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貓有九條命
棺材板已經被徹底的掀開了，露出了一具一米多長的無皮貓屍。
貓屍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牙印，可以想象在某個夜晚，一群老鼠在棺材上打了一個洞，然後將貓屍的皮毛一點點的撕扯下來的場景。
這樣的一幕，僅僅是想一下，就讓我渾身毛骨悚然。
“和馮先生說的一樣，這具貓屍，是被那些灰仙扒了皮！”老村長看著棺材裏的屍體，吃力地說了一句。
我的目光則是落在貓屍上麵，被它腹部的一道傷口吸引了。
“七哥，幫個忙！”我拿過旁邊的貓皮，招呼了馮七一聲，想要把它展開。
“你看這玩意，幹什麽……”馮七嫌棄的看了這張貓皮一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蹲了下來。
我直接看向貓皮的腹部，用手在那裏摸索了起來。
“我說薑靈，你小子是不是憋壞了？連母貓都不放過！”馮七瞪了我一眼。
我懶得搭理他，用手把那些黏在一起的貓毛撥開，露出了皮膚上麵的那道剛剛結痂的傷口上麵。
“竟然真的是它……”我收回手，喃喃自語。
“什麽果然是它？這是你老相好的？！”馮七站在一旁，一臉納悶的看著我。
“村長爺爺，你還記不記得，外婆出殯的時候，蹲在棺材上的那隻黑貓……當時被孫二狗打傷了腹部！”我看向老村長，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隻貓，就是當初的那隻？”老村長瞪著我，一臉吃驚：“這不可能啊！當時的那隻貓才多大……”
當時蹲在棺材上的那隻貓，和眼前的這隻貓體型差距確實很大。
“這隻貓能夠和那灰仙鬥一鬥，肯定是有道行的，改變大小這樣的障眼法，完全不成問題！”羅四爺沉吟了片刻，又道：“而且，你們當初看到的那隻貓，未必就是一隻活著的貓……”
“不是活著的貓，難道還是貓的鬼魂不成！”馮七咕噥了一句：“羅四爺，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給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貓有九條命，這個說法你們應該聽說過。
其實這種說法最早出現於佛經《上語錄》裏麵，原文是‘貓命有九’，係通、靈、靜、正、覺、光、精、氣、神。
靈，指的就是靈體，貓就算是死了，依舊能夠把靈體保持很長的時間。
當時你們看到的那隻貓，應該就是靈體。
靈體受傷了之後，很有可能在屍體上也留下傷口。”
“當時我們看到的是靈體？！”我皺起眉頭，回想著當時的場景：“有這種可能。”
這隻貓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神出鬼沒，如果說它隻是靈體的話，那麽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七哥，能不能看出來這隻貓死了多久了？”我看向馮七，作為派出所的編外人員，他多多少少會有自己的判斷。
“你七哥是撈人的，平時看的都是人的屍體，你現在倒好，讓我看貓屍！”馮七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趴在棺材上，伸手在貓屍上麵摸索了起來。
“這屍體很奇怪，看起來像是剛死了沒多久，但是按照你的說法，這隻貓至少死了一個月了啊！”馮七擰著眉頭：“要不要請江警官來看看？我這邊不好判斷！”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村長爺爺，給它換個棺材，重新下葬吧！”
“應該的！應該的！”老村長點了點頭：“這隻黑貓要是真的鬥死了灰仙，那就是我們村子的大恩人啊！”
“對，我小時候聽老一輩的人講過，那個灰仙，每年從村子裏弄走不少糧食不說，還要吃一對童男童女……我奶奶說，我小時候差點就被當成童男送給灰仙了！”
村頭的老李頭跟著說了一句。
大家對我的提議都沒有什麽意見，便抬著屍體下了山。
“村長爺爺，給黑貓下葬的錢，我來出，另外，村裏幫忙的人，每個人給兩百塊錢！”我拉著老村長，從身上掏出一萬塊錢，放在了他的手裏。
“你這娃什麽意思？！有錢了，看不起俺們這些窮鄉親了是不是！”老村長沒接我的錢，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我。
“村長爺爺，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是你說的那種人嗎！”我一臉苦笑：“外婆出殯的時候，大夥幫了不少忙，我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大家……”
當時外婆下葬之後，孫二狗帶人來挖墳，有不少鄉親站在了我這一邊，這份情，我一直記在心裏。
“張駝子，你就收下吧，一萬塊錢，推來推去的，也不嫌丟人！”一旁的羅四爺滿臉鄙夷的說了一句。
“我們村裏人沒見過市麵行了吧！”老村長對著羅四爺呸了一聲：“某些人是城裏人，但是到了最後，還不是被一腳踹了！”
“我確實被踹了，但是人家薑婆婆可從來沒看上你啊！”羅四爺不甘示弱的冷笑了一聲。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互相掐架的老頭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同時我也確實沒想到，老村長和羅四爺當年竟然一起追求我外婆，隻可惜到後來，我外婆應該選擇了羅四爺。
“羅瞎子，你嘚瑟什麽，當初我要是跟她一起去黃河邊上，你覺得你能有個屁的機會！”老村長不滿的咕噥了一句。
“黃河邊上？”我愣了一下，隨後想到了之前提到的黃河透明棺事件，這一次回來，正好可以把外婆的筆記翻出來看看。
想到了這裏，我給馮七使了個眼色，讓他和我一起回家一趟。
馮七則是直接搖了搖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兩個老頭子掐架。
我有些無語，跟著前麵抬著棺材的人一起向村裏走去。
村口就有棺材鋪，我們把貓屍停在棺材鋪門口。
幾個上了年紀的村民買來了十幾掛鞭炮，在棺材鋪門口劈裏啪啦的點著。
“要是灰仙還在，我們說不定都活不到現在，我看啊，我們幾個老家夥就給這隻貓當一回孝子賢孫！”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相互商量了一下，竟然齊齊的跪在了棺材前麵，當起了孝子賢孫。
我把貓皮拿了過來，放在了貓屍旁邊。
貓能通靈，這塊皮毛要是用來製成手套，能夠抓住陰魂。
這麽大一塊貓皮，對於我們這種吃死人飯的人來說，相當於一件無價之寶，但是我還是把它放在了棺材裏。
大夥齊心協力把棺材合上之後，又在村頭選了個風水不錯的位置，給這隻黑貓安葬了。
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忙活完了之後，我才回到生活了十八年的院子門口。
打開門，看著院子裏麵的一切，我仿佛又看到了外婆笑著坐在門口的躺椅上，靜靜地看著我。
“外婆，您要是還活著……為什麽不來見我？”我喃喃自語，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破木箱子，打開之後，翻出了外婆留下來的那本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