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確認身份
周全跟唐傑兩個人沒走多遠,他停下了腳步。
在他腦海裏不自覺的就想到那幾句話。
“你的爺爺死了,你的爸爸失蹤了,下一個該輪到你了。”
這句話時常會在周全的腦海裏閃現,都是因為他不停的看書,不停的幫警署分析案情,才能暫時的遺忘。
可是,剛才那個眼神,他太熟悉了,他不止是一次見到過那個眼神。
他低聲跟唐傑說:“這個女人就是李春花。”
“為什麽?”
“我可以說是直覺麽?”
唐傑笑了:“你該不會是跟聶曉婉一樣吧。”
周全搖頭說:“那倒是不會,我是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來的,她很不老實。”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同時,從他們來時的路上,急匆匆的趕來幾個人。
聶曉婉,張猛跟朱羽全都到齊了。
周全一臉的無奈,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聶曉婉一露麵就說:“我們跑遍了整個安東城內,沒有找到算命老太的下落,可是我們從當年送李春花離開的車夫口中了解到,她當時就在這附近落腳的。”
朱羽從懷裏翻出一張畫像。
“這是孫茂堂口述,我們找人畫出的畫像,這就是李春花當年的模樣。”
周全看了眼畫像,又看了眼唐傑,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他讓聶曉婉盯緊了茅草屋裏的母女兩個人,他帶著畫像先跑回了青龍觀。
丁真人正在房間裏看書,見到周全進來了,他的臉上露出非常不自然的緊張。
周全問:“丁真人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跟我說。”
丁真人隻是淡淡的笑了聲,沒有多說話。
而周全將那副李春花的畫像擺在了他的麵前。
周全說:“我知道丁真人的畫像水平很高,這個人假如衰老了,會變成什麽樣子?”
丁真人看了眼畫像,拿起手裏筆,在上邊添加了皺紋,臉頰耳垂全都進行了改造。
當畫像完成之後,周全讚歎不已,他的心中更是豁然開朗。
丁真人問了句:“這個人是誰?”
周全說:“你苦苦拯救了十幾年的女人。”
丁真人愣住了,他問道:“你說的是李二蛋的媽媽?”
“對,就是她。”
周全這一句話,讓丁真人神情恍惚,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不自主的坐在椅子上。
他小聲問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現在還沒有,不過很快,她得為她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丁真人點了點頭,他歎氣道:“我明白了,山下的那個凶案是她做的,那她家的那個男人,也是她殺死的了。”
周全感覺丁真人知道什麽,他謹慎的問道:“你說她家還有個男人?”
丁真人說:“對,最開始給她看病的時候,家中隻有一個三歲多的男孩,雖然當時她用紗遮擋著床邊,但我把脈就能知道,她已經身懷六甲了。”
按照丁真人所說,他是近幾年才看見他家有個老男人,走路佝僂著腰,說話有氣無力,臉上滿是褶皺。
但唯一讓丁真人奇怪的是,她孩子李二蛋應該是快二十歲了,為什麽現在隻有十歲左右的樣子,這個就說不通了。
直到周全一再詢問容顏不老丹的副作用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李二蛋與那女人的現狀,跟中毒的症狀極其相似。
周全問道:“你確定她家當時有三個人?”
“確定。”
“那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個人的畫像給畫出來?”
“呃,應該是可以吧。”
丁真人拿起筆,調好了顏料,在紙上迅速的繪畫。
沒多久,人物的畫像畫好了,上邊的人跟無名屍體的畫像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他跟周四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確定了和兩條信息之後,周全陷入了沉思。
他在腦海裏構思當年發生的情況,也在假設案件發生的前因後果。
丁真人在一旁唉聲歎氣的,他似乎在自責,自責自己當年為什麽要弄出那些丹藥,到頭來成了損人利己的工具。
周全跟唐傑回了一趟警署,拿了件東西之後,又找了孫茂堂。
“告訴我,孫家的小少爺叫什麽?”
孫茂堂非常肯定的說:“孫寧。”
周全笑道:“如果再讓你見一次李春花,你願不願意?”
孫茂堂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不知是哭還是笑:“願意,願意又如何,我隻想知道我的兒子怎麽樣了?”
周全肯定的說:“那好,你一切聽我安排,我讓你見到你的兒子,讓你見到你朝思暮想的她。”
趙飛龍集結了警署的警員,一同前往通往九道的山路,將那裏圍的水泄不通。
唯獨是那間小院安靜異常,一個男人叩響了小院的門。
“春花,是你麽?這麽多年,你為什麽總躲著我,我終於找到你了。”
屋內沒有人回答,男人推開了院門,疾步走進了房間。
在他麵前的,是一個拄著拐,走路蹣跚的老太婆,在她身後藏著一個見人就害怕的小男孩。
男人一眼就見到了那個小男孩,心裏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子暖流湧上心頭,那是父子間血濃於水的親情,那是失而複得的意外驚喜。
男人蹲下身子,雙手試圖去輕撫男孩的臉蛋,感受一下做父親的喜悅。
女人說話了:“孫茂堂,他害怕生人,你們沒見過麵,需要熟悉一段時間。”
“春花,你……”
孫茂堂的熱淚已經藏不住了,沿著臉頰滾落而下。
李春花拄著拐唉聲歎氣,露出一臉的苦笑。
“我沒猜錯的話,是警署的人告訴你我在這裏的吧?”
孫茂堂點了點頭,說:“是他們跟我說,你在這裏過得很苦,沒想到,我見到的比我想象的還苦。”
李春花陰沉的笑了:“苦?那又算得了什麽,我這叫自作自受,但唯一讓我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孩子。”
孫茂堂突然間變了臉色,他小心的往院子周圍掃視了一圈。
壓低了聲音跟李春花說:“待會你跟孩子先跑,我想法子在後邊攔住他們。”
李春花本來還很堅毅的臉上,卻泛起一股子無奈的笑意。
“既然人家都找來了,我還能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