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跟隨

當真是一塵不染麽?

帶著這個疑問,我走向了紗窗之後,伴隨著紗窗層層落下帷幕,紗窗後的身影也很快明了。

不過短短片刻功夫,我就確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然然就在我 靠近一瞬,一股陰冷的氣息霎時席卷而來,緊接著我聽見屋內一道窗戶碎裂聲響起,緊接著,一個人影穩穩落地。

屋內彈琴的手驀地一停,隨即清冷嗓音緊跟著響起。

“你來了。”

進窗的人沒有說話,半晌,女人的聲音又響了。

“我好怕你來,又好怕你不來。”

進窗的人依舊沒有說話,我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就在我下定決心準備進去一觀時,身後一道力量重重壓在了我的肩膀上,緊接著,一句話也落進我的耳朵裏。

“走,此地不宜久留。”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救我的老道士。

“去哪裏?”

被老道士拽著下了二樓,我才問出這三個字來。

然而老道士並沒有回答我的意思,一直拽著我下了樓,又走出老遠,老道士才鬆開了我後脖頸的手。這老頭看上去幹幹瘦瘦的,手底的力量卻是奇大,被他這麽一抓,我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你可知方才上樓的人是誰?”

老道士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杵,冷著臉開口。

我搖搖頭。

“我今天才到這裏,怎麽會知道那人是誰,而且我連那人的臉都沒見到,就更不可能知道是誰了。”

老道士沉默半晌,才悠然道:“你的感謝我又救了你一命,在咱們這地方,你誰都可以招惹,但就是不能招惹剛才上樓的那人。”

“為何?”

見老道士麵色凝重,我發出疑惑,老道士搖搖頭,看上去並沒有想要告知我答案的打算。

“我隻能說,你現在並不適合知道他的名字。”

“連名字都不能知道,真有這麽離譜麽?”

老道士嘿嘿一笑,隨後不再說話,隻是杵著劍一瘸一拐地朝著黑夜行去。

我站在原地看了看身後的鎮子,又瞧了瞧逐漸遠去的老道士,不再猶豫,迅速跟了上去。

“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剛才那樓上的女人是我的乘客,我不能離她太遠。”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遠離她,這樣對於你來說會安全很多,如若不然,你這條小命可不夠死的。”

老道士說話陰陽怪氣,我想問點兒什麽,老道士很快出口的話又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就像是能夠聽到我說什麽一般,一切看上去有些怪異,卻又無從講起。

現在的他給我的就是這個感覺。

“走吧,你們遲早會見麵的,不過不是現在,亦或許下次見麵,你就可以離開了。”

老道士這話讓我心底莫名升起一抹喜悅,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可以離開兩個字,不過細細想來,我記得當初女人在車上說的話和老道士也差不多,女人曾說,基本不需要我們幫忙,她隻是來找東西,找到東西自然就會離開,而且她的三魂七魄是在的。

也就是說,我的確有作用,不過也僅僅是提供了一個帶她來這個地方的媒介而已。

如此一來,我反而輕鬆了許多,隻是現在劉大彪和張瀟瀟都不在身邊,也不知他們是不是也跟著一同過來了。

和老道士在山路上走到半夜,老道士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就找了一個還算平坦的地方躺了上去,我看了看四周,這裏還算亮堂,頭頂的月亮散出明亮的光來,幾乎將整個地麵覆上了一層明亮的輕紗。

老道士停的突然,睡得也是突然,當我回過神去看他的時候,老頭已經傳出輕微的鼾聲。

我無奈,還真是遇到個奇葩老頭。

我看了一眼他手裏就算是睡覺都死死抱著的劍,劍身看上去像是木頭,劍鞘鏤空,依稀可以瞧見上麵覆蓋著不少繁複的符文,反觀老道士渾身上下,似乎也就這劍看的過去,其他東西。

我將老道士渾身上下看了一遍,發現這家夥壓根兒就沒有什麽其他東西存在,一窮二白說的這就是這種人,可看老道士這一路過來,卻是瀟灑自在,似乎那些被普通人看的很重的東西,在老道士這裏,壓根兒沒什麽吸引力。

我也躺了下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這樣的日子似乎隻存在於幼年時期,倒是好些年沒像現在這樣自在過。

風有些許微涼,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抬手間,卻莫名覺察到指尖似乎有些許怪異,我將手掌拿到跟前,心裏更加詫異,因為我發現在我指尖,居然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吸力。

這吸力很是輕微i,如果不是現在完全放鬆下來,我恐怕也不會察覺到自己手上居然產生了這樣的變化。

而且隨著那吸力逐漸變強,我發現自己體內似乎湧入了些許溫暖的東西。

我霎時間對手上的東西產生了興趣,此時盤腿坐下,隨即就回想先前那玄心針上所描繪的點滴,隻是我將玄心針裏裏外外地回憶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和這吸力有關的東西。

我甩了甩手,隻以為是手指有些許抽筋,也就不再關注。

夜冗長又無趣,或許是首次來到這裏的感覺,我睡的很不踏實,總感覺在黑暗裏有什麽東西盯著我,那種感覺讓我幾乎不敢完全沉沉睡去,但凡周遭出現一丁點的反應,我都能第一時間從地上跳起來。

直到夜幕淡淡消失,天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周遭才逐漸明亮。

但也僅僅是明亮而已,這些亮光匯聚在天上,印射出一陣又一陣殘白的光,我看著天上那不同尋常的白色,一時間有些心驚膽戰,我下意識叫醒了老道士,結果老頭一醒,看了眼天色,隻說了一句還早,就又躺在地上重重睡了過去。

老道士睡了挺久,當他醒轉時,我差不多對天色也習慣了。

從天亮到現在大概過去了兩個多鍾頭的樣子,但頭頂的天空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確切的說,那不叫天空,充其量就是一張灰色的白布,周圍的光也極不自然,看上去不僅不亮,甚至有些許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