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們變二神
講道理,雖然這些年沒少聽爺爺說仙家說鬼神,而且我也親眼見過不少離奇的事兒,可我一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五好少年還是不太相信這些東西。
但爺爺奶奶就是靠著這門“手藝”把我供上了大學,所以我也從來沒否認過這些東西的存在。
本著存在即合理的原則,我想那應該是人們在遇到困難時需要一些心理慰藉,所以才覺得爺爺奶奶特別靈驗。
可今天爺爺一番話徹底打破了我多年來的信仰。
因為為了不讓年邁的爺爺奶奶擔心,所有的事情我都沒和他們提起過,甚至編造了一個謊言,說我找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那遠在千裏之外的爺爺是如何得知我身上發生的這些事的?甚至連我昨晚被搶了都知道!
“這也叫個事兒?你當咱那一堂仙家都是擺設呢?”爺爺得意的聲音響起,“還有你那什麽先天性心髒病,你聽那群大夫跟你瞎白話,都沒影的事兒!別的爺爺不敢給你保證,但長命百歲不成問題,別一天天的瞎操心了!”
“爺爺,你…你說真的?”原本已經跌入絕望深淵的我仿佛又看見了曙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爺爺挺不滿的哼了聲:“咋地?你還不信你爺?爺啥時候騙過人?”
不等我答話,爺爺的聲音又從話筒中傳來,“麻溜的回來,你天生就是端陰陽飯碗的人,別的行你幹不了!你那對象也不是你命定的緣分,分了就分了,沒啥可惜的,又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爺爺…我…我…我沒錢買票了。”我有些羞於啟齒,但卻又不得不實話實說。
真是一分錢憋倒英雄漢啊。
想想自己都二十一歲的大小夥子了,沒孝順過爺爺奶奶一天,還得向二老伸手要錢,我心裏這個羞啊。
爺爺在電話裏笑了起來,“錢我早給你打到卡裏了,不多啊,就夠你回來的車票錢,你可別給我起花花腸子!趕緊的,訂最近的車票,你也該接下咱家堂口了,堂上老仙都等不及了。”
說完,爺爺就把電話掛了,多餘的話一句沒有。
這小老頭兒一輩子都風風火火的,說話辦事嘎嘣脆,最煩拖泥帶水磨磨唧唧的人。
站在火車站前,我最後又看了眼城市的車水馬龍,像傻子似的衝著馬路揮了揮手道別。
曆經兩天三宿,終於回到了生我養我的故鄉。
還沒等進家門,就聽到了奶奶那字正腔圓的唱腔,唱的正是搬兵訣,我已經耳熟能詳了。
看來家裏是有人正在看事兒,有了敬畏之心的我沒敢進仙堂那屋去打擾,悄悄走進自己屋放下了行李,簡單收拾了下房間。
等我再走出來時,那邊已經完事了,從仙堂裏走出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我高中時的好哥們陳剛。
一看到我他熱情的走過來打招呼:“前兩天就聽咱爺說你要回來了,沒想到這麽快!這麽久沒見,晚上咱倆得整點兒!”
說完了他才看到我的狼狽,臉上橫絲肉一繃,目露凶光,“你這咋整的?讓人給打啦?誰呀,敢他媽動我兄弟?走,找他算賬去!”
說著他就抄起了一根棍子,罵罵咧咧的往外拉我。
我身上的傷雖然結了痂但還沒好,臉被蹭的都快花了,眼角上還一塊淤青,看上去還真像是被人揍過一樣。
我急忙拉住他,哭笑不得的把經過講了一遍,這小子還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樣,要不是道實在太遠了,估計他都得蹦去。
又氣囔囔的罵了好一會兒,陳剛才消了氣,然後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神秘兮兮的湊到我跟前,壓低了聲音:“你猜我今天上你家幹啥來了?”
熟悉的麵孔,經久不變的兄弟情驅散了我心裏那一丟丟的不自在。
鐵哥們呀,無論我在外混的好壞,他們都不會笑話,隻會張開懷抱迎接我的歸來,我還矯情個啥?
看了一眼仙堂的方向,我急忙問:“咋著,你這是領人過來看事的?誰呀?”
陳剛衝我擠了擠眼睛,“我可不是領人來看事的!我呀,以後就是你的二神了!今天是咱爺讓我過來和咱奶學本事來了。”
“……”聽到這話我一臉的震驚,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要給我當二神?”
我自己還沒決定要不要做大神呢,爺爺竟然把二神都給我安排明白了!
陳剛一撇大嘴叉子,斜楞著眼睛瞅我,“咋地呀?我給你當二神你還不願意呀?這麽多年哥們白處了唄?”
“哪兒能啊!”我有點哭笑不得,摟著他肩膀就往屋裏走,“就是我現在還毛都不懂呢,怕耽誤了你小子!”
爺爺奶奶看完事兒還得打掃仙堂,估計得一會兒才能出來,我倆可以先嘮嘮。
陳剛也沒掙吧,跟著我就進屋了,“淨扯那些沒用的,還耽誤我!咱爺在東北出馬仙這一塊那苞米不叫苞米,絕對的茬子,你這當孫子的能差了?就說你想不想給哥們一口飯吃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再嘰嘰歪歪的就有點膈應人了,急忙笑著說:“你要不怕我給你帶溝裏去,以後就咱哥倆混了!”
“哎!這就對了!”陳剛坐在炕頭上滿意的笑咧了嘴,“我都想好了,把咱們堂子做大做強,爭取三年上市,五年出國,十年享譽海內外…”
這貨上學的時候就好吹牛逼,天生的幻想家,一嘮開嘴上就沒把門的了,夢裏的事都能當成真的。
我就靜靜的看著他口沫橫飛的自我陶醉,直到十分鍾以後,他才展望完了“美好的未來”。
看我一直沒吱聲,他才想起來問:“你咋不說話呢?”
我默默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慢慢琢磨吧,以後咱倆的生意就全靠你了!”
他一聽這話立馬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那沒得說,肯定的!”
屋外傳來動靜,是爺爺奶奶出來了,我也就沒再和他閑扯淡,撒丫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