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來她是你哥們兒啊

周仁回過頭見方馳出來了,緊走幾步,抓住方馳的手,激動地懇求道:“方大師!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兒!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多少錢都行!”

方馳看了看他的麵色,蒼白中帶著赤色,這是喪事中見了血了,凶中帶煞。

“您先別急,慢慢說,您父親仙逝,還請節哀順變,是不是喪事過程中見了紅了?”方馳問道。

周仁都快哭了,“方大師啊!您說對了!我父親昨晚上走的,正趕上小麗回來,也不知道怎麽了,嚇得渾身發抖不說,之後就開始亂發脾氣,咋壞了很多東西,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就撞在了我父親的床頭櫃上,一下子就昏過去了,血流的到處都是,等我們把她救醒,誰知道,誰知道,她開口說話居然是我父親的聲音!有人說用力打她,就能恢複,結果,她胳膊都被打斷了,她也……我……唉,家裏現在亂的不成樣子,有人說是老爺子發怒了,要找人幫他化戾,否則,否則,他就要盤留人間不去投胎!還要拉上阿麗一起走!我也是,唉……”

周仁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方馳也聽明白了。

他早知道那個叫阿麗的會倒黴,也會有血光之災,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形。

之前的因,落得這樣的果,事情原本該結束了,卻沒料到周仁又找上門來了。

得!

這個因,又來了,那麽隻有自己再出手,把果給結了才能算完。

他手指掐算了一下,說道:“原本阿麗不會變成這樣的,是不是她回家後,做了什麽事情才變成那樣的?”

周仁努力的回想著,好半天也沒想起來,身後那個中年男人走近,貼著他的耳朵低語了兩句,周仁一愣,轉回頭看向方馳。

“方大師,她的確在回家後做了一些事!”周仁忐忑地說道。

“做了何事?”方馳問道。

“她,她躲在房間裏,罵街的!”周仁實在是說不出口。

方馳嗤笑道:“應該是在罵我吧!”

周仁尷尬的不行,卻還有求於方馳,隻能再次懇求道:“方大師,在下教女無方,還往方大師不計前嫌,出手再幫我一次!”

他說完後,雙手抱拳,給方馳施了一禮。

方馳沒躲,受了這一禮,說道:“算了,她也是時運不濟,罪不至死,我跟你去一趟吧!”

周仁大喜,一連串兒的謝謝說了出來,落後一步跟在方馳身後出了香燭店。

到了巷口,一輛豪車停在那裏,周仁親自打開車門,“方大師請!”

坐上車,方馳就一直沒說話,周仁隻好閉著嘴陪著。

半個小時後,豪車進了江城東郊一個別墅區,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方馳往門口一看,好家夥,那麽多人披麻戴孝的,還有和尚尼姑唱經,現場吵雜混亂,原本這片區域的氣場還算不錯,可這麽一來,氣場就被攪亂了,裏麵還夾雜著絲絲黑色的煞氣。

“方大師?”周仁打開車門,見方馳沒動,忍不住叫了一聲,“可有什麽不妥?”

方馳走下車,淡淡地說道:“氣場紊亂,讓人神魂不穩,不出事都怪了!”

周家老爺子夜裏去世,一大早,親朋好友就全都上門來了,隻是他們來後,不止看到了布置好的靈堂,還有一個吊著胳膊,滿臉詭異笑容的阿麗。

周仁滿臉疲憊,示意自家老婆、弟弟他們把人看好,自己急匆匆帶人出門去了。

結果,現在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所有人都投來了好奇不解的目光。

周仁對方馳非常恭敬,這就讓周家的親朋好友困惑了。

這小夥子是誰?

難道說是周仁在外麵犯了錯,現在老爺子去世了,就堂而皇之地領進門來了?

可是,態度不對啊!

要是周仁在外麵的私生子,也不該露出這種恭敬的神態來啊!

在各種複雜的目光注視下,方馳淡定地走進了別墅大門,看了看兩邊依舊唱經的和尚尼姑,跟周仁說道:“讓他們停了吧!”

周仁猶豫著問道:“方大師,之前您說過讓我們周家每天吃齋念佛,我們已經開始照做了,我父親去世,請來這些師傅,不也正是誠心的表現嗎?這停下是不是……”

“黃口小兒!滿嘴胡言亂語!”一個看著四十對歲的道士,仰起頭看向方馳。

方馳哼笑一聲,“出家人做白事法事,誦的是往生經,或者地藏經,就是為了幫助逝者消減今生業障的,你們念叨的是什麽玩意?”

“你……”道士一聽,立刻惱羞成怒,站起身跟身邊人喊道:“停停停停!”

方馳嗤笑一聲,轉頭問周仁:“你們是從哪裏請來的?”

周仁一聽,麵容一整,氣勢立刻變了,轉頭看向周圍那些人,喊了一聲:“周義!過來!”

一個麵相和周仁有幾分相像的男人走了過來,叫了一聲“大哥!”後,就疑惑地打量起方馳來,“他是……”

“我問你,這些念經的和尚尼姑你是從哪裏請來的?”周仁問道,語氣嚴厲。

“……萬隆寺啊!大哥,怎麽了?”周義的眼神有些閃躲地說道。

周仁回頭看向方馳,方馳道:“萬隆寺什麽時候有尼姑了?據我所知,他們出來做法事,都是由一位叫塵空的法師領著的,他人呢?”

