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鬥屍
麵對大老表的“歪理邪說”，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說：“死人的東西，不能要，你看那些土夫子，拿了死人東西，都沒好下場！”
大老表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我拿了死人的東西又能怎樣？那死人還能爬出來咬我？我跟你說，無論如何，這隻玉烏龜我今晚都要帶走！”
說到這裏，大老表轉過身，一把將那隻玉烏龜奪了回去。
我咬咬牙，舉起手中木棒攔住大老表的去路：“大哥，我也跟你放句話，無論如何，今晚這隻玉烏龜我都不會讓你帶出這個門！”
大老表揉了揉鼻子，憤岔岔地說：“咋的？唐小天，翅膀硬了？想跟哥幹架是不是？之前我覺得你挺聰明的一個人，現在你他娘的怎麽跟那個二傻子一樣？”
大老表口中的“二傻子”，指的是二老表。
我麵色冷峻地說：“你是我哥，我不想跟你幹架，但這隻玉烏龜，以及這裏的任何一件陪葬品，你都別想帶走。外公已經跟縣上的相關部門匯報了古墓的事情，箱子裏的陪葬品也做了封存和清點，到時候送上去，對不上數怎麽辦？監守自盜，這個汙名你讓外公給你背鍋嗎？
第二，玉蟬有屍毒，誰能保證玉烏龜沒有屍毒，你要是再被屍毒感染了怎麽辦？我這是在救你！
第三，你很清楚你爹的脾氣，你爹若是知道你又來偷東西，我敢保證他會剁了你的手！”
大老表眉頭緊皺地看著我：“唐小天，你現在訓斥人可是一套一套的！你說的這些我都有想過，但我……還是要帶走這隻玉烏龜，你最好不要攔著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我現在還沒對你動手，就是看在你下午救了我的份上！”
無論我怎樣苦口婆心的勸說，大老表依然執迷不悟，我實在是火了，指著他罵道：“一隻玉烏龜能值多少錢？幾千？幾萬？你們家的經濟條件，缺那幾千幾萬塊嗎？你這樣做，毀了自己，毀了大舅，毀了外公，值得嗎？我看你是屍毒入了腦，腦子壞掉了！”
大老表的臉上陰晴不定，半晌，他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實不相瞞，我現在很需要錢，之前在外麵混，跟人跑去地下賭場玩，欠下了高利貸，我騙我爹給了幾萬塊，想去翻本還貸，沒想到全部又賠了進去！你知道高利貸的，高利貸這邊利滾利，我都快還不上了。放高利貸的威脅我，說我要是還不上錢，他們就找我家裏人的麻煩！我……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想著趁機撈一筆……”
看著大老表這副模樣，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哥，你可真是糊塗啊，你都是在外麵混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地下賭場全都是圈套嗎？等你把錢輸光了，就給你放高利貸，然後利滾利，債台高築，吸幹你的血！你還想著翻本呢，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你罵人家二老表是個二傻子，我看你才是個二傻子！”
大老表被我這一通數落，漲得麵紅耳赤，他用乞求的口吻跟我說：“小天，無論如何，你幫哥一把，今晚的事情就當沒有看見。等哥還上了高利貸，熬過了這道坎，哥就金盆洗手，退隱江湖，重新做人。日後如能飛黃騰達，絕對忘不掉你對哥的恩情！”
我咬著嘴唇，內心在做著激烈的鬥爭。
畢竟血濃於水，我和大老表是兄弟，從小到大，大老表對我確實不錯，小時候來洛陽村玩，被村裏的小孩欺負了，都是大老表幫我出頭。那時候大老表身上沒有錢，他就去問別的小孩子“借錢”，然後請我吃雪糕吃棒冰，這些事情我都記得。
看見大老表可憐巴巴乞求我的樣子，我的心確實有些軟了。
放走大老表吧，我不就成他的同夥了嗎？到時候我怎樣跟外公和大舅他們交代？弄不好我還惹來一身騷。
不放大老表吧，他又可憐兮兮的，萬一高利貸真的找上門來，大舅一家都會被鬧得雞犬不寧，到時候大老表如果出了什麽禍事，我這心裏肯定也會內疚一輩子。
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牆角的衣櫃裏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我和大老表同時一驚，抬頭看向牆角的衣櫃，不是吧？難道這麽半天，一直有人藏在衣櫃裏偷聽我們說話？
“誰在衣櫃裏？！”大老表又驚又怒，快步朝著衣櫃走去。
我皺了皺眉頭，一句“大老表，當心點——”剛剛喊出口，就聽砰的一聲響，一團黑影撞開了衣櫃門，從衣櫃裏飛了出來。
驚呼聲中，大老表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那團黑影撲倒在地上。
刹那間，客房裏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好幾度，變成了一座冰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屍臭味，頭頂上的吊燈就像電線短路一樣，滋滋閃爍著，將那團黑影的影子投射在牆上。
我定睛一看，頭皮頓時就炸了。
騎坐在大老表身上的那團黑影，穿著一身清朝官服，戴著官帽，青麵獠牙，嘴裏噴著屍氣，正是那個破棺逃跑的清朝僵屍！
你大爺的！
全村人都在外麵尋找僵屍的蹤影，沒想到這個僵屍居然藏到外公家裏來了，也許是因為陪葬品放在這裏，所以他循著自己的陪葬品而來。
清朝僵屍的出現令我們相當意外，誰也沒想到，僵屍居然藏在這裏。
“媽媽呀，救命啊，這老東西有口臭啊——”
大老表嚇得六神無主，哇哇大叫。
僵屍猛地伸手卡住大老表的脖子，大老表的求救聲戛然而止，一張臉因不能呼吸而漲得通紅。
僵屍那雙死灰色的瞳孔裏，迸射出懾人的光，隻見他張開嘴巴，露出如彎鉤般鋒利的獠牙，嗚哇一聲咆哮，對著大老表的脖子咬了下去。
“大老表——”
這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想衝上去營救大老表，但是變故發生的太快，我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