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謝侖的馬仔
陶脩是個富二代,卻一點沒有一個富二代的樣子。不到一米七的身高,體重看上去卻有一百七,滿臉的肥肉,身上堆著幾層遊泳圈,踢他屁股一腳臉上的肉都會顫抖的那種。一身名牌服裝穿硬是讓他穿出了地攤貨的感覺,用“穿著龍袍不像太子”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
和他交談幾句,我感覺他雖然脾氣爆了一點,但絕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表麵上越囂張,就越是襯出了他不安的內心。這樣的一個人,是絕對不敢參與殺人的。
“你不用緊張,我是一個刑警,目前負責謝侖的刑事案件,其他一切都不歸我管,你說的話,除了對本案有用的線索之外,其他不會追究。”我緩緩說道。
院子裏並不熱,陶脩還是不停地流著汗,這不僅因為他肥胖的身體,還因為他現在十分緊張。
聽我說完,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顫聲說道:“我……我昨天淩晨……我在夜總會……按摩……警官,我正經的按摩,我沒幹別的!”
這個富二代真是有些搞笑,聽他說完我直接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緊張,我說了我不管這些,我今天來找你,是調查謝侖的事情。我通過謝侖手機的聊天記錄看到,那天下午,他約你去酒吧喝酒,你怎麽沒去呢?”
他尷尬地笑了笑,向我解釋道:“我太了解他了,去酒吧喝酒都是幌子,他去酒吧是為了泡妞,然後……然後過夜……警官,可沒有我的事啊,我是良民。”
“聽你剛才說,謝侖死是早晚的事,是什麽意思?”我盯著他,用一種較為平和的語氣問道。
陶脩趕緊坐直了身體,連連擺手,極力向我解釋著:“我那是胡說的,警官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他天天做那種事,早晚得病,而且我聽說那種病治不了,得了就隻能等死……”
我微微一笑,又問他:“你們之間關係怎麽樣?”
他臉上的肥肉**了一下,露出一個略帶無奈的表情:“我們的關係,也就那樣吧,酒桌上認識的,關係能有多好。”
從謝侖手機裏和他的聊天記錄來看,除了約酒局就是商業互吹般的尬聊,他們的關係確實沒有多好,這一點他沒有說謊。
“謝侖經常出入酒吧嗎?常去哪個酒吧?”我繼續問他。
“他?他就差住在酒吧裏了,基本天天去,沒有什麽固定的酒吧,反正哪個酒吧他都是VIP。”他一努嘴,似乎對謝侖經常出入酒吧的這種行為有些排斥。
“他肯定不會一個人去吧,你知道他經常和誰去嗎?”
“他身邊就那幾個馬仔,四眼、大歪,胖子。他們三個和謝侖形影不離,就是為了混吃混喝,謝侖每次去酒吧都帶著他們三個。”陶脩不假思索地說道。
四眼、大歪,胖子。這三個名字我有印象,在謝侖的通訊錄裏見過。
我收起錄音筆,緩緩站起身:“最近你不要離開本市,有需要你協助的地方會再來找你的。”
“協助,協助,全力協助。”陶脩傻笑幾聲,拿起桌子上的大半盒雪茄一個勁地往我口袋裏塞。
“你要是這樣,那我可就要調查一下你按摩的事情了。”我隨口打趣道。
陶脩一愣,趕緊把雪茄放回桌子上:“警官,我送你。”
“留步吧,有空多運動運動,對身體有好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渾身的肥肉都顫了顫。
走出陶家別墅,全自動院門緩緩關閉。
這次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得知了謝侖的私生活情況,還有三個馬仔。
現在我隻期望,謝侖被殺的那天晚上,那三個馬仔也在酒吧。
在微信群裏和其他重案組成員交換了一下信息,他們各自的調查也接近尾聲,但目前都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看來我這邊的結果算是比較好的了。
經過調查,謝侖的三個馬仔都不是本地人,高中輟學之後來到本市,靠四處打零工為生。被傳喚的警察局的時候,三人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我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殺人,沒有……”
他們三個坐在一張長椅上,還沒等我們問話,三人立刻連連否定起來。
我坐在椅子上,看向一旁的筆錄記錄員,示意可以開始了。
“你們和謝侖認識多久了?”我開口問道。
“有大半年了。”一個名叫大歪的人說道。
這個人的脖子似乎有伸縮功能,顯得極長,身體比例十分怪異。由於他歪著脖子,所以綽號大歪。
“你們怎麽認識的?”我繼續問道。
“一次在酒吧偶然認識的,那天他好像心情不好,我們就一起喝了幾杯,然後就認識了。”
謝侖是半年前離家出走的,想必就是那段時間認識了他們三人。
“聽說你們三個是謝侖的馬仔?”一旁的黎夢不解地問道。
四眼扶了扶眼鏡,用咳嗽掩飾尷尬:“謝侖家裏挺有錢的,跟他混有吃有喝,嘿嘿……”
“但我們真的不是很熟,他的死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胖子趕緊接過話茬,補充了幾句。
黎夢發出一聲冷笑:“你說沒關係就沒有關係?”
這話一出,三人立刻嚇得不敢說話,紛紛低著頭,不斷用餘光偷偷觀察我們的反應。
按照正常的審訊流程,防止三人串供,給案件偵破工作帶來錯誤的信息,應該將三人分開審訊。但看到三人之後,我決定讓他們三個在一起,除了給他們一些安全感之外,還可以讓他們對當時的場景複原過程相互補充。
“那天晚上,我們接到了謝侖的電話,說晚上帶我們去酒吧。反正又不用我們花錢,又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們就同意了。
那個酒吧叫黑玫瑰,不是我們常去的酒吧,我們三個更是第一次去,跟著導航走了好久才找到。
謝侖說這個酒吧剛開沒多久,妹子多,而且環境好,去的都是一些公司的白領,有黑絲高跟大長腿。
幾杯酒下肚,他開始和我們吹噓自己這幾天又睡了幾個,還嘲笑我們膽子小,有賊心沒賊膽。
要想像他這樣,可以先從撿屍開始練起。
我們哪有那個膽子,犯法的事情可不敢做,但又不好駁他的麵子,就隨便聊了聊。
謝侖說給我們打個樣,讓我們仔細學習,他看了看四周,最後鎖定了一個坐在散台的女人。”
聽到這裏,我立刻繃緊了神經:“你們看見那個女人了?!”
三人點點頭:“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