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駭然光景

我們幾人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跟在那幾個白大褂的身後,穿過走廊,繞過幾個拐角,他們又向前走到十幾米左右,停在了前麵一台電梯邊。

我們偷偷站在拐角後麵,小心翼翼的探頭觀察著。

一個男人按下了電梯按鈕。

不一會兒,隻聽叮咚一聲,電梯門在他們的麵前打開了。

“快點,這人快不行了,在她還沒死之前咱們動作得麻溜些!”一個有些沉穩的聲音響起。

我微微皺眉,這聲音……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聽過。

就在這時,電梯門也緩緩的合上。

這裏的電梯似乎是最近幾年才重新修的,看上去很新。

數字顯示著他們已經上了兩層後,我們才快步走到電梯跟前。

我們眾人都是無聲的看著電子顯示屏幕上數字的變化,最終它停在了六這個數字上。

我默默與趙七七對望了一眼。

六樓。

張強一看,下意識就想要伸手去按旁邊那台電梯的按鈕。

我一把拉住了他:“你瘋了,萬一他們還在電梯旁,我們坐電梯上去不就直接被發現了嗎?”

“額……俺還真沒想到這個。”張強愧疚的撓了撓頭:“抱歉抱歉。”

“哎,算了不說這些了,咱們走樓梯。”我擺擺手,心底卻有些莫名的著急。

杜德明指了指右手邊:“樓梯在那邊。”

“別廢話,走!”我下巴一揚,率先轉身走了過去。

爬六層樓並不算特別困難。

我們幾人快速且小心翼翼的向著樓上趕去。

一分多鍾後,眼前的牆上終於出現了“六”的標記。

我微微呼出一口氣,輕輕推開樓梯口虛掩著的大門。

左右看了看,沒人。

我輕聲推開門,對其他人做了個走的手勢。

原本還擔心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裏,然而就在我四處張望時,卻發現在周圍燈光黯淡的第六層內,唯獨右前方拐角處隱隱灑下些微的亮光。

“在那邊!”司徒萼小聲開口。

大夥兒點點頭,很有默契的迅速向那邊移動。

當然,我們中間還有個不請自來的異類。

那個人就是郭芸。

此時,她可是秉承了狗仔的厚臉皮精神,無論我們幾人怎麽做出讓她離開的手勢,她就是視而不見的故意無視掉了一切。

甚至於,她的腳步與動作,比我們幾人還要迅速,還要小心翼翼。

也許是多年的記者生涯養成的職業素質吧!

我心裏暗暗想著,在無奈的同時,又有些佩服這女人。

無意中瞥見杜德明,卻發現他此時的臉色有些異常,尤其是在周圍燈光灰暗的情況下,看上去很是疲憊。

“怎麽了?”我無聲的對他做著口型。

杜德明隻是默默搖了搖頭,示意我現在不要管他。

我點點頭,再次將視線轉向拐角另一邊正對著的那扇透著明亮燈光的房間。

不知是否由於是深夜,那幾個白大褂以為不會有人察覺,所以他們並沒有將門完全關上。

準確來說,門幾乎是被打開了三分之一左右,從我們的角度很輕鬆就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那是一間病房,一間滿是各種奇怪儀器的病房。

而那女孩此時已經被那幾個白大褂給挪到了一張冰冷的金屬儀器台之上。

三個白大褂輪流換了新的工作服,然後又仔仔細細的洗了手,其中一個矮個子醫生看了一眼儀器台上的女孩,麵露愁容。

“哎,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這小東西也太脆弱了,不過隻是流感病毒而已,打了個劑量大點的針劑,竟然就要不行了?”矮個子醫生歎著氣,然而並不是對那女孩的同情,他們似乎在憂慮著什麽別的問題。

“是啊,幸好有個國外客戶正好需要一顆心髒,剛才檢查了一下她的心髒,沒問題,而且各方麵指標都很匹配。”另外一個地中海油膩老頭語氣裏透著幾絲僥幸:“咱們得趕緊趁著她還活著,把她身上有用的好器官給摘下來!應該能賺不少錢呢!對吧,老周!”

我驀地一怔。

老周?!

難道就是我們在冷藏庫裏看到的那個中年醫生老周?

我與趙七七對望一眼,後者則是示意我繼續看下去。

儀器台上的女孩也聽到了對話,此時她更是激烈的掙紮起來。

然而無論她如何動彈,被綁在儀器台上的她卻始終隻能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煩死了,老周,給她打支鎮定劑吧!”那矮個子白大褂不耐煩的開口。

在他旁邊的那個被稱作老周的中年男人聞言,並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給那女孩來了一針。

很快,女孩不再反抗。

再然後,就出現了一幕讓人頭皮發麻的殘忍畫麵。

是的,頭皮發麻。

女孩被他們除去衣物,用手術刀輕輕劃開胸膛,接著開始用各種工具摘除她的心髒。

不到一會兒,老周將那還在一下下跳動的心髒裝入了旁邊一個很是考究的容器之中,然後由矮個子醫生密封了起來。

接著,是腎髒、肝髒……

最後她的眼球也被摘下,裝在一旁的其中一個容器之中。

血……

血的味道。

濃重的血的味道以及過於殘忍的畫麵定格在我的腦海之中。

我別過頭去,不再敢看那女孩已經殘缺不全的身體。

明明它並非發生在我的身上,然而在看見這一幕時,我的身體也下意識的感到無比的疼痛。

心髒開始砰砰亂跳,一股冰涼的寒意從腳底延伸到了頭皮。

而其他幾人也是臉色灰白,每個人都是一副駭然的神色。

就連醫術世家出身的司徒萼,這次也是一臉的蒼白。

唯獨在我們身後的郭芸,此時卻是一臉興奮的拿著單反,她不斷調整著鏡頭與焦距。

然後對著那半開的大門不斷的按動著快門。

不知郭芸做了什麽手腳,總之在快門按動的時候,相機並沒有發出哢嚓的響聲,隻是不斷的閃著微弱的紅光。

終於,郭芸在三人重新走出病房的前一秒停止了動作,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矮個子白大褂推著已經蓋上白布的小女孩最後一個走了出來。

看著他們按下病房兩三米處的電梯按鈕,接著電梯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最後,電梯門緩緩合上。

郭芸見已經安全,臉上有些興奮,她低聲告訴我們自己這就回去發表新聞,通知警察,聯係院長。

接著就在我們幾人仍舊愣神的同時與我們揮手告辭。

而我們六人,明明已經經曆了好幾次的恐怖遊戲,然而在看見剛才那一幕時,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是難看。

這也更加說明,我們四個的小孩身份是最危險的。

過了好半晌,大家才終於回過神來。

王義抬手看了一眼生存手環上的時間,這才發現,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天亮了。

簡單囑咐幾句之後,他與司徒萼也跟我們道了別,然後快速趕回自己所在的員工宿舍。

盡管內心依然很是震驚,但現在我也隻有強行壓下情緒。

幾人平複了一下情緒後,決定從剛才來的路線重新回到被關的監禁室內,以免被發現。

然而,就在我們幾人即將轉身離開的瞬間,我卻猛地發現,我們四人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此時,他的影子透過昏暗的燈光打了下來,正好罩在了我的影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