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算計
第四十章 算計
第二日清晨,一眾丫鬟們早早就起身全神戒備,時刻準備著宮內來人。
重華倒是絲毫沒有壓力地睡到了時間才起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躲不過,還不如安然接受。而且,這事三皇子已經知道了,估計不會按照那些人的預期發展過去。
鏡花端了洗臉水進來,見重華抱著被子坐在床邊,眼神迷蒙,趕緊走過去給重華披上衣服。
“小姐,也不必太過於憂心了。”
重華無所謂地點點頭,低頭開始洗臉。突然,她猛地抬起頭來。
“鏡花,你們隻顧著衣服首飾了。都沒人教我如何行禮。”
鏡花被重華一喊嚇了一跳,頓時迷茫地看向重華。行禮?行禮不是深閨貴女從小就該學的麽?
重華頓時覺得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沒錯,深閨貴女確實從小就學了。可她是半路出家的啊!現代人誰還會那種繁瑣的禮節啊!
“我家,沒人教我。”重華頂著鏡花詫異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
這個好理解,二小姐從小不得寵,生養的自然也不如大小姐那樣盡心盡力。缺衣少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誰還想著教她正統的禮儀規範呢。
鏡花顯然也是想到這上麵去了,頓時滿臉的愧疚。竟然讓小姐自己說出來沒人教她禮儀這種活來,她真是考慮不周。
幸好重華還有些時間學習,碰巧她學的還算是快。鏡花便抓緊時間教重華如何行大禮和行普通的禮。
芯子裏是成年人的重華不慌不忙地學了個大概。隻要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應該可以應付過去。
內心裏潛意識地祈禱著最好隻是假警報而已,是三皇子跟她開玩笑而已。可越是怕什麽就越來什麽。過了巳時,果然見宮中來人。
來的是那日傳話的小太監。
恭恭敬敬地守在角門等著重華出門。
臨出門的時候重華突然改了主意,換上了之前鏡花等人幫她準備的衣物。這個改動讓鏡花等人差點嚇死。可重華就是不聽勸阻,非要穿那一身的素淨出門。頭發也不是水月梳好的樣式,而是簡簡單單地用一根玉簪挽了半片的烏發,剩下的一半如同男子一般披散在肩上。
“就這樣吧。”重華拿了絹帕,扶著鏡花出了門。
鏡花是梨香院最大的丫鬟,況且也機靈些,跟著總有些照應。
出了角門,便看見一頂鵝黃小轎,重華頓時眉心一跳。鵝黃色可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顏色。這究竟是宮裏貴人的意思,還是別有深意?
見重華有些猶豫,小太監便淡淡地說道:“姑娘煩請上轎,咱家還要回去交差的。”
重華眉心微皺,掃了他一眼:“那就勞煩公公多跑一趟了。公公這態度看來宮內也沒什麽急事,我不去也沒什麽關係吧。”
小太監何曾見過這樣的,頓時驚的目瞪口呆。哪個貴女知道宮內傳召不是眼巴巴地盼著宮內來轎子?哪個貴女不是上趕著打點給他遞好處啊?
可重華微微仰著頭,一股莫名的威壓撲麵而來。
小太監咬了咬牙:“如此,若宮裏怪罪下來,咱家可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重華一擺手,理都沒理他,轉身回了角門裏。
鏡花都要急哭了:“小姐,這時候不是硬氣的時候。”
重華小聲地對鏡花說:“他的差事就是接人,這會兒接不到人自然也沒他好果子吃。況且門口那頂轎子你也看見了。我總覺得顏色不妥,倘若是有人就故意讓我坐,冒犯著誰了也不知道。”
這樣一說,鏡花頓時驚醒過來。
鵝黃色的轎子可是隻有正妃入宮才能坐的。重華如今沒名沒分地在三皇子府,若是真的坐了這頂轎子進了宮,那麻煩才大了。
若是如此看,重華就是得罪了小太監,跟坐了這轎子比也是不痛不癢的。
鏡花側過身躲在門後,盯著那個小太監。果然見他手足無措地在門口徘徊著。倘若真的是重華無禮,他大可以進宮告狀去。可如今卻走也走不得喊也喊不得,隻能說明,那頂轎子果然是有問題的。
約莫過了一刻鍾,小太監便扶著轎子回去了。
鏡花驚呼了一聲,連忙去尋找了個石椅坐下等著的重華。
“小姐,那位公公帶著轎子走了。”
重華沉吟了一下:“今日若當真宣我進宮,一定會再有人來接。若是有其他圈套,就不會有人來接。”
鏡花見重華言之鑿鑿,便多信了一分。扶著重華往梨香院走。若有人來接,自然有人通報。
見重華和鏡花回了梨香院,梨香院的丫鬟們都紛紛覺得驚奇。
“可是落下了什麽?”水月迎上去問道。
鏡花擰著眉搖搖頭,水月立刻不敢再問。隻得給重華端了熱茶,遞了手爐過來。
重華並沒有急著換衣服,而是靠在窗邊坐下,接過手爐,遠遠地望著窗外。
鏡花拿著披風到了外間,水月便追了出來:“究竟是怎樣?”
“來了個小公公,一頂鵝黃的轎子。小姐說什麽也不肯坐,小公公就走了。”鏡花沉著臉是說道。
水月迷茫了兩息,腦子頓時清明起來:“怎麽會是鵝黃色的轎子?!”
鏡花眼神沉了沉:“隻怕是有人要算計小姐。”
水月也沉了臉:“小心些總是好的。”
誰也不敢保證坐了那頂轎子進了宮不會有人怪罪。與其如此,還不如怪罪重華失禮,也有個合理的理由來搪塞。
重華靠在窗子上,腦子裏放空。盡全力不去想那些有可能會出現的陰謀詭計。她平日清閑慣了,工作是在家做,也不需要像那些ol一樣精通攻心計。除了責編,接觸的人也不多。久而久之,對於這些彎彎繞繞的,十分不習慣。
倘若當真是有人算計她,應該怎麽辦?如何做才能夠安穩地躲過那些精心的算計?如何做才不會掉進那些人精的圈套裏。
重華看著梨香院裏柏樹上的積雪,默默地在腦子裏回憶著上輩子僅有的一點宮鬥小說的經驗。
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夠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