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無名符咒
那隻手在夜色之中格外的蒼白滲人,大概是沒有了血液的關係,本應該纖細水嫩的皮膚,居然變得幹枯褶皺。
周全問了下:“找人檢驗過了麽?”
聶文遠說:“我已經派人去安東請你們唐法醫過來了。”
周全知道,聶文遠的力度絕非一般,不然的話,遠在大東溝的王村,他怎麽可以調動安東警署的精幹警力。
他端著下巴凝視著那隻手,良久沒有說話。
聶文遠等人就在一旁等著他,一直到他將那隻手再次放進棺材之後。
聶文遠說:“賢侄有何高見?”
周全問道:“不知道王隊長如何判斷這隻手就是你家女兒的?”
“她的手上戴著一隻翡翠鐲子,是我前不久從奉天給她帶回來的生日禮物,她母親死的早,我身邊也就這麽一個親人了,要是知道是誰害死的他,我……”
聶文遠按住了王隊長,示意他不要激動,他說:“王大哥你先別激動,法醫馬上就到了,你放心,你女兒的事兒我聶文遠管定了。”
周全疑惑道:“難道你們之前沒有報警?”
王隊長歎了口氣,眼角泛起的淚花閃爍了幾下。
他說:“大東溝的警署也已經參與進來了,可我還是不放心。”
周全點頭,問:“你女兒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出事之前都做過什麽,是誰發現的這隻手?”
王隊長說道:“王玉環以往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畢竟是個閨女,總不能整天的招搖撞市。十天前,我家丫鬟翠竹陪她去集上買東西,之後她就失蹤了。”
十天前,王玉環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妥當之後,在丫鬟翠竹的陪同下去了鎮上的大集,回來的路上,翠竹忽然間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之後,發現小姐已經不見了,她還在四周尋找了許久,也沒有發現小姐的蹤跡,以為小姐有可能回到家中,這才跑回了村。
可是,當她回來問起小姐的事情之後,家裏的所有人都說沒見著小姐回來,她這才感覺事情不妙了。
隨後,她跟王隊長去了鎮上的警署報了案,一直等了三天也沒有王玉環的消息,便被警署判定為失蹤人口,立案偵查。
直到前天早上,有人在海灘附近的樹林裏發現了這隻手,隨即就報了警,警署的人通知王家前去辨認,這才發現她手上的那隻翡翠鐲子。
周全問道:“丫鬟呢?”
“在後邊柴房思過呢。”
他看了眼聶曉婉,聶曉婉當下就明白了周全的意思,主動的跑到後邊柴房,找丫鬟翠竹了解情況。
此時,王家的大門外一聲刹車,唐傑跟張猛帶著工具箱從門口進來。
散開了院子裏的人之後,唐傑開始檢驗那隻手。
半個時辰的時間,唐傑將驗屍報告寫完交給了周全。
周全看了眼,眉頭緊鎖。
聶文遠問道:“有什麽發現麽?”
周全說:“根據報告顯示,初步判斷砍手的凶器是柴刀,而且手指甲的縫隙裏很幹淨,也沒有折斷的現象,證明死者生前沒有做過任何反抗,手是死後被砍下來的。”
聶文遠問:“難道凶手是想勒索錢財?”
周全說:“不會,那個翡翠鐲子價值不菲,連這個東西他都沒要,證明他的目的不是為了錢。”
“那會是尋仇?”
王隊長琢磨了半天說:“我隻是管著那一片海灘,家裏有船隊,平時也沒有什麽仇人,一年大多數時間都在海上,就是結仇能跟誰結仇?”
周全說:“一不是尋仇,二不是為了錢財,那凶手的目的隻有一個。”
“什麽?”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著周全。
周全嘴角微翹說:“純粹的殺人。”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對周全的判斷有點不太理解。
王隊長疑惑道:“這世上還有專門為了殺人而殺人的人?”
周全點頭:“有的人殺人成癖,有的人殺人是心理扭曲,還有的人是想報複社會等等,總之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一個,用殺人來滿足心理的需求。”
現場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沒有了聲音,他們全都傻了,呆呆的看著周全。
反過來,周全問了一句唐傑:“除了你報告上寫的東西,還有什麽發現?”
唐傑回想了一下道:“就是那隻手上有股子味道,說不上來是屍臭還是別的什麽,還有就是這個東西。”
她從那隻手的白布下邊抽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邊畫著奇奇怪怪的符咒。
“這是什麽東西?”聶文遠問。
周全回道:“道士用的符紙,不過現在還不能斷定這個東西是什麽。不過,唐法醫說的那個味道?”
他又將那隻手拿了起來,用手向自己的鼻子扇了扇。
周全也有點辨別不出來,大概是屍體腐敗的臭味已經掩蓋了裏邊的味道。
似乎有點清淡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不過那股子味道跟屍臭極其相似。
此時,周四醉醺醺的走了過來,他喝多了,雙眼迷蒙的拍了下周全,貼在他耳邊嘀咕道:“哎,咱們什麽時候開席?”
周全一看他那滿嘴的菜葉,張嘴便是熏人的酒氣就有點無奈了。
他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外邊等著去,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周四點了點頭剛要走,周全突然間拉住了他說道:“你回來,把你的嘴湊過來,再衝我哈口氣。”
周四照做。
周全聞了聞,這才恍然大悟。
“那股子味道跟他嘴裏出來的一樣,是酒氣。”
唐傑似乎明白了,她也將那隻手拿了起來,用手扇了下聞了聞。
她點頭說:“對,是酒氣,而且是在切口處出現的。”
“那就是說,凶手在切手的時候,用酒噴灑過那把刀。”
唐傑說:“應該是那樣。”
周全將那張符紙裝進了塑料袋裏,他怎麽看,也看不明白這符咒到底是什麽意思。
因為他曾經看過一本道家的符咒大全,一般的符咒中間都會寫上某某符,急急如意令等等,可是這張符咒中間畫的卻是亂七八糟的,好像是隨心所欲地亂畫的。
聶曉婉這個時候從柴房裏出來,她興衝衝的說道:“我知道凶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