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人揍的東西

剛生產完的小兒媳婦聽說之後當時就暈了,等醒過來之後拿著一把菜刀就去追殺老公公,直追了八條街,最終也沒趕上公公那堪比百米衝刺的速度,反倒被整個村子罵是潑婦。

那個年代死個孩子真不算個啥事,加上自家兒女包庇護短,左右鄰居不想惹事,幫著一起打掩護,最後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小兒媳婦如何以淚洗麵,最終度過了那段悲慘的歲月且不說,單說這樣一個村民口中的“潑婦”卻是贍養了公公三年(婆婆已故)。

第三次對薄公堂,也不能說是對薄公堂吧,是家族的一個會議,是因為李老嘎達為老不尊,試圖猥褻小兒子家的小孫女。

當時小孫女還不到六歲,差點讓七十多歲的老頭子給禍禍了,幸好小兒媳婦下班回來趕上了,把孩子從老頭手裏給救出來了。

老頭沒得逞當然不痛快啊,拎著拐棍就要揍兒媳婦,兒媳婦拿出菜刀和他搏命,才算是護住了母女平安。

後來小兒媳婦徹底不幹了,給他小兒子下了最後通牒,有他爹沒她和孩子,大不了用她一人的命換他全家的,反正閨女要是被人給毀了,她也活不成了。

小兒子這才痛下決心,和兄弟姊妹坐一塊說起這個事。

幾個哥哥姐姐說什麽都不信,還非要找小侄女過來當堂對質,非說孩子撒謊了,要不就是小兒媳婦撒謊了,反正就是不承認自己爹會幹這種畜生事。

小兒子這回也惱了,那畢竟是自己親姑娘啊,現在還被嚇的不會說話呢,媳婦心裏也憋著一口氣要砍死全家人。

當媽的心裏都有一個逆鱗,你動她還行,可要動她孩子,她真敢跟你玩命。

要不是那個年代離婚的手續非常麻煩,小兒子媳婦外鄉遠嫁又勢單力孤的離不成婚,早在第二個孩子被老頭敲死的時候就離了。

話說到這兒,三個大姑姐就開始撒潑打滾的哭開了,兩個大伯哥更是怒不可遏,說小兒子娶了媳婦忘了爹,白養他一回,就聽外人在那裏挑唆就不養親爹了。

可事實上卻是六個兒女中,李老嘎達對這個小兒子最不好,連學都沒讓上完,小學上到五年級就給攆出家門了。

因為這個小兒子最不聽他的話,也最沒出息。

後來小兒子到十五歲了,能上班了,在本地工廠找了份不錯的工作,他惦記著兒子的那點工資,才又把他找回去。

還說什麽他有現在的成就全都是他的功勞,沒有他找那處風水寶地埋了他爺爺的屍骨,根本不會有他的今天。

那時候兒子反抗爹那就是大逆不道,就算爹有再大的錯都是兒子的錯,小兒子沒辦法隻能回去。

可李老嘎達拿了小兒子的工資可不管他的死活,回家饑一頓飽一頓的吃不上飯不關他的事,娶媳婦生孩子更和他沒關。

幸好是這個小兒子也有點心眼兒,雖然工資給了爹,但是加班費和崗位津貼都自己偷偷留下了,比那時候拿的工資還多,這才娶上媳婦。

可娶的這個媳婦全家也都不滿意,因為是農村人,總給媳婦氣受不說,懷大姑娘的時候,趙老嘎達還打兒媳婦,差點給打流產了。

對外卻說兒媳婦不孝順,忤逆他們老兩口,最後怕左鄰右舍說閑話,把小兒子兩口子又給攆出去了,連一根針一根線都沒讓帶走,還是半夜給趕走的。

小兒子心裏也算是有準備,在單位家屬房安頓了一宿,第二天就用平時攢下的錢租了個房,從此就自立門戶了。

按說關係都鬧的這麽僵了,最後李老嘎達的養老肯定指望不上小兒子兩口子了,可人這臉皮你是真沒法想象到底有多厚。

其它五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兒女等他老了,沒啥能耐了,就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了。

說什麽咱們這的規矩就是老兒子養老,所以老頭就應該應份的跟著老兒子。

小兒子兩口子當時也不願意,可架不住人家把已經得病的老頭往他家一扔就走了,他們再往出送又怕家醜外揚,所以就隻能這麽受著了。

老頭在他家呆了三年,這不就出了猥褻孫女不成的事兒?

現在老頭眼瞅著咽氣了還不消停,磨兒女,小兒子幾個哥哥姐姐就想起當初老頭猥褻小孫女的事兒了。

都說是不是因為老頭心願沒達成,所以才磨的,就非要讓老頭的孫女去送老頭最後一程啥的。

說是送,可其實就是讓人家黃花大閨女脫光了和光腚子的爺爺睡一起,哪個當爹當媽的能幹啊?

這不就吵吵起來了。

現在小孫女已經長大了,都上中學了,也不知道是小時候受刺激太大了還是啥原因,脾氣性格都很極端,掄起板鍬就要拍這一家子。

娘倆一個掄菜刀,一個掄板鍬,還真把這家子不要臉的畜生給嚇住了,但是沒管住他們的嘴啊,吵吵巴火的還罵小兒子一家呢。

聽完黃九童的講述我他媽差點氣炸了肺,“操他媽,這事兒我就不該管!”

我狠狠碾滅了煙屁股,拿出手機就要打李國興的電話。

陳剛不知道咋回事兒啊,他聽不見黃九童說話,就問:“咋地了?浩子?咋把你氣這樣呢?”

我就把前因後果簡單和他說了一遍,結果他聽完比我還氣,一腳直接踹到了李國興家的院牆上,“操,還有這種畜生?不管了,說啥都不管了,咱們現在就走,就讓他們一家死絕戶了!”

黃九童一見我倆都激眼了,嘿嘿笑了兩聲,“別說,沒有點氣性還真出不了馬!就衝你倆這脾氣,咱們就沒選錯人!”

我沒理他,掏出手機就撥了電話,隻是還沒等電話撥出去呢,黃九童又慢聲拉語的開口了,“小浩子,我問問你啊,你說他這麽不是人揍的東西為啥咱家堂子還受了他的香火呢?”

我一愣,停住了撥電話的動作,“你啥意思?”

黃九童一改往日的猥瑣,十分嚴肅的問:“你生氣是為啥?你替誰抱不平?又替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