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五毒廟宇

“隻有兩天了!”

我驚呼一聲,艱難地站起來,背著小叔繼續趕路。山路崎嶇,幸好有月光照耀。

我走一段路,便坐下來休息一會,不斷地調整氣息,避免螳螂蠱的煞氣,帶來的折磨。

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回頭看著崇山峻嶺,說:“那東西好像跟著我們。”

小叔道:“它一直都沒有離得太遠。它會看著我們慢慢折磨而死的。”

我怒火中燒,深吸一口氣,大聲叫道:“來吧!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

小叔說:“它是蟲子,根本聽不懂你的挑釁。”

我非常地沮喪,但很快堅定信念,不能讓小叔死。

嘩嘩流水聲傳來。

“我們去那邊喝口水!”我背著小叔,往水源處走去。

我將右手浸在水中,那種隱隱的噬咬感變弱。

小叔也喝了口水,說:“路上我琢磨了一下!我是讓那蠱蟲咬了一口,算是中毒。你沒有讓那蠱蟲的煞氣沾身,不至於有性命之憂的。你不用太害怕。”

我有點想哭。

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我舍不得小叔死。

從小到大,我沒有朋友,除了爺爺,就屬小叔對我好,連我阿爸,都沒給過小叔給我的這種嗬護。

我堅定的點點頭:“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把腦袋完全浸泡在水源之中,稍稍清醒了許多,咬緊牙關,回憶書中的內容。

就在這時,水源邊上的一塊石頭上,跳出一個人,光線晦暗之間,令人驚悚。

我緊張地喊道:“什麽人!”

“是我!”熟悉的聲音響起,隨即一個手電筒打亮。

等到那人走過來,我方才舒緩了一口氣。

“孟三爺!”來人停在小叔麵前,畢恭畢敬地喊。

我喜出望外,來的正是方有容。我沒有想到,可以在這裏遇到她。

她依舊是灰色的衣物,十分樸素。麵容上的那股淡淡惆容,依舊如故。

小叔無力地應道:“你在白茶峒呆的還好吧?”

這時,我才明白,那次方有容與我、小叔分開後,沒有去外地,而是去了湘西境內的白茶峒,離鳳縣縣城並不遠。

難道說方有容是苗家女孩?

方有容淡淡地說:“談不上好壞,隻是剛剛習慣了而已!”

整個過程,方有容隻是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

“去白茶峒吧!”方有容將小叔背了起來,大步朝前麵走去,她雖是個女孩子,但還是有些氣力,不虧是漂泊的江湖兒女。

我折了一根樹枝,拄著跟了上去。

說來也怪,方有容出現後,我就沒有感覺到追蹤的螳螂蠱氣息。

天快亮的時候,我們翻過了一座大山,進入了平路。休息的時候,方有容取出一個饅頭,遞給了我。

我早已饑腸轆轆,很快就把饅頭吃光了。

“我小叔沒有性命危險吧!”我擔心地問。小叔已經睡了過去,臉色發黑。

方有容淡淡應道:“要看老姑的意思!”

這個老姑,應該是白茶峒的當家人之類的。

“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會來的?”我問。

方有容道:“你別忘記了,我跟過孟三爺,也能卜上一卦的!”

我一拍腦袋,倒是把這點忘記了。方有容,本就不是個尋常的女孩子。

“苗寨裏麵,真的有解蠱的高人嗎?世上真的有蠱這種東西嗎?”我找了個話題。

方有容說:“若是一般人問這種問題,我一點都不驚訝。可是你不該問的。”

這話說出來,我臉頰有些發燙。

我本想再說些什麽,方有容站了起來,說:“呆會到了白茶峒,你先不要進去。就等在寨子外麵。外來人進入生苗寨子,有許多禁忌。你要小心!”

“那我小叔呢?”我問。

“他可以進去!”她應道。

我沒有問為什麽,小叔能進入苗寨,就有生還的可能性。

天色漸漸地變亮。

方有容再次將小叔背起來,霧氣漸漸地散去,路邊偶爾會有些蟲子爬過。

晨霧之中,一座錯落有致的苗寨,出現在我的眼前。依靠青山,還有條小溪流淌,屬於大山之中,比較宜居的地方。風水上叫做雙龍點綴。

“記住,未經允許,不許進去。”方有容再次囑咐,可見這一點非常重要。

我拍著胸膛說:“我找個地方睡覺,等你通知我。”

方有容背著小叔進入苗寨,很快就看到了炊煙嫋嫋,這座苗寨,恢複了生機。我在入寨的路口,看到一處矮小的廟宇。就在水田邊上,可能是土地廟一類的。

我便走到那邊去,陽光正盛。

我發現陽光出來後,右手的不適感再沒有之前那麽強烈。看來,這蠱蟲也並不是神物,也有怕的東西。

我逃命似跑了一天,早已疲憊不堪,便在小廟跟前坐了下來。

廟宇並沒有名字,一塊黑布垂下來,看不到神龕之上供奉什麽樣的神靈。

隻是在兩邊門楹上,畫著七彩的蟲子,仔細一看,是蛇、蠍子、蜈蚣、蜘蛛與蟾蜍。

我在鳳縣生活了三年,當然清楚,這五種東西,統稱為五毒。

遇廟拜廟,這個廟宇雖然小,我畢竟在這邊上休息,算是借用它的地盤。

我雙手一拜:“打攪了!多多包涵。”

我靠著背陰的牆壁,很快就睡了過去,直到下午的時候,方才讓餓醒了過來。

“你是什麽人?”一個包著黑色頭巾的男子,用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問我。

手裏提著竹籃,裏麵還有貢品,可能是來拜廟的。

我精神恢複了不少,說:“我是那個,跟著你們人一起來的。我在等信。”

男子警覺地看著我,黑色眼珠子溜溜轉動。

“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時,方有容從田間小路走來。

那男子臉色瞬間慘白,身體發抖,整個體態變得恭敬起來,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好像看到鬼一樣,連呼吸也憋住了。

方有容餘光掃了他一眼,那人癱坐在地上,腦袋貼在地上,不敢說話。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人怎麽會如此畏懼方有容。

“情況怎麽樣?”我問。

“可以救孟三爺,但是有個條件。”她遲疑了片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