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畫皮

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腰,先前有過一麵之緣的破廟就在前方。

我停了下來,先是環顧了一番四周,周圍寂靜,暗淡的月光下隻有樹影重重,別說老謝了,我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

破廟就在身前,黑乎乎矗立在原地,宛如一座巨型墓碑,這多少讓我心驚膽戰,我下意識摸了摸懷裏的東西,那粗糙的觸感讓我稍稍安心。

又一次拿出手機,我先是發了一句我到了,隨即拍下山林中破廟的樣子,緊接著走了進去。

一抹寒意上湧,在我進到破廟的一瞬,周遭的溫度仿佛都低了一些,我緊緊身上的衣服,很快收到女鬼的回複。

“小哥哥莫心急,我片刻就到。”

伴隨著消息而來的,還有一道驚天動地的炸雷聲,一道銀色的閃電劃破長空,將整個破廟照得亮如白晝。

我心驚,這老謝倒是沒說錯。

先前見麵時老謝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進廟驚雷聲必起,這個時候,我需要燃起一堆火。

破廟內隨處可見枯枝散葉,生火倒是不難,隻是我瞧見眼前一幕場景太過熟悉,在我腦海裏,這就是胖子被女鬼貫穿胸膛的地方,好不容易燃起了火堆,外麵也嘩嘩下起了大雨。

好在這廟雖破,可屋頂還算完整,雖然有雨水滲透進來,卻是不多。

約莫十來分鍾,半掩的廟門被人急匆匆撞開,我一驚,下意識抬頭去看。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有些**,女人身上衣物全被雨水沾黏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盡顯無疑,我看在眼裏,心底一股邪火莫名升騰,隻是當我瞧見那女人的臉時,邪火悄無聲息熄滅。

正是約我前來的女鬼,現在的她,看上去和普通人並無區別,甚至在火光照耀下,她的影子被拉起老長。

“好大的雨啊。”

女人嬌嗔一聲,隨即朝我撲了過來。

我對此早有預料,小心翼翼躲過,隨即去關門,關門一瞬,我將身上一張黃符小心貼在門縫間,轉身的同時,已經遮擋住黃符,順手扶上了女人的腰。

“你說你選什麽荒郊野外,去城裏開個酒店泡個澡不香麽。”

女人腰肢軟若無骨,這一碰,我心間莫名一**,腦子裏浮現出兩個字。

極品。

扶著女人靠近火堆,女人這才道:“這荒郊野嶺的,不是刺激嘛。”

她嬌羞一笑,風情萬種。

也是此時,一縷莫名的幽香鑽進我的鼻腔,我趕緊將先前老謝給我的東西抹在鼻尖,那股香氣淡化了許多,但我自己卻是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老謝先前跟我說的第二句話就是若聞到香氣,假裝暈倒。

果不其然,見我倒地,女人怪笑了兩聲,隨即當著我的麵褪去身上衣物。

“還真是簡單。”

赤身的女人站在我麵前,突然蹲下來撫摸了一下我的臉。

“嘖嘖,看上去味道不錯。”

說著,女人轉身,兩隻手扶住自己的額頭,緊接著,我就瞧見那女人將自己的腦袋用力一撕,直接撕成了兩半。

我躺在地上,若不是早些年在部隊裏練出來的意誌力,怕是這一幕就能讓我尿出來。

女人不僅僅是撕開自己的腦袋,她像蛻皮一般,從頭到腳將自己身上的皮膚撕扯了下來,看著那血淋淋的皮肉被撕開,酸爽簡直不言而喻。

也就一分多鍾,一副完整的皮囊出現在我麵前,而拿住皮囊的,則是一隻半人高的怪物,那玩意兒長著狗的身子,腦袋卻和人類極像,就像一隻狗長了顆人頭。

“這幅皮囊還真是好用,有了它,晚飯也算有了著落。”

這一幕落在我眼中,莫名讓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關於聊齋裏的一則故事。

畫皮。

邪物憑借人類的皮囊和人結了婚,晚上會將皮囊換下來清洗,那時候就會顯露真身。

以前看聊齋,也隻是當成故事來看,卻沒想到眼前這一幕,實實在在詮釋了什麽叫做垂死病中驚坐起,小醜竟是我自己。

怪物小心翼翼將皮囊放在了廟內的一張四方桌上,接著就朝我走來。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下動作卻是不停,一張黃符也早就被我握在了手中。

“那東西要是毫無防備地靠近你,你就直接一巴掌將黃符拍她臉上。”

這是老謝跟我說的第三句話,也是最後一句。

感受到怪物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能夠感覺到怪物呼出的氣息就拍打在我的臉上,此時或許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驀地睜眼,那怪物此時正睜著一雙血淋淋的大眼睛盯著我的胸前看,我睜眼瞬間,將他也嚇了一跳。

“你給我死去。”

抬手一拍,黃符不偏不倚,正中怪物臉頰。

一聲淒厲的慘嚎從怪物嘴裏傳了出來,我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那怪物吃了一記黃符,下意識想要逃離破廟,可他一碰到出口的木門,就直接被彈飛好幾米,我瞥了一眼,先前貼在木門上的黃符,此時正散發淡淡的金色光芒。

這老謝的東西當真是有效。

我讚歎一聲,緊接著,就瞧見怪物身形一顫,一抹白色煙霧自她身上炸裂開。一抹幽藍色的火焰取代了先前怪異的身子,那火球中,赫然就是先前的女人,不過隻剩下一個熊熊燃燒的腦袋。

“靠,這特麽什麽玩意兒。”

化作火球的瞬間,黃符落地,那顆人頭轉過身來,幽藍色的火焰下,那女人齜牙咧嘴地看著我,隨即咧嘴一笑。

這笑容極其恐怖,黑色的裂口直接連接耳根的位置,一口鋒利的尖牙在幽藍色的火焰下更顯滲人,猩紅色的舌頭在尖牙上一舔,下一瞬,人頭就朝我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五體投地躲過這一擊,但那人頭的速度極快,隻是眨眼的功夫就朝地上的我撲來,血盆大口一張,那模樣像是要將我碎屍萬段一般。

我看在眼裏,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老謝可沒說接下來要怎麽做。

“孽畜,休要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