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斷線

次日清晨,周全跟聶曉婉兩個人在工人上工之前就到了林場。

梁軍也被他們請到了現場。

周全問:“你告訴我,當時你是在哪裏發現的那隻手?”

梁軍帶著周全走到了他們工具室的後邊,他特地多走了幾步站在了一條小溪的跟前,指了指小溪對麵的那片草科。

“就是那裏了,我們解手就在小溪裏解決的。”

周全邁過小溪,走到梁軍說的那個地方,他發現四周沒有什麽特別的,無非就是有幾個腳印,其中一個可以斷定就是梁軍的,另一個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的,應該是老年的。

不一會,老年被軍士帶到了小溪跟前。

周全問了句:“那天你跟梁軍就是在這裏發現那隻手的?”

老年開始的時候還裝糊塗,表示他沒有看見,他不知道這個事兒,硬說他發現手臂的地方在海灘旁邊的小樹林。

周全笑了,看了眼梁軍,梁軍直接說道:“你就說了吧,昨天我都把該說的全都說了。”

老年無奈的看了眼梁軍,感覺他似乎對梁軍起了厭惡之心。

周全將老年帶到了一旁,單獨問他:“你為什麽要騙警署的人,明明是在這裏發現的那隻手,怎麽就拿到了小樹林裏了?”

老年唉聲歎氣道:“其實那天我把鐲子給弄壞了,我也知道這鐲子應該不便宜,我就想一旦人家主人找來了,我這一年的工錢都賠不起,所以就琢磨著把它換個地方,大不了麻煩點,自己報個警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

周全斜著看了眼老年。

老年說道:“長官你們放心,我老年的為人這裏的人都知道,除了好喝點酒之外,真的沒什麽其他的不良嗜好。”

“這個我們會去調查,你接著說。”

“當時我確實是喝多了,借著酒勁兒,我打算當時就去警署報案,可誰曾想剛出了林場,就被絆倒了,醒酒之後,我就害怕了,所以就冒出了那個想法。”

聶曉婉問:“你連死人的手都不害怕,還怕被人認出你拿的鐲子?”

老年揚起脖子說:“哎,人都死了,死人的手有什麽可怕的,要是鐲子弄壞了,找到我的話,我家裏老小不都得跟著倒黴啊?”

周全不言語了,他讓老年帶著他在林場裏轉悠了一圈。

工具室內,柴刀擺的整整齊齊的,還有伐木的工具一應俱全。

想要殺人,這裏的所有工具都非常的適合。

他問了聲老年:“你們這裏丟過工具麽?”

老年回憶了下:“沒有。”

“那你們平時都幾點下工?”

“早點的申時末,最晚也不過是酉時中,太晚了幹活也不得眼。”

周全在林場裏足足轉了一圈,最後還是一臉低沉的轉了出來。

老年的話已經被派去的軍士證實了,王玉環的手鐲確實是摔成了兩截。

這剛剛有點希望的時候,居然又破滅了。

周全無奈的搖頭,整個林場都看過了,因為白天幹活的人比較多,就是有線索也早就被破壞了。

他無奈的坐在工具室裏,突然間冒出了一個想法。

既然是砍手,那工具上一定會留下血跡。

周全將唐傑喊來問道:“如果這些柴刀上有血跡,你可不可以檢驗出來?”

“近期的可以,時間久的恐怕不行。”

周全說:“那你就驗一驗,看看這些柴刀上有沒有血跡?”

唐傑非常麻利的拿出紅傘,對準了陽光挨把柴刀檢查,可是得出來的結果是,沒有柴刀上沾過血跡。

周全再次沉默了。

此時,從山下緩緩的走上來兩個人,一個是劉二愣子,另一個是徐東。

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一直走到老年跟前。

徐東先給了老年一張票子,老年給按了印,隨後劉二愣子也給他一張票子,老年也給按了印。

周全非常的疑惑,他湊到三人跟前,看了眼那兩張票子。

“這是幹什麽的?”

老年說:“他們兩個都是紙紮鋪的,隻要一有活了,就上來砍些木頭,回去好紮紙人啊。這票子就是他們的通行證。”

周全看了眼徐東,又看了眼劉二愣子。

劉二愣子急忙作揖賠笑:“長官查案還得跑到這大山溝子裏來,真夠辛苦的了,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周全不言語。

徐東也跟著憨憨的說了聲:“長官,又在查案了,我們進去幹活了啊。”

周全還是不說話。

等著他們兩個人進了林子之後,周全立刻問道老年。

“他們平時就這麽友好麽?”

“基本上是吧,他們每次來都是有說有笑的,離開的時候還在一起分東西,好的材料他們都會給對方。”

周全疑惑:“這麽和諧?”

老年噗嗤笑了:“其實也不是,這是幹活的時候他們比較好,要是回到鎮上,他們可就變成了冤家,畢竟都是同行,相互間都得搶生意,尤其是他們兩家的母老虎,那可真叫個互相傷害。”

周全說:“徐東這麽老實的人,看來吃虧的多吧?”

老年癟了癟嘴說:“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兩個在家都是聽媳婦的。”

周全了解了,因為在工具房裏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基本上等於線索斷了。

這讓他們非常的苦惱,所有人都坐在警署裏發呆。

將他們掌握的所有資料集合到一起後,所有的調查幾乎得停滯了。

周全問了聲:“第二個受害者確認了麽?”

眾人不言語。

張猛說道:“我們在鎮子以及周圍的村子裏都找過了,沒有誰家失蹤了人,也在往期的失蹤人口當中調查過,沒有符合受害者條件的人。”

“那屍體呢?”

“呃,他們還在找,現在就差把王家鎮跟周圍的村莊挖地三尺了。”

曹德軍湊到周全身邊,一臉無奈的問了句。

“智囊先生,你看這案子,咱們要不要做個塵封?”

周全橫了眼曹德軍,他這句話明顯是在嘲弄自己,案子做塵封必須要經過很長時間調查,沒有破案,而且線索中斷才可以。

他現在就要做塵封,擺明了是要說自己無能麽。

周全冷笑一聲道:“曹探長看來是糊塗了,從我們接案到現在,不過三天,距離塵封案子起碼也得過個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