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搬山術

“啥條件?”問是問,其實我已經猜出了八九分。

估摸著他是不放心他還活著的那個老姑娘,再有就是他那個墳地的事兒了。

這是老莊頭一輩子的執念,就算去投胎,他也想把墳地給奪回來。

果然,老莊頭開口就說起了他老姑娘,“我們這些先死的至少還有個人送終,現在老莊家就剩下我小閨女一個人了,你們得讓老李家出人出錢給我小閨女養老送終!”

我看了一眼屋裏麵一個個眼神躲躲閃閃不吭聲的人,不由一陣冷笑,這是誰都不想站出來接這個累贅啊。

老莊家人不作了,老李家人自然也就清醒了,但看這意思好像還是沒被折騰夠,到事兒上就全都躲了。

陳剛也看向了他們,鄙視的哼了聲,“咋地,你們這是就打算縮你們王八殼子裏邊不出來了是吧?”

老李家人還是一個個都沁著個腦袋不吱聲。

陳剛一看他們這逼樣當時就翻了,“都不管是吧?行,你們不管我們也不管了,那你們就等著你們全家都下戶口本吧!真他媽啥人都有,有便宜一個跑的比一個快,讓你們幹點人事兒就都他媽腦袋插褲襠裏去了,什麽他媽玩意兒呢!”

說著他一拽我肩膀,罵罵咧咧的就往出走,“走走走,讓他們家人自生自滅去,太他媽可恨了!要死的都不著急,咱倆給這閑吃蘿卜淡操心什麽玩愣?死不死誰家兒女啊…”

“別…別…別走啊…小老弟!我養,我養,我給莊姨養老送終!”見我倆真要走,李家的老姑娘終於挺身而出,臉嚇的都不是好色了,“明天我就把莊姨接我家去,隻要她別嫌棄我不是兒子,以後她終老那天不能給她摔火盆就行!”

我和陳剛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就在那兒站著,也沒回頭,“你這話跟我說沒用,誰給你提的條件你衝誰說去!”

氣嗎?

確實生氣。

我算看出來了,老李家除了李國盛和這個還算有點擔當的老姑娘沒一個好逼玩意兒。

但凡出一點事兒你就看吧,張羅的永遠都是這最小的一兒一女,其它人就是擎現成的,自私到了極點。

反正就是好事落不下他們,壞事別想和他們沾邊,不愧都是那老死頭子揍出來的,全他媽一個德性。

很快,我身後便傳來了李家老姑娘的說話聲:“莊爺爺,我知道是我們老李家對不起你們老莊家,這個孽是我爹作的,理應我們兒女替他還。你放心吧,莊姨後半輩子的養老我包了。求您看在是打小看著我們長起來的麵上,放過我們吧!”

老莊頭沉默了得有一會兒,才歎息了一聲,“不是我老莊頭不講理,實在是你爹幹的事太絕了。我莊家幾十口子人啊,全讓他給禍禍死了,沒一個得善終的!”

李家老姑娘也沒推卸責任,還一邊不住的連連稱是,一邊給他賠罪,那話說的別提多好聽了。

老莊頭似乎還是有些氣難平,就又繼續翻起了舊賬,“你看看你們現在一個個的都過的人五人六的,大瓦房住著,小轎車開著,手裏的票子得用車拉。可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我們老莊家的,是你爹劫了我家的氣運!”

聽到這兒我就不得不攔他一句了,“老爺子,這件事兒我得給你解釋兩句!”

我捅了捅陳剛的腰眼兒,示意他回屋,我倆這才又走了進來。

老莊頭麵露不解,但卻很理智的衝我點了點頭,“有啥話你就說吧!我相信你們兩個小夥子。”

咱也不知道他咋突然間就這麽信任我倆了,反正這是好事兒,我也沒多想。

看了看他,我伸手指向老李家的眾人,“老爺子,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先看看他們一家子的麵相!你做鬼也多少年了,應該也能看出點事兒來!”

老莊頭果然向眾人打量過去,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眼中的不解更甚了,“這是怎麽回事?”

我笑了笑,事無巨細的解釋起來,“人這輩子該有多少財,能當多大官,那都是有定數的。他們把後半生乃至後邊幾輩子的氣運都提前給透支光了,有些人甚至欠了十幾世,你說他們往後餘生能好過嗎?”

老莊頭若有所思的看看我,又看看其它人,然後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直撥浪腦袋。

“我這麽和你說吧,老李頭的確劫了你家的氣運,但是他之所以發家靠的卻不是這個!聽說過灰家的搬山術吧?”我表情嚴肅的看著他,“知道為啥李國興會突然橫死嗎?因為他就是那個供奉灰仙的人,拿的好處也最多。”

老莊頭一臉的震驚,“你是說那隻大耗子?”

看他這模樣我也愣住了,疑惑的問:“你看過那隻大耗子?”

老莊頭眼中凶光一閃,咬牙切齒的咒罵:“豈止見過,就是那隻該死的大耗子逼的我們走投無路,好幾次差點被它給吞了!這些年我們東躲西藏,根本連頭都不敢露。”

他一生氣,屋子裏陰氣頓時又重了起來,冷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是沒啥感覺了,這屋子裏的其它人不行啊,連陳剛都受不了了,“老爺子,你說歸說,咱別動氣行不?你說你這一生氣整的滿屋子陰氣,瘮人不說,他也冷啊!”

說著他還抱起肩膀搓了搓,利用摩擦生熱來緩解那股滲入骨子裏的冷。

老莊頭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怒火,卻還是直喘粗氣,“那隻大耗子在哪兒?”

“被我家老仙押回堂營受審去了!不過你放心,他作的孽不比老李頭少,就算不死也得扒他一層皮,沒他的好!”我急忙把情況給他說了一下,別一會兒他又喊打喊殺的。

你說看個事兒我容易嗎我?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跑斷了腿,身板差點沒累毀。

屋裏又變的死氣沉沉的了,老李頭就像截木樁子似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在那運氣,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咱也不敢打擾人家做思想者啊,就等吧,看他還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