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果報應
離開北林路時，車上溫度驟然冷冽了幾分。
“車窗關了。”
男人點燃一根煙，隨口吩咐道。
我轉身，卻發現在男人身邊，張瀟瀟側身端坐著。早在離開北林路一瞬，我就有所察覺，此時真正瞧見，心裏還是有些心驚。
我想去看張瀟瀟眸子裏的答案，但實際上伴隨著車內溫度越來越低，我已經預料到了，看來這次誤打誤撞，真將那王八旦找了出來。
“你這車怎麽越來越冷了？”
察覺到了不對勁，男人沉聲開口。
我沒有回答，隻是又踩了一腳油門，出租車瞬間衝出去十幾米，最後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
“你特麽聾了？勞資問你話呢。”
男人伸手準備去拿手機，隻不過這一抓卻是抓空，手機整個漂浮了起來，隨後飛出車窗，狠狠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這一幕嚇得男人不輕，我冷哼一聲，道：“下車！”
在男人的手中，手機是直接憑空飛出車窗的，而在我眼中，卻是被張瀟瀟拿起，再扔出車窗。
“你特麽到底是誰？”
男人的 聲音明顯不同於先前，底氣也沒那麽足了，顯然是被剛才的一幕嚇得不輕。
“你先下車。”
我依舊重複著先前那句話，男人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可當他看到車窗外的地方時，整個人卻陡然睜大了雙眼，顯然他也察覺到了，這裏正是他殺害張瀟瀟的地方。
“嗬嗬，這地方熟悉麽？”
我看了男人一眼，這貨完全沒了先前的囂張跋扈，一張臉雖然依舊是凶神惡煞，可對於我來說對沒有半點威懾力，畢竟在我身邊，還有快將男人恨出血的張瀟瀟。
張瀟瀟盯著男人，若目光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話，眼前這王八旦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你，你是那女人什麽人？”
“嗬，還想起來了，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
看了男人一眼，這貨雖說驚懼，可環顧四周後，卻又突然冷靜下來，他看著我道：“我給你錢怎麽樣？我有的是錢，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這件事咱們私了，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我沉默不語，男人又道：“反正你也不能把我怎麽樣，難不成你還能殺了我不成麽？你最好是見好就收，不然待會兒我保鏢一過來，你機會都沒有。”
我看了男人一眼，這家夥倒是自信，不過這家夥明顯高估了自己在那幾個保鏢眼裏的地位，從剛才那一巴掌來看，那保鏢估計不可能會過來了。
我倒也沒有隱藏什麽，直截了當道：“你就別天真了，真要過來，我就不會跟你在這兒廢話了。”
我打開錄音筆，繼續道：“為什麽要殺死她，你明明可以不那麽做！”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這家夥的承受能力，此時我話音剛落，卻見他突然冷笑一聲，隨後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我皺眉，正要追問，卻見張瀟瀟對我搖了搖頭，緊接著，張瀟瀟的臉越發蒼白，同時也越發凝視，我明白張瀟瀟的意思，繼續道：“你看窗外，那是誰！”
男人不以為意地朝著窗外一看，可就是一眼，男人直接呆住，卻見他不可思議地指著窗外的張瀟瀟，想說話，喉嚨卻隻能發出一陣咕嚕聲，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
“窗外，張瀟瀟現身，蒼白的臉上兩道血痕觸目驚心，別說殺人凶手，就算是我看在眼裏，都感到心驚膽戰。”
“別特麽想嚇我，你能嚇到我？裝鬼這種手段我玩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嚇我。”
男人話音未落，原本在窗外的張瀟瀟，身體直接穿透車身，一雙手化作森森白骨，朝著男人抓去。
雙方隻是稍一觸碰，男人整個呆住，緊接著，瞳孔開始變的灰白，無神。
我心領神會般開始追問，此時的男人老實得不得了，不管我詢問什麽，都是有問必答，直到最後一個問題出口，男人答複的聲響在車內回**時，我鬆了一口氣。
而男人也很快恢複了正常，此時的他眸子裏隻剩下恐懼，聞著車內的淡淡尿騷味兒，這王八旦居然直接被嚇尿了。
“我已經幫你報警了。”
說完，起身下車，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而歐陽秀也很快跟著下車，此時的他早沒了先前的囂張跋扈，隻是一個勁兒地跪在地上磕頭，在他身前，是張瀟瀟。
我點燃一根煙，沉默。
讓張瀟瀟別傷害歐陽秀，這的確是有些困難，不過好在張瀟瀟是明事理的女孩子，就像剛才歐陽秀自己所說，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有什麽問題，就交給警察來解決。
若不是這樣，恐怕歐陽秀剛才一上車，就被張瀟瀟碎屍萬段了。
就手上這支錄音筆，足以讓歐陽秀吃不了兜著走。
不理會地上不斷磕頭的歐陽秀，張瀟瀟眸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光，緊接著，我就聽見歐陽秀的慘叫聲響徹夜空。
我驚詫轉身，還以為是張瀟瀟忍不住心中恨意殺了歐陽秀，可一轉身，沒來由跟著一桶，卻見歐陽秀捂住自己的下半身，此時那裏已經血肉模糊。
我看在眼裏，無奈搖了搖頭。
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報警過後，歐陽秀被帶走，將先前的錄音筆交出去以後，我也跟著回去做筆錄，一切塵埃落定後，走出警局已經是淩晨六點多。
我沒想到的是，一走出警局，老謝和張瀟瀟都在等我。
“現在可以走了吧。”
老謝見我出來，這才對身邊的張瀟瀟道。
“這是？怎麽了？”
“她的遺願已經完成，本該跟著我入輪回，可她想跟你出來再走。”
我有些詫異，看向張瀟瀟，後者無言，隻是看著我，道：“謝謝你。”
雖然隻是簡單的三個字，但我深知這是哪個字所蘊含的分量。
“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了，我不過是找到人，是你才讓他吐露一切，說起來，我隻是起了一個無關痛癢的作用。”
張瀟瀟笑了，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對老謝道：“走吧。”
老謝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遞給我一張黑色的卡片。
“諾，你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