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心辦壞事
上了車後，楊海一臉新奇，東看看，西摸摸，等車開了才坐回去。
他看著前麵開車的陸小小，還有副駕駛上麵的方馳，忽然靈光一閃，用手指捅了捅方馳。
方馳回過頭，楊海對著陸小小努努嘴，用嘴型問道：“女朋友啊？”
方馳樂了，沒理他，又轉回頭去了。
楊海不放棄，又捅了捅方馳，依舊用嘴型問道：“是不是啊？”
“不是！”陸小小忽然說話了，楊海鬧了個尷尬。
“嘿嘿，我都沒出聲，你都知道我說什麽啊？”他笑道。
陸小小抬手點了點後視鏡，楊海才發現，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陸小小看個正著。
方馳悶頭笑著，楊海又捅了他一下，方馳回頭，楊海撇撇嘴，傲嬌地坐回去看向車外。
陸小小眼角餘光看了方馳一眼，腳下油門一踩，往醫院開去。
距離老街最近的就是市立醫院，就算是晚高峰時段，十幾分鍾也到了。
把車停進了地下車庫後，三人下了車，找到電梯來到了上麵，從上麵門診大樓和急診大樓之間的花園往前麵走。
“來醫院做什麽？”陸小小這時候才問道。
“楊大伯病了，在ICU，我們過來看一眼。”方馳說道。
剛剛開有些興奮的楊海，聽到陸小小問這個話，就蔫了，一聲不響地跟在方馳身邊兒。
進了急診大樓，來到ICU外麵，方馳找到一個護士問了一聲，楊大伯之前醒過來一次，危險期就等於提前度過了，要是家屬沒有問題的話，晚上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去。
方馳點頭說道：“那還是轉到普通病房吧！”
護士說：“那我去找醫生，拿了住院單子交了錢就可以了。”
楊海欲言又止，方馳說道：“有我在呢，你擔心什麽？”
“不是，方哥，讓你花錢不合適，我給我大哥打個電話。”楊還說著話，就掏出了手機。
方馳說道：“他加班呢，別打了，等把你爸轉到病房後再說。”
楊海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機。
陸小小看著他們兩個說話，沒插嘴，等到剛才那個護士拿了住院單子過來後，她看了一眼，就走到旁邊打電話去了。
方馳去交錢，楊海亦步亦趨地跟著，看到上麵預付金額後，吧唧了一下嘴，說道：“方哥，你放心，我們要是賺錢了，這個錢我肯定還你！”
方馳樂了，“等你賺了錢再說吧！”
回到了ICU外麵，門已經開了，兩個護士一起把楊大伯推了出來，“楊廣林家屬！”
“哎哎，在在！”楊海立刻答應了一聲。
“十樓106病房，幫著推一下！”護士說道。
楊海趕緊接過另一個護士的手，推著護理床往電梯那邊走，剛剛說話的護士手裏舉著吊瓶，楊大伯躺在護理**閉著眼睛。
陸小小跟在後麵，看著方馳一隻手搭在病**，低頭看著楊大伯，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人和方馳沒有任何關係，就是個街坊鄰居，他卻比他家人更操心。
之前王家老人去世也是，他跟著忙前忙後的。
可平時看他，又有點兒吊兒郎當懶洋洋的樣子，正是人前八個麵，每個麵兒都是好的，就沒給自己一個好麵兒看過。
電梯到了十樓，找到106病房，一進去，楊海就愣了。
“病房現在都這麽好了嗎？”他問道。
這是單人病房，還帶著套間兒，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病房在裏麵，各種監控設備儀器看起來特別先進。
方馳也是一愣，他也不知道怎麽會把楊大伯安排在高幹病房。
“護士，有沒有搞錯病房？”方馳問道。
“是叫楊廣林嗎？早上高血壓發作送進醫院的？”護士掛好點滴瓶子，拿過床頭診斷卡問道。
“是啊！”方馳和楊海同時點頭。
“那就沒錯了！看著點兒水啊，滴完了按這個鈴叫人。”護士囑咐完了就走了。
楊海莫名其妙，在病房每個地方走了一邊，“方哥，這是高幹病房吧？”
方馳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陸小小，陸小小腦袋轉來轉去的的打量著病房，就是不看方馳。
“陸小小！”方馳叫了一聲。
陸小小下意識看向他，“幹嘛？”
“是你安排的吧？”方馳問道。
“我就……我就打了個電話……也不麻煩！”陸小小居然感覺有點兒心虛。
楊海立刻說道：“是你啊！這麽牛逼！”
“好好說話！”方馳眼睛一瞪。
楊海立刻改口，“多謝嫂子！”
陸小小臉一紅，“誰是你嫂子？”
楊海看向方馳，方馳說道：“算了，住這裏也挺好！”
楊海回頭又看向陸小小，“那個，這裏需要多少錢啊？”
陸小小當時也就是一時熱心腸，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楊海他們家的經濟能力，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更加心虛地看向方馳，“其實，也沒有多少……”
