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墜樓
報刊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實際上這座城市的所有小報刊都被老頭老太太占據，他們年長，不具備太強的勞動力，所以大都不會有人去說什麽或是反對。
詢問之下，我才明白老太太和老伴兒一起經營著這家報刊，老伴兒的身體不太好，老太太最近挑起了報刊的重擔，可在老太太臉上，還是笑容居多。
“風風雨雨這麽多年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現在嘛就是想搞點錢，以後給自己和老板買塊墓地，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老太太看的很開，這般樂觀的態度倒是讓我為之汗顏。
閑聊起來，老太太就有些收不住話，說是現在手機對他們這樣的小報刊衝擊太大，來買的大都是一些老主顧，老頭才喜歡看報，年輕人都弄手機。
我見時機成熟，也就不再隱藏，淡淡地詢問道：“老太太最近有沒有什麽嚇人的新聞，比如誰跳樓什麽的？”
此話一出，老太太滔滔不絕的嘴停了下來，隨即無奈搖搖頭。
“什麽最近，天天都有，現在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想不開就跳樓，老太婆我是沒有辦法理解跳樓能夠解決什麽事情，你是死了，可後來人，你的家人，卻要莫名承受比你多幾十倍的痛苦，這又是何必呢。”
說著，老太太轉身將一摞報紙拿了出來，將上麵的幾張遞到了我的手裏。
“我們家那位，平日裏就愛收集一些奇聞異事，你可以看看這些，可比你說的那些要吸引眼球，不過這裏麵真就有那麽一件讓我覺得不可思議。這跳樓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據說是從很高的樓層跳下去的，當時落地後眼珠子都被砸出去了，腦袋一半被壓扁了。”
“但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女人落地後居然還沒死，而是在旁邊寫下了報應兩個字才離世，後來警察找到她家，監控錄像顯示的確是她自己跳下樓的，這件事就不了了知，聽說是和家裏人吵架了，一氣之下跳了下去。多好的姑娘啊，就這麽沒了。”
老太太看上去有些愁緒，應該是這件事牽動了她自己的某些情緒，我將注意力放在了老太太麵前的報紙上，二話不說全買了下來。
在出租屋，我翻到了老太太說的那個新聞，實際上也不算什麽新聞，就兩段簡短的話，將整個過程描述了一遍，或許是為了不引起恐慌，老太太說的那些內容在報紙上都沒有。
報紙上隻有死者一張生前的照片，正是先前我在劉大彪那畫麵裏見到的跳樓的女人。
然而上麵對於女人的消息，半點沒有。這也正常，不過我有點不開心，這預示著我還要跟李國華談談。
略一思索，我還是決定上樓，阿雯現在不能再受到什麽傷害，最讓我為難的 ，是阿雯現在懷了李國華的孩子，可這李國華就是個禽獸，他配做這個父親麽？
這個我似乎沒有辦法決定，但有一點我還是能夠肯定的，我需要讓阿雯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這麽做會有有些殘忍，可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阿雯後來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呢？李國華會不會故技重施，又在外麵找其他的女人，甚至很有可能，阿雯會步李國華前妻的後塵。
這才是我最不願見到的。
又一次帶著劉大彪上樓，阿雯是能夠見到鬼怪的，所以進屋前，我還是遣散了劉大彪，在後者不滿的眼神中，我不緊不慢地敲響了房門。
屋內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是拖鞋的聲音，隨即，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是李國華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如果說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我還會因為他的長相對他產生好感的話，現在那些所謂的好感就已經完全消失不在，剩下的隻有厭惡，特別是在得知他這一切的所作所為之後，這厭惡感就越發濃鬱。
“這麽晚了，你是不是有病？我們不用睡覺的麽？”
李國華臉上有些慍怒，我冷著臉，隻是淡淡地道：“她回來了，而且找上了阿雯。”
“你在說什麽？”
李國華依舊是那副不滿的狀態，從他的眸子裏我看的出來，他也很煩我。
我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手，防止他突然關門的舉動。做完這一切，我才淡淡道：“你前妻，跳樓那位。”
李國華的臉突然變了，就在我說出前妻兩個字的瞬間，這個男人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隻見他猛地拔掉屋門的插銷，直接推門出來，然後重重關上了房門。
他一把抓住我下巴前的衣領，看樣子是想直接將我提上半空。可他終究是失算了，雖然我比他矮一個頭，但僅僅是他的力量，還不足以將我完全控製，這一提之下，我紋絲未動。
“你特麽到底什麽毛病？你要錢是麽？我給你，我希望你不要打攪我現在的生活。”
似乎是覺得沒有辦法控製我，李國華鬆開了我的衣領，隨即半懇求地道，但他臉上依舊高傲，顯然他從未覺得自己有問題，從未覺得我和他是一個階級的人。
在他的眼裏，我不過是一個為了錢什麽都幹的跳梁小醜而已，可是他的認知，哪裏是有錯，簡直錯到離譜，他似乎認為，錢可以搞定一切。
“那還真不好意思。”
我將視線轉移到屋內，阿雯一直沒有出現，隨即我收回目光，緩緩道：“離開阿雯，去哪兒都行。”
我話音剛落，男人卻突然笑了起來。
“你是傻*麽？”
他用了一個很不客氣的詞語，極具侮辱性。我不以為然，隻是將先前報紙上，跳樓的女孩兒照片拿了出來，道：“你說阿雯知道後，會發生什麽？”
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隨即就不耐煩地道：“我不管會發生什麽，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想你應該白天再過來。”說完，李國華就要進屋，但片刻後，我臉色卻是一變，抬腳一腳踢在李國華的下體上，推門進屋。
這一腳，的確是有些意外，我本想踢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