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小紙人
小叔皺眉，四周看了看，搖頭說：“沒有了。”
方有容感知到緊張氛圍，緩和地說：“這裏畢竟，是苗寨。它不敢追進來，也是正常。”
這個解釋，並不恰當。
蠱是人養出來的，出世之後，便與人相處。
存世多年的蠱，會多少知曉一些人性，也是知道趨吉避凶。
荒村一個，螳螂蠱犯不著，躲得遠遠的。隻能是，它預知到危險，所以沒有跟進來。
猜想終究是無用的。或許是我們多想。走路疲憊，大家休息吧。”我說。
“我與胖子守上半夜，你們先睡。後半夜，你們來守！”小叔說。
我點頭答應。
方有容沒有多少話，蜷縮著身子，睡在了茅草上麵。
我睡在另外一側，看著方口罐子，想了些事情。
最終困意襲來，隻聽篝火“劈劈啪啪”的聲音，隨即進入了夢鄉。
到了半夜，幾聲怪異的叫聲傳來。
先是嬰兒淒慘的叫聲，很尖銳。過了一會，又變成了一隻小狗的叫聲，小狗叫聲也很絕望。
我睜開眼睛之後，沒有看到嬰孩，也沒有看到小狗，而是看到一雙純潔清澈的眼睛，眼睛裏閃爍著火苗……
眼睛正是方有容的，她也被這怪叫聲給吵醒。
在我看到她清澈雙眸的一瞬間，我發現她的臉似乎紅了。
“你……你……怎麽挨著我睡了？”她問。
被她這麽一說，我立馬就坐了起來，很快我的臉也紅得發燙。
在休息之前，我們二人是隔很遠，等醒過來已經挨得很近，一睜眼就能看到彼此。
十八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與女孩子靠得如此之近。心想糟糕，她該不會把我當成，一個好色之徒吧！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靠在一起了……”我環視四周，發現沒有了胖子和我小叔的蹤影，“咦……他們二人去哪裏了？”
方有容坐了起來，看了四周：“是啊，他們去哪裏了？”
我不由地問：“會不會讓寨子裏的厲鬼抓走。”
她淡淡地說：“龍叔是白茶峒數一數二的高手，孟三爺定力深，肯定不會讓鬼抓走的。”
“看來我是多想了，那他們能去哪兒，瞎燈黑火能幹什麽去啊？”我說。
“他們趁我們睡著的時候離開，肯定是不想我們知道，既然他們不想我們知道，我們在這裏等他們回來就是了。”她想了一會兒，說。
這個邏輯沒有問題。
我問：“恩，對了。剛才那個聲音，你聽到沒有，就是那個小孩子叫聲，還有狗叫的聲音。”
方有容眼珠子轉動，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個……我也說不上，不過我想，很有可能是百年前，生活在這裏的人留下來的，在特定的時候，又自動放出來。”
我搖搖頭不信：“可是，那個小孩的哭聲很痛苦，很刺耳。那隻狗更是不一樣，像是脖子被繩子勒住一樣。”
方有容白了我一眼：“非要說得那麽嚇人嗎？”
她說話的時候，我的眼珠子不安地瞄著院子的四周，在不經意之中看了院牆上。
黑漆漆一片，卻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影子。那個影子好像就飄在空中，空洞洞沒有表情。
不對，好像個子並不是很高，應該是一個小孩子。
“噓……”我說。
方有容被我動作嚇住了，不由地靠近了我。
我壓低聲音：“院牆上站著一個小孩，穿著白色衣服。”
“你沒看錯？”方有容小聲問，她害怕極了。
“不會錯。”我說。
白衣鬼影忽然張開了嘴巴，發出一股絕望的叫聲.
嚶嚶……嚶嚶……呃……呃……
它的喉嚨，像是被人緊緊地掐住了。
可見，方有容剛才的猜想是錯誤，眼前的白衣鬼影，絕對是真實存在，不是以前的留下來的聲音。
“我是靈媒，龍老姑跟我很熟！”方有容大聲喊道。
她是想用龍老姑的名聲，把白衣鬼影嚇跑。
我想，龍老姑這隻老靈，估計惡名在外，一般的亡靈、孤魂野鬼，聽到後，都要掂量自己的分量。
不過，眼前白衣鬼影，根本沒有把龍老姑放在眼裏。
是聽不懂人話？
還是它根本就不怕龍老姑？
它從院牆上跳下來，落在光禿禿的地麵上，它的個子並不高。等它跳下來，我發現它的白色衣服，其實就是一張白紙，而它的身子輕浮，似乎馬上就能被風吹走。
有點不對勁。
我邁出兩步，到了方有容身邊。
方有容對於我忽然靠近了她，十分不安，不由地驚叫了一聲：“啊！”
我趕緊說道：“它不是什麽遊魂，是一個紙人。準確地說，是一個小紙人。”
邊說話，我就把方有容往後拉。
方有容也明白過來，眼前白衣服怪東西，竟然不是什麽鬼怪，而是一個怪異的紙人，但她還是伸手把我手推開，並不太願意我拉著她。
她的臉，因為我的冒失，變的很紅。
紙人每靠近一步，我們就後退一步。
整個過程，紙人都在試探著我們。
小紙人膽子極大，幽怨怪叫。可額頭並沒有通靈符，落地奔跑，是因為凶局的煞氣驅使嗎？
一時之間，我竟有些看不穿。
我和方有容一連退了十幾步。
最後退到了門檻邊上，後腳小心地邁過去，直接進了這家屋內。
屋裏一片死灰色。
在邁進大廳的瞬間，方有容忽然開口說：“蠱神，不要怪我們，我們是被逼的。”
其實，我們之所以在院子外過夜，並沒有到屋裏睡覺。
個中原因，是百年之前，匪盜猖狂，苗人養蠱看家護院。
這家人沒了，極有可能，看守房屋財產的蠱蟲還在。
我們未經許可，貿然闖入，指不定那存活百年蠱蟲，一直守著家裏，等我們進來，一口撲上來，那就悔之莫及了。
我快速環視觀感，並沒有類似螳螂蠱的氣息。
“放心，沒有螳螂蠱的氣息，這裏沒有活蠱！”我說。
方有容看了我一眼，說：“蠱千變萬化，並非隻有一種氣息。”
我瞳孔放大，心想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