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道長的奇怪癖好。
其他鄉親們也吃驚,問道:“怪胎……是什麽意思?”
謝長峰指著程四寶,說道:
“你老婆生不出來,不是因為她在我的道觀後麵隨地……解手,更不是因為太上老君怪罪。是因為,你老婆懷的是怪胎,叫做‘捧心胎’。”
“捧心胎……是個什麽胎?”眾人急忙請教。
“捧心胎,就是胎兒很調皮,在娘肚子裏,雙手抓住了娘的心,在那裏**秋千。所以,產婦特別疼痛,還生不出來。”
謝長峰緩緩解釋:“我讓產婦跪下磕頭,就是擠壓胎兒,迫使胎兒鬆手。胎兒鬆了手,自然就生出來了!”
眾人張大嘴巴:“原來如此……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謝長峰又道:“我借助太上老君的名義,給產婦施加壓力,讓她規規矩矩磕頭。如果不騙產婦,她不會老老實實磕頭的。”
眾人似懂非懂,卻非常捧場,再次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
程四寶鬆了一口氣,咧嘴笑道:“**小道長,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怎麽知道,去年春天,我老婆在你的道觀後麵解手,連日期時間都這麽清楚?”
“咳咳……”
謝長峰幹咳了一聲,說道:“我無意中……從道觀後窗看到的。日期時間,是我瞎蒙的,知道你老婆也記不清具體日期,不敢反駁。”
鄉民們長年在野外勞作,這種事,一年不知道有多少次,誰還記著日期時間?
眾人大笑:“**小道士,原來你偷看程四寶的老婆!”
“什麽偷看!?”
謝長峰瞪眼,手指眾人,氣急敗壞地說道:“我無意中看到的,汙了我的雙眼,害得我丟了三年道行!還有,你們以後,誰再敢在我的道觀附近隨地大小便,不論男女,我一律沒收工具——!”
“沒收工具?這也太狠了吧。”鄉親們笑得東倒西歪,一個個說道:“放心吧**小道長,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不叫**道長,我姓謝,麻煩你們叫我謝道長。謝謝的謝,謝謝——!”
謝長峰很抓狂,想發火,卻又忍住,對程四寶說道:“我回去了,你知道規矩的,明天,我等著你的公雞!”
程四寶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你回去等著吧**小道長,明天一早,我給你送十隻大公雞!”
謝長峰痛不欲生,奪門而出!
看來,這**道長的雅號,要跟著自己一輩子了!
程四寶開開心心,跟鄉親們商量,問誰家有多餘的公雞,準備買一些送給**小道長。
鄉民都知道,**小道長有個奇怪的規矩,或者說,奇怪的癖好!
他給人看病驅邪,從來不收錢。
隻收公雞。
小病小災的,一兩隻公雞就行。如果是大病,也就十隻八隻公雞。
鄉親們隨便給,小道長也不計較。一隻兩隻公雞,他收下。有人送的多,他也來者不拒。
所以他的道觀裏,除了**之外,還有許多公雞。
小道長為什麽獨愛公雞和**?沒有人知道!
村子裏年紀最大的老麻子說,小道長要公雞,是用來作法的。因為這大山裏,有一隻成了精的蜈蚣,能吃人。
幸好有這座道觀,有**老道和**小道長,在這裏鎮住了蜈蚣精。
否則,蜈蚣精早把這裏的人吃完了!
大家都覺得老麻子的說法很扯蛋,可是老麻子卻信誓旦旦,言之鑿鑿。
程四寶並不關心蜈蚣精的事,連夜準備好了十隻公雞,次日一早,前往山上的道觀。
雨過天晴。
山間彌漫著一股清香,那是道觀前後的早**的香氣。
程四寶來到道觀門前,發現道觀沒開門,卻有兩個人,已經等在這裏了。
一個是中年女子,戴著眼鏡;另一個是年輕妹子,膚白貌美,衣著時尚,青春靚麗。
看樣子,像是一對母女,而且是城裏人。
她們的身邊放著一籠公雞,自然也是來找**小道長的。
年輕妹子正在欣賞四處的**,連聲讚歎:“好漂亮的花,我都沒見過。”
中年女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指點著說道:“這些都是**,而且,大多都是珍貴品種。這邊的,叫做白玉珠簾。這裏的幾株,應該是殘雪驚鴻。東牆那邊還有更珍貴的瑤台玉鳳,胭脂點雪……”
年輕妹子很驚喜,笑道:“媽,原來你也是愛菊之人,懂得這麽多。”
中年女子若有所思,說道:“能養出這些**的,肯定不是俗人。這個道觀的觀主,不簡單啊。”
程四寶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哈哈,你們真有眼光,這裏的觀主叫做**小道長,最愛**。**小道長可不簡單,會看相算命,會測字打卦,會針灸治病,還會捉鬼驅邪,還會……反正沒有他不會的!”
