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深山獵人

趙飛龍安排了人手去查關少爺,警署的幾個探案全都出洞了,現場隻留下了周全跟唐傑兩個人。

周全看了眼唐傑,將關家商鋪巷口裏帶回來的印記交給了她。

“這兩樣東西給你保存,我看我有必要再去一趟青龍觀。”

唐傑詫異的問了句:“探長不是不讓你去青龍觀麽?”

“我去又不是惹事兒的,而是去找人。”

唐傑愣住了。

周全說道:“你繼續調查那個無名屍體,看看他身上還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好吧,我待會就給他再做一次屍檢。”

“你最好拋開他的胃看看,或許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周全說完話,隻身一人往青龍山上去。

他沒有先去青龍觀,而是去了發現屍體的那間小院。

這裏已經被警署的人用麻繩圍上了,門口貼上了封條。

等他推門進院之後,忽然間發現房間門上的封條似乎被扯斷了。

之前他見到青龍觀的神像已經搬回去了,那應該是他們把封條扯斷的。

但是周全見到上邊的日期之後,徹底傻眼了。

這封條是當天的日期,應該是警署來人剛剛貼上去的。

那這封條是怎麽一回事,是什麽人扯斷的?

他小心的推開了房門,房間裏忽然間傳出一陣陣暖意。

周全定睛觀看,在地麵上擺著一個碳爐,爐子裏邊還有一些剛剛熄滅的餘炭。

就在他發呆之際,忽然間感覺身後傳來極其細微的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一張蒼老的麵容上,那雙黑咕隆咚的眼珠子充滿殺氣的盯著他。

周全本能的向身後退了一步,眼看跟前這個人手裏握著一把獵槍,身後還背著一把柴刀,他確實有點打怵。

來人端起獵槍對準了周全。

“你是幹什麽的?”

周全沉默片刻道:“我是警署的,來此調查。”

聽到這句話,來人慢慢的放下了手裏的獵槍,那緊張的表情似乎恢複了平靜。

他上下打量著周全,似乎始終在保持著警惕。

周全雖然對武力解決問題表現很差勁,但他知道氣勢上要壓倒對手。

他義正言辭的問道:“這裏是警署封鎖的地方,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來人見到周全說話非常的正經,對他自己也並不構成任何威脅,這便露出了些許笑意。

“我是這山裏的獵人,正趕上打獵走到這裏了,沒地方去才到這裏過個夜。”

說話間,獵人從背上取下了柴刀,坐在了一旁。

他將打回來的獵物扔到地上,又從房間的角落裏取出一個麻袋,從裏邊抓了些碎木炭放進了爐子裏。

周全瞪著他,嚴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這裏吃喝會破壞罪案現場的,我現在有權請你出去。”

獵人似乎並不在乎周全的話,反倒是變得大大咧咧的:“這個地方我看是早就被破壞了,來來來坐下,嚐嚐這山裏的野味。”

周全沒心思跟他閑聊,直接推開了房門,一股子涼風吹了進來。

“我再說一次,現在請你出去,如果你再不走的話我就立刻去喊人,請你到警署坐坐。”

獵人一臉詫異的看著周全,將手裏的獵槍放下了。在他看來,完全可以不在乎周全的恐嚇。

但此時,周全順手搶過他的獵槍,槍口直接對準了獵人。

“你再死賴著不走,我就完全有理由懷疑你跟這裏的殺人案有關聯。”

獵人愣住了,咧開嘴笑了。

“這槍裏沒裝子彈,你比劃我也沒用,我就在這裏過一夜,明天一早就走,如果你要懷疑我跟這裏的殺人案有關係,我會非常肯定的告訴你,跟我真沒有關係。”

周全愣住了,感覺這個獵人說的話似乎他知道什麽。

他收了手裏的槍問道:“你知道什麽?”

獵人拉著周全坐下,烤出來的野味香味撲鼻,他順手扯下山雞的一條腿遞給了周全。

“先吃,邊吃咱們邊說。”

周全接過雞腿,沒有吃,他很警覺。

獵人咬了一口雞肉,隨後從自己的後腰上摘下來一個酒葫蘆,咕咚咕咚的喝了點。

“其實,這裏殺人那天,我可是親眼看見的。”

一聽這話,周全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似乎疑點重重的案件,立刻將就要找到答案了。

他又向獵人靠近了一步,就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獵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給周全講述他見到的事情。

他叫周四,是青龍山到五龍山一代的獵人。

他沒有固定的住所,常年在山裏遊走,挨個獵人小屋換著住。

周四抹了把嘴上的油說:“就是下雨那天,我因為追一隻麅子走到了這裏,後來青龍觀那幫犢子把麅子給我攔住了,告訴我不能殺生,就把麅子給放了。”

周全認真的聽著。

“那天天色已經晚了,我合計著沒地方住,也不能去青龍觀裏借宿,畢竟剛跟他們鬧僵,所以就想起這個地方了。可當我走到這裏的時候,你猜我看見了什麽?”

“你看到什麽了?”

“哎,那場麵別提多精彩了。我看見有個佝僂著腰,走路都費勁的人,手裏居然拎著一把尖刀,在屋裏切東西。本來這裏就是獵人臨時的住所,進來切點東西也算正常,沒想到他居然在給人開胸,從那兩個人的身體裏,把兩顆還跳動的心給挖了出來。”

周全聽到這裏,心中咯噔一下,周四說的應該沒有撒謊,他說的情形跟罪案現場完全一樣。

“那心髒滴滴答答的在淌血,然後他就讓那兩個被掏心的人雙手捧著自己的心髒,他自己卻往屋裏邊走。”

周四比劃了一下,指的正是當時擺放酆都大帝的地方。

“這有個神仙像,他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吃力的磕了三個頭。”

周四說完之後又突然壓低了聲音:“你猜他磕完頭怎麽了?”

周全瞪了他一眼問道:“怎麽了?”

“這個犢子可能累大勁兒了,第三個頭磕完了之後,就再沒起來,直接趴在地上了。”

周四來了個大喘氣,搞得周全無奈至極。

可是接下來周四的話,卻讓周全感覺到絲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