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總要釋懷
隻是所謂的奪舍,我也隻在書中見過,且常出現於法力高強之輩,用絕對的實力,控製別人身體,以達到長生的目的。
而所謂的長生,無非就是用別人的身體過活,擁有自己的記憶,這是天道所不容的,所以我看不起這樣的人,確切的說,是厭惡。
但厭惡總歸是要回到現實,就好像我現在眼中的李國華,他應該已經不能叫做李國華了。
李國華緩緩起身,看了我一眼,癡傻笑出了聲來,伴隨笑聲,他的身子歪歪斜斜一瘸一拐地離開,我怎麽也挪不動步子上前阻止,就算我現在上去將女鬼的魂魄強行逼出來,李國華依舊會因為卻是某一部分變成傻子,兩者間幾乎沒有區別。
我腦子裏浮現出當初那個跳下高樓也完全不在乎的女人,落地式忍著一口氣不斷氣的女人,我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屋子了裏。
阿雯驚魂未定,隻是劉大彪看上去似乎沒那麽恐怖,顯然,阿雯怕的是剛才出門的東西。
“現在的局勢有些複雜,李國華應該都跟你說了,現在他們兩算是真正在一起了,直到死,可能都不會分開。”
我能將他們分開,但我並不願意這麽做,或許這就是李國華的報應吧,我如是想。“走吧,送你回去。”
阿雯呆呆地看著周圍的一起,也查看著自己身上的旗袍,猛然間,阿雯慘笑一聲,順勢將身上旗袍撕扯,隨後扔在地上。
那是一聲絕望的嘶吼,不甘,還想,各種各樣的情緒匯聚在一起,伴隨著眼淚,旗袍,悉數扔在了地上。
我趕忙將自己外套脫了下來,阿雯旗袍內就一件內襯,雪白的身體在燈光照耀下宛若白玉,多好的人啊,以後也要好好生活才行。
將阿雯安頓好後,我收回先前放在她身邊的探靈符,又從身上摸出一塊乳白色的鱗片,交到她的手上。
“孩子出生以後,可以找個師傅,將鱗片鑽孔,給孩子戴上,可保他一生無憂。”
阿雯感激地話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說是一生無憂,可很多時候,情緒並不是來自於周遭的環境,而是自己本身。
關於阿雯能夠見到鬼魂這一點,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改變,也隻能她自己慢慢適應。
最後,我又去看了一眼李國華,現在的他,經常自言自語地對話,而且一直在說話,就像是想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話全都說完一般,我也隻是看了一眼,轉身就離開。
或許現在我更相信古人那句話了,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或許我會是這件因果唯一的促成者,但即使我現在這麽做,遲早有一天,也會因為其他原因變成這樣。
當我帶著劉大彪回到老道士麵前時,後者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小子,你變了。”
我苦笑,隨即點頭。
的確,這件事過後,我變了不少,性格,做事的方式多少都產生了變化,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姑且就將他算成好事。
“如何,接下來我們去拿兒?道長。”
現在我已經完全相信,跟著老道士能夠進步,至於先前上我出租車的客戶,現在早就不去想了,正如老道士所說,對方三魂七魄齊全,隻是想找一件丟失的東西而已,丟失的什麽我不感興趣,我現在隻想趕緊在有限的時間裏,抓緊時間提升自己。
“小子,把你的令牌拿出來。”
老道士的話如雷貫耳,我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隨即道:“你怎麽知道令牌的?”
這令牌,不是渡魂人的專屬之物麽?老道士如何知曉的?
“嗬嗬,渡魂人,誰會不知呢,其實怎麽說,都不過是個身份而已,你是叫渡魂人,我叫引路人,萬變不離其宗而已。”
老道士言至此,我想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回絕的,實際上在他開口那一瞬,我就準備將令牌給他,我隻是想要問問他得知令牌的緣由而已。
令牌拿出,一級渡魂人的標識還是那麽平平無奇,老道士將令牌拿在手裏,隨即笑了笑。
“諾,接著。”
老道士又將令牌遞還給我,隻是在我結果令牌後,原本平平無奇的令牌上開始縈繞一層薄薄地乳白色光芒,暖暖的。
“此次,你了卻了因果,這是你該得的,實際上若我來辦此事,我或許會更快發現問題所在,亦或許我會用另一種方式解決問題,不過不管怎麽說,你這次的表現,我姑且算是滿意。”
說著,老道士看了看時間,隨即又道:“你還有機會再跟我身邊一段時間,你可以選擇繼續跟著我,也可重新回到來時的地方,靜靜等待,等待那個你送進來的女人,再將她送出去。”
“我跟著你吧。”
看著令牌上淡淡的光,我心裏莫名有些許暖意流淌,也是這時,一直不曾出現的張瀟瀟,到底是出現了,依舊如上次一般,張瀟瀟拿過了令牌,隨即輕聲道:“壽命一年,功德半甲。”
甲,原本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字,但在張瀟瀟這裏,甲是一種計量單位,相當於指甲蓋那麽大小。
我在想,一年壽命很好理解,可半甲功德如何算取。
這便是老道士給我的獎勵了。
“行了,人也齊了,你的選擇如何?決定好了?”
“好了,還是剛才那句話。”
老道士看上去頗為高興,我不明白他的高興是因為可以換一個地方睡覺,還是因為我的選擇。總之現在的他看上去,不像之前帶我去偷西瓜,看女妖洗澡的老道士了。
他倒是和老謝越發想像,無論是神態動作,還是說話的方式,都變得讓我有些陌生。
“你若是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直接把你扔回去。”
老道士哭笑不得地白了我一眼,隨即道:“本事不大,心眼兒倒是不少。”
語罷,老道士拿出六根白燭,以六角為信,接連點燃,伴隨著燭氣上升,眼前變得灰白,而這一刻,劉大彪的表情反而是變得有些許驚懼。
這一次去的地方,劉大彪去過,這是被灰白吞噬時,我腦子裏最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