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爻占卜

在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裏,我師父的話變得多了起來,一直在教我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這次教的東西都是我以往從未聽過的,如果說以前他教我的都是一些理論性東西,那麽他這次教的都是實戰性東西,不少知識都超脫了擇吉師的範疇。

用我師父的話來說,擇吉師的重點不是在擇吉這兩個字上麵,而是在後麵這個師字這上麵。

我師父說一個人能被稱之為擇吉師,必須得納百家之長,然後融會貫通,最終將這些東西徹底消化,為己所用。

整個大半天時間下來,我聽的雲裏霧裏,就覺得我師父這是拔苗助長,可我師父也不管我能否聽的懂,反倒是越說越起勁,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他才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對我說:“是時候去找她了。”

“找誰?”我立馬問。

我師父還是不回答我的問題,就招呼我一定要看好掉在胸前的小棺材,千萬別掉了。

說完這話,我師父問我餓不餓,我想說餓,可我師父沒說餓,我一個年輕小夥自然不好意思說餓,就說了一句不餓,我師父立馬滿意的點點頭,說:

“既然不餓,那我去吃飯了,你在這守著房子,記得看著牆壁上那顆黑石頭,如果石頭變白了,你找個利於你的方位跟時間,把你胸前的小棺材摘下來,用無根水澆灌一遍,然後燒了。”

我立馬明白我師父的用意,他問餓不餓,其實是在問天意,如果我說餓了,我師父就會帶我一起去,可我剛才說不餓,所以我師父打算撇下我,一個人去處理那事。

想到這裏,我恨不得煽自己一個大耳光,連忙說:“師父,我也餓!”

“哪有那麽多廢話,說了不餓就不餓,在這守著。”

我師父丟下這句話,徑直朝外麵走了過去。

我想跟上去,可我師父一臉凶相的看著我,說:“九兒,如果你跟上來,萬一我死了,就是你的原因。”

瞬間,我愣在原地,也不敢跟上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師父略帶佝僂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隨著我師父的離開,我一個人守在房間,這房間昏暗的很,說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可見度極低,三十公分以內的東西隻能大致上看到一個輪廓。

好在我師父這老房子還有盞煤油燈,雖說有些陳舊,勝在最終還是被我點燃了。

我將煤油燈放在那顆黑石子下麵,我則撈過一條木凳子坐在旁邊,雙眼死死的盯著黑石子。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的樣子,黑石子一直沒啥變化,我心裏有些高興,隻要黑石子沒變白,就說明師父目前是安全了。

作為一名擇吉師,我感覺就這樣幹等著,有點對不起我師父教我的一身本事,於是我摸出了隨身攜帶的三枚外圓內方的銅錢,打算為我師父此行占上一卦。

這是我第一次卜卦,所以我用的是最為傳統的周易六爻銅錢占卜。

這種占卜最為直接,卦象也最為簡單明了,饒是普通人也能一學就會。

對著銅錢哈了一口氣,我將這次所占卜的事在心裏默念了一遍,然後將三枚銅錢朝正東方的位置拋了過去。

落地顯示的卦象是,天地否卦。

這種卦象匹配的二十八字真言是:虎落陷坑不堪言,前進容易退後難,謀望不遂自己便,疾病口舌有牽連。

這二十八字真言很好解釋,大致意思是這次的事很難,能成功的幾率極低,倘若強行為之隻會出現兩個結果,一個結果是這輩子會被疾病纏身,治不好,另一個結果是當場斃命。

這在卦象中下下卦,也是大凶之卦。

看到這種卦象,我心裏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繃緊了,坐立難安,如果我不收那個老男人的錢,就不會出現這種事。

師父,我對不起你啊!

我心裏滿滿的愧疚感,死勁打了打我收錢的那隻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自責的原因,我手心一直有汗水冒出來,黏糊糊的,特別不舒服。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的樣子,我發現手心的汗水越來越多,不像是正常分泌汗水的速度。

我原本想看下手心是個什麽情況,可就在這節骨眼上,那黑石子嘎嘣一聲有了反應,劃破了原本寂靜的房間。

我舉著煤油燈朝黑石子照了過去,這上麵裂開了一條非常細的縫隙,隱約能看到裏麵露出一絲白色,沒等我仔細查看,那煤油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就熄了。

奇怪的是,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房內沒任何風吹草動。

見鬼了,怎麽回事?

我心中疑惑的很,就摸出打火機點燃煤油燈。

邪乎的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跟我作對,我這邊剛點燃煤油燈,可過不了三秒就熄了。

剛開始的三四次還好,我還以為是燈芯出問題了,等我點到第五次時,我心裏再也抑製不住胡思亂想了,不會是鬧鬼了吧?

一時之間我心裏害怕的很,連大氣也不敢出。

不過,我畢竟在我師父待了十幾年,膽子比普通人要大一些,一看煤油燈點不燃,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摸黑坐在木凳子上,嘴裏還哼上了《山路十八彎》,主要是想給自己壯膽。

可有些事情真的是太玄乎了,我都打算摸黑了,那煤油燈忽然毫無征兆的亮了,這著實嚇到我了,就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在我身後打開一扇冰櫃的門。

都說人在害怕的情況下會做出一係列不可思議的事,這話真特麽賊準,我一看到那煤油燈亮了,下意識朝那煤油燈吹了一口氣,就想著吹熄它。

不吹還好,我這一吹,整個人差點瞬間就就不舒服了。

因為,我發現我無論怎麽使力,那煤油燈的火焰一直紋絲不動,就像是有雙手擋在前麵。

要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我深呼一口氣,強作鎮定,慢慢的靠近煤油燈,然後猛地一口氣吹了下去。

噝!

煤油燈應聲而熄。

就在我慶幸終於吹熄的時候,我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就覺得煤油燈後麵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盯著我看,看的我渾身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