔悅耳的播報聲音傳來:“尊敬的旅客朋友,歡迎乘坐高原航空tv986客機,我們將從燕都前往溪檸…………乘務員將竭誠為您提供及時周到的服務,謝謝!”

聽著遙遠朦朧的聲音,鄭原的上下眼皮已經支撐不住了,幸好公務艙座位足夠寬敞,蓋著小毯子沉沉睡去。

"醒醒,醒醒。"

隱約聽到有人叫他,鄭原揉了揉眼睛,模糊中看了一眼叫他的人,一個激靈嚇得睡意全無!

鄭原眼前的空乘異常恐怖,像是被剝掉表皮的人體標本,渾身溢出通紅粘液,甚至連血管流動、心髒跳動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先生,您不能再睡了,您再睡就要錯過下機了。”

鄭原看著眼前怪異又惡心的人,身體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後,突然,她張開血淋淋的嘴巴衝鄭原邪性一笑,刷的一下打開航空門。

一陣劇烈的風卷著鄭原飛到半空,一下子把他甩出機艙。

“啊!!!!”

身體的墜落感強烈來襲,鄭原不由得大喊好幾聲,猛地睜開眼睛!

醒來的他驚魂未定、大口喘氣,掃視周圍,隻有李凱門神經兮兮看著他,耳邊又響起新的廣播:

“叮咚~尊敬的旅客朋友,本架飛機預定在二十分鍾後到達溪檸程堡機場,地麵溫度是16°c攝氏度,80℉華氏度,謝謝。”

李凱門給鄭原拿了一張紙巾,示意他擦擦額頭的汗水:“你怎麽了?你這一段時間總是做噩夢嗎?”

鄭原接過紙巾:“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這些天太累了吧。”

李凱門見他沒事兒,抄著戲謔的語氣調侃:“你還真能睡覺……一覺睡到下飛機,趕緊收拾收拾吧,二十分鍾以後就到溪檸了。”

他回想起這幾天做的噩夢,自從找到牛皮筆記,每一個夢境都不再像以前那樣在腦海中湮滅,反而越回想越清晰。

去昆侖山要從溪檸轉機前往客綸市,他和李凱門折騰了快一天,終於下了飛機。

一出機場,幾個戴著墨鏡身材魁梧的男人舉著牌子向他們揮舞,鄭原在眾多牌子中間不斷瀏覽,終於鎖定了一輛越野車!

車前的男人叫丹巴格勒,是鄭原的大學同學,他知道鄭原要來,專門開著車來接他們。

“鄭原,我可算等到你了。”

鄭原回想起來,這還是大學畢業四年後第一次看見他,此時的格勒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碩大的眼眸配著高顴骨,比四年前畢業的時候還壯碩,

“你可別定酒店,我和家人都說好了,要好好招待你們。”

丹巴格勒把熱情好客發揮到極致,鄭原來不及拒絕,被他塞進越野車後車座,轉眼間來到一座莊園式酒店!

“格勒,這是什麽地方啊?"

這裏跟中世紀莊園有一拚,連大堂的侍應生也都是西裝領結、得體周到,鄭原和李凱門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小子上學的時候還蹭他的飯,家裏怎麽可能那麽有錢。

“哦,你們看我這腦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家投資的國際度假酒店!”

“不是吧,阿sir,你不是說你家是放牛的嗎?”鄭原有點疑惑。

“是啊,我家的確是放牛的,隻不過牛羊稍微多了一點而已……差不多幾十萬頭左右吧。”

(嗯?還有羊,鄭原默默在心裏吐槽。)

他比了一個數字衝鄭原眨眨眼,身後的兩人四目相對,滿臉黑線,早知道這小子那麽有錢,就不讓他蹭那麽多飯了,現在想想真是悔不當初!

三人說著話已經進了電梯,侍應生領他們穿越走廊,來到一個裝潢得還不錯的房間,他掏出門卡,刷得一下滴滴幾聲打開房門。

鄭原以為格勒給他們開的隻是一個稍好一點的房間,沒想到居然是四麵落地窗的豪華行政套房,朝遠處眺望,甚至可以看到落日餘暉中金色雲霧繚繞的山脈,這可是好大的麵子。

“不至於,不至於,我們哪能讓你那麽破費啊。”

“別跟我客氣了,你們算是我大學時最要好的朋友,來客綸,我可要好好招待你們,今天晚上沒有喝醉,誰都別睡覺了。”

格勒嗬嗬大笑,拿出他珍藏的各種酒。

酒過三巡,氣氛正熱,格勒醉醺醺紅著臉蛋兒說出口:“我還沒問你們到客綸幹什麽?……應該不隻是找我敘舊吧。”

“前兩年就叫你來,你怕高原反應不肯來,今年怎麽上趕著要來。”

鄭原在暖烘烘的套房聽到他問的話題愣了一下,思索著要不要告訴他真實意圖,正準備出口,落地窗外突然出現異象!

遠處,一架冒著黑煙的飛機衝向山脈,嘭得一聲在山巔炸開,濃重的黑霧和火焰,一下子把他從微醺的狀態嚇醒了!

鄭原驚恐地揉揉眼睛,眼前立即又恢複正常,遠處依然是霞光萬頃被鍍上一層落日餘暉的山脈。

他想,再也沒有瞞著格勒的必要了!

格勒本身就是高原人,也許他的經驗能給他們一些幫助。

“你還記得2001年的昆侖山地震吧!”

鄭原放下酒瓶冷靜說出口,格勒注意到鄭原的變化,一動不動看著他。

“知道啊!”

“那一年昆侖山西口出現大裂縫,整個客綸都能感受到震動,聽說還有一架倒黴飛機掉到裂穀裏,至今都沒有找到。”

“那架飛機叫dhca626,上麵有個乘客叫鄭懷慶,是我爸爸。”

鄭原說完這句話,格勒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才反應過來,他訕笑著放下酒杯為自己的措辭抱歉:“你怎麽從來都沒有給我提起過啊……對不起啊!”

鄭原知道他這個人的性格,兩個人一笑了之。

“我來昆侖山,就是想找到當年的墜機真相,假如他們是死亡了,總有屍體和殘骸。”

說完這些,他又頓了頓,略微有些低沉說道:“要是沒有死亡,我想找到他,把他和其他遇難的人一起救出來。”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昆侖山跟其他的山可不一樣,貿然進去可是要玩命的。”

格勒看鄭原的眼神跟看智障一樣,鄭原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以他的力量,的確沒能力到大裂縫去救人。

李凱門笑笑,仰頭窩進沙發:“我呢是勸不動他了……你要是能勸動他……就替我多勸勸。”

“哎……你不是從小就生活在客綸,你們距離昆侖山已經算近的了,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三個人相對無言,話一出口格勒馬上緊張起來:

“這昆侖山從古至今都有‘昆侖虛’‘萬山之祖’‘第一神山’的美稱,不僅僅是它巍峨壯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昆侖山的種種波譎雲詭、獵奇迷幻的傳說。”

“遠古時代的神話起源就不說了,就說距離現代最近的時間段吧。”

“1979年,華國昆侖山附近的生物研究所,發現一具奇怪的動物屍體,它的皮毛好像已經被雷電烈火給徹底燒焦了,依稀可以辨認出來,那是半人半獸類型的全新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