中年女子很禮貌地點頭,笑道:“這位大哥,你和**小道長很熟嗎?”
“當然熟了!”程四寶吹噓起來,說道:“我老婆生孩子,就是**小道長幫的忙,你說我們熟不熟?”
年輕妹子噗地一笑,又迅速忍住。
中年女子保持風度,淡淡笑道:“大哥的意思,是**小道長幫你老婆接生吧?這麽說,**小道長也精通婦科和產科?”
“當然精通了!”程四寶吐沫橫飛,揮手道:“通,**小道長,什麽都通!別說婦科產科,就算是死人,他也能治得活!”
中年婦女微笑:“我也是聽說**小道長醫術精湛,所以慕名而來。”
程四寶點頭,又問道:“你們是母女倆吧?誰生病了?”
嗖!
道觀院子裏,忽然飛來一朵**,不偏不倚,堵住了程四寶的嘴!
程四寶叼著**,四處亂看,對那母女二人低聲說道:“是**小道長,他起來了!”
果然,謝長峰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程四寶,一大早唧唧歪歪的說什麽呢?擾我清夢!送你一朵**,公雞留下,滾吧。”
“那行,**我帶走了,公雞給你留下!以後想吃公雞,**小道長你盡管開口,我再給你送來!”
程四寶嘿嘿一笑,將**戴在頭上,扭著腰,唱著山歌走了。
那母女倆看見程四寶這瘋瘋傻傻的模樣,都忍不住一笑。
然而笑容過後,中年婦女便愁上眉頭,在門外說道:“**小道長,我們是來找你看病的,我們也帶了公雞。請你開門,幫幫我們好嗎?”
道觀裏寂然無聲。
年輕妹子踮著腳,也大聲叫道:“**小道長,我們從城裏來的,不容易……”
吱呀……
道觀大門打開了,謝長峰揉著眼睛,打量著這對母女,歎氣道:“我不叫**道長,我姓謝,大名謝長峰。你們可以叫我謝道長,謝謝的謝,謝謝!”
中年女子急忙道歉:“原來是謝道長,我們不知道您的名字,所以跟著鄉民們亂叫,您別生氣。”
“算啦算啦。”謝長峰轉身,說道:“進來吧,在道觀裏等著,我去洗漱。”
母女倆急忙道謝,進了道觀,在前殿裏等候。
前殿裏供奉著三清神像,兩壁廂,卻都是盆栽**,品種更加珍貴。
半晌,謝長峰洗漱完畢,來到前殿上香,又在神像前打坐,念了一遍什麽經。
母女倆在一邊等著,不敢說話。
一炷香過後,謝長峰起身,說道:“大殿裏不看病,你們跟我來後麵吧。”
母女倆道謝,跟著謝長峰來到後院。
後院裏還是**,五顏六色,清香撲鼻。
謝長峰進了廂房,在條桌後麵坐下,招呼那母女倆上前,問道:“什麽病啊?”
那母親正要說話,女兒卻眼珠子一轉,搶著說道:“我們沒病,我們是來……算卦、算命的!”
謝長峰一愣,皺眉道:“有道是富人燒香,窮人算命。看你們也不像窮人,沒事算什麽命?”
女兒笑道:“請教謝道長,為什麽說富人燒香,窮人算命?”
謝長峰挑起眉頭,解釋道:
“富人信命而不算命,燒香之後,便埋頭苦幹,不問前程;窮人不信命而算命,總覺得前塵未卜,不知道何日才能發財,做事束手束腳,畏畏縮縮。殊不知,富人燒香之時,心裏已抱定發財之信念,而窮人算命之時,依舊對發財毫無信心。信念不同,導致結果不同。故此,富人愈富,窮人越窮。”
母親敬佩不已,鞠躬道:“謝道長真是世外高人,字字珠璣,一針見血!”
女兒也沒想到,深山老林之中,一個小道長竟然有如此見識,心中佩服,口中卻笑道:“謝道長,我雖然不是窮人,可是,今天就想找你算個命,行嗎?”
謝長峰沒說話,從抽屜裏取出六枚銅錢,合在掌中搖了搖,丟在桌麵上,盯著卦象,問道:“你想算什麽?”
女兒想了想,說道:“算凶吉。”
“算凶吉?”
謝長峰從桌上移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年輕妹子,皺眉說道:“這姑娘,身上有好大的凶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