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虛情對假意

還與天地對抗!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沒說反駁的話,不想惹他不高興,不過心中卻早有小算盤。

我自己的事兒都沒整明白呢,還為了人類的命運與天地對抗,這不癡人說夢嗎?

再說我本來也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太太平平的不好嗎?

子恒走後沒一會兒陳剛就醒了,看他模樣挺無精打采的,這次都沒叫喚累,就坐在那兒悶著頭不吭聲。

我猜他應該是為楊子愚命中的兩次姻緣而心裏難受,但倆人現在還啥關係都沒有呢,他連個憋屈的立場都沒有,更別說發脾氣了。

想著,我拍了拍他肩膀,用眼神兒無聲的安慰著他。

他衝我露出個十分勉強的笑容,就去裏屋收拾東西去了。

吃完晚飯,我和陳剛就出發了,司機非要送我倆,還說看能不能幫上啥忙,被我給拒絕了,隻借了他的車,並說給他一千塊錢當是補償。

司機聽完還挺不高興的,說我倆太見外了,都成兄弟了,用個車還用給錢,那他是不是還得給我堂口壓點錢。

我聽完笑了笑,說到時候再說,也沒和他多爭講,就和陳剛出發了。

我倆都有證,就是考完駕照後誰都沒摸過車,這一路開到醫院那真是驚險萬分,好幾次差點都撞電線杆子上去,給我倆整的出了一身的汗。

半道上路過手機賣場本來想進去買兩部手機的,可尋思尋思又放棄了。

晚上還得下湖呢,再買一個估計也難逃進水的命運,還是把事兒整完了再說吧。

到醫院以後我倆碰上了華為濱,這小子比上學的時候明顯變富態了,身材早不是上學時候的瘦麻杆了,挺著個啤酒肚,襯衣都快讓他的肚子給撐破了,說他不貪汙腐敗我都不信。

他梳著個大背頭,四方的大臉看上去就透著股油膩大叔範,模樣倒是沒啥大變化,就是胖了,可他年齡還不到二十五呢,真是長了個未老先衰的麵相。

看到我後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過來就一把抱住了我,然後用力拍著我的後背,“哎呀浩宸,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同學這麽多年跑出去了也不聯係我?是不是眼界高了,看不起我們這幫老同學了?那可不行啊,咱哥們這關係…”

他自說自話的吧啦吧啦一大堆,感覺就好像我倆上學的時候有著多深的革命友誼一樣。

我差點讓他給我拍吐血了,急忙推開他,改為和他握手,“這話說的,你畢業那天連畢業照都沒去拍,我就是想聯係你也聯係不上啊!”

他這麽主動熱情,我也不好一上來就給人家甩臉子,雖然我明知道能讓他如此熱情,肯定是對我有所求。

但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更何況南湖公園能暫時封閉,還是靠了他的關係,怎麽說也算他功德一件,衝這點我也不能卷人家麵子啊。

又寒暄了半天,他才好像剛剛發現陳剛的存在一般,拉著陳剛的手又是一頓白話。

雖然他的話都極不靠譜,而且他對我和陳剛的態度那是明顯有區別的,感覺對陳剛的“熱情”就是捎帶著的,但陳剛也沒說什麽。

也不知道是陳剛心情不好,還是覺得他這人實在太油猾了,反正不太愛搭理他,他說十句,陳剛能答一句就算不錯了。

他又白話了半天,才說起正事,“浩宸啊,我的身份雖然不應該和你說這些,但咱是好哥們,有些話我就不瞞你了。今天上午那對母女你可一定得幫哥一次,幫哥替她們整整,千萬不能出差錯呀!”

哎?不對呀,像他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啥時候這麽在乎別人的生死了?難道是他的親人?我滿腹狐疑的和陳剛對視了一眼,見他也是一頭霧水,就問:“那對母女是你啥人啊?咋突然這麽…”

話說到這兒我沒再接下去,因為有點出口傷人了,想想還是別說的那麽直白了,讓他自己悟去吧。

本以為他至少會有點尷尬,但沒想到他的臉皮已經修煉到了一定境界了,絲毫沒因為我那句沒說完的話而感到任何不自在,反而打起了官腔,一副人民好公仆的作派。

“唉,人民群眾就是我的命啊!你說我們當官的不為老百姓服務為誰服務?現在老百姓都危在旦夕了,那我們當官的不往前衝誰往前衝?你說對不對?”

唉呀媽呀,這話咋聽著這麽膈應呢?陳剛都快聽吐了,挺不客氣的就說道:“華為濱,都是千年的狐狸了,咱能別玩聊齋嗎?說點大實話不好嗎?你就說那對母女到底是啥人吧,要不我和浩子還真就不管這事兒了!”

他這話正合我心意,我也衝華為濱點了點頭,示意他給我一句實話。

倒不是我八卦,實在是看不慣他擺出一副為民做主的姿態。

另外一個我不也得摸摸那對母女的底嗎?

好人不能讓他一個人做啊!

華為濱終於有一點尷尬了,油膩膩的大臉染上了一抹紅,“剛子說話還是那麽直!行啊,咱都是好哥們,那我就跟你們說實話吧!”

說著他瞅了瞅走廊裏人來人往的病號和醫護人員,把我倆給拉到了樓梯間。

這裏基本沒啥人了,他也就放開了說了,“那母女是我老領導的兒媳婦和孫女,我和老領導平時就走的近,這不跟著著急嗎?咱老領導可是清如水明如鏡的好官,這輩子淨為人民服務了,到老卻讓他失了孫女,那他得多傷心?”

我一聽樂了,雖然他的話裏水分還挺大,但我也不在意了,知道大體怎麽個情況就行了。

想到這兒我衝他點了點頭,露出我自己都覺得十分虛偽的笑,“原來這麽回事啊!真是難得了,現在社會像你這麽有情有義的人不多了!放心吧,我肯定不能讓你在老領導那兒打臉!”

陳剛緊著捅我腰眼,示意這小子沒說實話,那意思還想再套套,我卻覺得沒必要了,給他打了個眼色,讓他適可而止,給彼此都留點餘地。

說完我們幾個就去病房了,還沒等進房門呢,就感覺到一股陰氣撲麵而來,裏麵好像還夾雜了一絲死氣,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