一聽這話,周義愣住了,“什麽塵空法師?”

看到周義這樣的反應,周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立刻怒了,“父親去世,讓你去萬隆寺請法師做法事,你居然敢騙我!老實說,你到底從哪兒找來的這幫人?說!”

周仁發怒,周義頓時蔫了,言語不詳地說道:“是和尚不就行了,幹嘛非要去萬隆寺請啊,還要給那麽多香油錢……”

“你說什麽?”周仁眯起了眼睛,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

周義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厭煩地看向方馳,“大哥,本來你搞什麽吃齋念佛什麽的就夠離譜了,還跟我們說是什麽大師說的,能化解咱們家的劫難,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搞這一套!父親去世,葬禮隆重些沒什麽,可和尚尼姑的,應付一下不就得了嗎?”

“你……”周仁氣的七竅生煙,左右尋找東西就要上去揍這個不懂事的弟弟,被方馳攔住了。

“算了,把人送走就是了,沒必要發怒!”方馳道。

“好!”周仁趕緊答應,狠狠地瞪了自己弟弟一眼,讓人趕緊把這些和尚尼姑趕走了。

周義不善地看向方馳,“我倒是不知道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讓我大哥言聽計從,你是誰啊?不會就是我大哥嘴裏的那個什麽狗屁大師吧?你這年紀會什麽?不會看我們周家有錢,想要狠狠撈一筆吧!告訴你,江城刑警支隊隊長可是我哥們兒!”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後,方馳一臉古怪地看著他,腦海裏浮現出陸小小那張杏眼圓睜的臉來。

“哦!”方馳拉長了聲音,“原來她是你哥們兒啊!”

“怎麽樣?識趣的,就別把主意打我們周家身上,不然,我哥們兒可不是吃素的,他可專門抓你們這些騙子的!”周義得意地說道。

方馳瞥了他一眼,眉毛稀疏,三白眼,眼底發青,命宮不清,紋理多而迍滯,破盡家財之相。

這人麵相一看,就讓人不喜,是個貪財好色的敗家子,和周仁中正平和的麵相正好相反。

方馳沒理他,周義討了個沒趣,見周仁回來了,他低低地說道:“識相的,趕緊給我滾!”

方馳冷哼一聲,迎著周仁走去,這一聲,聽在周義耳朵裏,讓他的心髒猛烈地跳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脖子上似乎有涼風吹過,回頭看看,身後什麽都沒有。

周仁讓人把和尚尼姑都打發走了,周圍的氣場瞬間就顯得通透清爽了不少。

不少人在屋子裏呆悶了,都在院子裏站著說話,周仁伸出手:“方大師,還請移步進去看看小女。”

方馳點頭,隨著周仁走進了別墅。

院子裏,周義身邊走過來一個人,“周二爺,您這是怎麽了?”他笑著問道,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別墅,正好看到方馳的背影,“這小夥子是什麽人,怎麽你大哥會親自去接?不會真的是旁人說的他在外麵……”

“哼!”周義冷哼了一聲,一臉輕蔑地說道:“胡說什麽?他就是我大哥嘴裏說的那個大師!一看就是江湖騙子!”

“大師?那這年紀看著可不太像,別不是什麽邪士,迷惑了你大哥吧?”那人吃驚道,但是表情有些誇張。

“就憑他?”周義道,“還沒那個本事!”

“那他可被你大哥請進去了!你侄女的問題,我早就說過,找個高人來看看,青雲觀的道士聽說挺有本事的!”

“走,過去看看!”周義不耐煩這人在耳邊嘮嘮叨叨的,抬腿往裏麵走去。

方馳跟著周仁進了別墅後,一眼就看到被布置成靈堂的大客廳,周老爺子的黑白照片放的很大,用黑白綢緞圍著,前麵擺著香案和火盆、蒲團,三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披麻戴孝地正跪在那邊。

方馳沒有想到,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人辦喪事搞得像拍電影似的。

這種場麵也就能在電影裏能看到了,不過,還差了一口棺材。

“方大師,這邊請!”周仁帶著方馳上了二樓。

周家別墅很大,二樓就有好幾個房間,靠東頭第一間門口站著一些人,門開著,裏麵不時傳來一陣女人低低的啜泣聲。

方馳看到這麽多人在這裏圍著,眉頭皺了一下,再看了一下格局,還算不錯,牆麵用一些畫作裝飾。

到了門口,那些人讓開了,周仁先走了進去,方馳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的那幅畫頓了一下,才跟著進了房間。

房間裏,阿麗吊著胳膊,身上綁著繩子,臉頰紅腫,想必周仁說打過,下手可不輕。

阿麗渾然不覺,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旁邊一個中年女人低低地哭著,見周仁進來,趕緊站起來,“她爸,你說去請大師,請來了嗎?”

周仁點點頭,回頭看向方馳,方馳正看著阿麗。

忽然,阿麗抬眼看向方馳。

眾人都有些愣怔,這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說是請來的大師,還不如說是阿麗的男朋友。

周仁老婆疑惑地看向周仁,周仁打了個手勢讓她稍安勿躁,就安靜地站在了方馳身後。

“為什麽不走?”忽然,方馳開口了,隻是他的問題很奇怪。

沒想到,更奇怪的還在後麵,阿麗笑了幾聲,聲音嘶啞,說道:“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