方馳有些頭疼，陸小小是好心，但是這種病房雖然不是貴的離譜，但是楊大伯家的經濟能力也有些吃力。
“小海，放心好了，既然她打了招呼能安排在這種病房，想必費用也會打折的。”
果然，楊海咧嘴笑了，對著陸小小又來了一句：“多謝嫂子！”
陸小小：“……”
“我去買點兒水！”楊海開心地出去了。
陸小小小聲說道：“我不知道他家沒有錢，就想著幫忙安排個好病房的。”
方馳按了按額頭，說道：“沒事兒，回頭我給你轉點錢，你去交了，然後讓醫生護士跟他們說打折了！”
“不好意思啊！”陸小小真的不好意思了，“我這就去打電話，讓他們打折……”
“算了吧！”方馳真的感覺心累，電話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楊大哥，就接通了，“楊大哥。”
“方馳，我剛聽小海說，我爸轉病房了？你還讓你女朋友找人幫忙住進了高幹病房，你替我好好謝謝你女朋友！”
“啊，不用謝！”方馳道，又看了陸小小一眼，“她正好有熟人，還能打折，挺好的。”
“那就好！”楊大哥那邊明顯鬆了口氣，“我這邊兒快結束了，過會兒就過去，那邊就先辛苦你一下。”
“放心吧！”
掛了電話，方馳跟陸小小說道：“加我一下！”
“什麽？”陸小小問道。
“你不加我，我怎麽轉錢給你，快點兒，等會兒小海回來了。”方馳催道。
“哦哦！”陸小小趕緊掏出手機，找出自己的微信，加了方馳。
方馳直接給她轉了兩萬塊錢過去。
陸小小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也沒說什麽，就說道：“我去問問楊大伯到出院大概需要多少錢，多了我再退給你，然後我就先走了。”
方馳沒說話，陸小小執拗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走廊裏，白熾燈和白色牆麵、藍色牆圍，形成一種幽深的氛圍。
這時候，走廊上人很少，隻偶爾會有護士走來走去。
楊大嫂拎了熬好的營養粥匆匆地出了電梯，往病房裏走。
他看著病房旁邊牆上的病房號，找到106，推門走了進去。
沒過多一會兒，楊海拎著幾瓶飲料出了電梯，往病房走，走廊上有個扶著旁邊把手慢騰騰走著的老頭兒，他看了一眼，找到病房推門走了進去。
時間慢慢地過去，走廊中間的護士站牆上掛著的電子鍾，顯示到了十二點，楊大哥才匆匆趕來。
他找到病房，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裏，楊大伯已經醒了，正在小口小口喝著粥。
楊大嫂在旁邊喂著。
楊海站在一邊兒，方馳坐在病床旁邊輕聲和楊大伯說著話。
楊大哥把公文包放在椅子上，走到床前，彎腰叫了一聲，“爸！您好些了嗎？”
楊大伯示意楊大嫂不吃了，看向楊大哥，楊大哥坐到了楊大嫂之前坐的椅子上看著他。
“我沒事，就是把你們嚇壞了吧！”楊大伯說道，聲音很虛弱。
“多虧了方馳！”楊大哥說道。
“我知道！”楊大伯看向方馳，笑了下，“從小沒白疼你！”
方馳笑了，“那您趕緊好起來，繼續疼下去啊！”
楊大哥輕聲笑了，楊大伯也笑了，又看向楊海。
“小海，爸不怪你，剛才方馳也替你說話了，我不求你能有什麽大出息，最起碼能養活自己就行。”
“我知道了！”楊海這回老實了，“我答應方哥了，以後肯定好好賺錢，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楊大哥有些觸動，對方馳感激地點點頭。
方馳說道：“放心吧，他不老實，你下不去手，我下得去，使勁兒揍唄！”
大家又都笑了，楊海也跟著笑了。
“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裏有護士，你們別擔心，明天還要上班呢！”楊大伯說道。
“我今天加班，把明天的是事情都安排好了，今晚上我在醫院陪著您！”楊大哥說道，然後抬頭跟方馳說：“方馳，你趕緊帶你嫂子和小海回去吧，都這麽晚了！”
“都回去！”楊大伯說道。
楊大哥沒聽他的，跟媳婦兒說道：“你跟人換班，明天也要早起，小海回去睡一覺，明天白天過來換我就行了。”
楊大哥說得不容置疑，方馳隻好和楊大嫂帶著楊海回家。
出了病房門，走廊上的白熾燈“噗嗤嗤”地閃了兩下。
幾人同時抬頭看了一眼，燈管兒又恢複了正常。
幾人往電梯走，楊海又看到走廊上那個老頭兒，還佝僂著背扶著把手慢騰騰地挪著，都大半夜了，也沒挪動幾步。
他好奇地看了看，嘀咕了一句，“這麽大年紀了，家裏人也不說看著點兒，半夜在走廊溜達什麽啊？”
方馳猛地看向他，拍了一下他的額頭，“你什麽眼神兒，哪有人啊！”
楊海再看過去，又來回找了一圈，“哎？人呢？我剛才明明看到的！”
方馳看到走廊深處有灰色煞氣出現，耳邊的聲音也在逐漸消失，就催道：“按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