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轉移人骨
“哎呀，年青人的酒量還不如我這老年人不成？”
老汪沒給於堂機會，直接一口幹了，然後笑得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於堂無法，也隻得跟著一口悶了。就在這推杯換盞之間，於堂已經有些醉意了，他的神識還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已經不太能受控製了。
這個時候必須裝醉了，於堂口齒不清地舉起了酒杯，大著舌頭豪氣雲天地說了一聲。
“幹！”
然後嘔了一聲，立刻釀釀蹌蹌地往屋外跑去，老汪坐在板凳上沒起來，他真以為於堂喝醉了，自顧自地吃著花生米。
一出大門，於堂立刻往外麵跑去。
這一路狂奔，累得於堂出了一身臭汗，正好把酒勁兒都散了去。連跑了好遠，一直沒人追上來，於堂這才放心了。
這個時候他必須趕緊去汪元家拍下證據，然後再離開，他擔心小汪不在家肯定是已經去轉移證據了。
等到了地方，於堂才發現自己沒有猜錯，不僅糞坑已經被蓋回去了，網抄，水桶都已經不見了。除了地上遺留的糞水，一切了無痕跡。
估計撈出來的骨頭也已經轉移了。
於堂立刻往張瘋子家跑去，他肯定知道點什麽，畢竟正常人做壞事，也不會想著避開瘋子。
張瘋子家沒有門鎖，於堂直接就推開了門，四處尋找了一圈兒，竟然沒有人在！大晚上的，他不在家會去哪兒？
“張瘋子！”
於堂叫喊了兩聲，依然沒人回答。
就在他準備離開之時，突然，於堂聞到了一股隱隱散發出來的臭味，這味道好像是從張瘋子家後院兒傳來的。
於堂清楚地記得，張瘋子家沒有這股味道的！
自己來過張瘋子家兩次，一次是來拿梯子，一次是被追到了他家，但是哪次都沒聞到這種廁所的臭味。
於堂趕緊跟著這個味道往後院兒走去。
他懷疑，這就是小汪藏著的人骨，畢竟汪元的屍骨在糞坑裏泡了這麽多年，臭味早已滲進了骨頭裏，放到哪裏都會有味道的。
很快，於堂就跟著臭味走到了後院兒。
後院兒有個小屋，一看就是用木板搭建而成的臨時棚子，四處都漏風，棚頂也不是瓦片，而且幾張破爛的塑料篷布。
從縫隙裏能看出裏麵是放柴火的地方，堆滿了玉米芯兒和豆梗。
木製的門早已沒了作用，隻是象征性地依附在牆上擋擋雨。於堂輕輕推開門，立刻就看到被捆著的張瘋子，他已經倒在地上睡著了。
張瘋子身旁就是那個裝著汪元屍骨的水桶。
不同的是，裏麵不止於堂剛開始見到的那一個骨頭，現在滿滿當當地裝著汪元全身的骨頭。
頭骨裏還裝著黑黃相交的糞水，本來森白的人骨被糞水浸泡了幾年，已經有些黃黑色了。
雖然已經撈起來了，但是浸入骨頭的臭味依舊熏人。
於堂趕緊蹲下來將張瘋子推醒，連忙幫他解開身上的繩子。
“張瘋子，快醒醒，他人去哪裏了？”
“誰？”
張瘋子被吵醒，還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活動了一下被鬆開的手腳，揉了揉眼睛，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人，突然指著於堂的後背大叫了一聲。
“壞人！”
“啊！”
於堂還沒答應過來，就覺得後背一陣鈍痛，他在心裏咯噔響了一聲，心知糟了，然後便意識昏沉了過去。
倒下的時候，他看到了小汪獰笑的臉，以及手裏的鋤頭把。
他醒來的時候估計已經是淩晨時分，天空有些微微泛白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張瘋子就被捆在自己旁邊，睡得無憂無慮。
他本想將對方踢醒，但是轉念一想，他醒了隻會多個不定時炸彈，畢竟他咋咋呼呼地，也不懂的區分對錯。
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想辦法逃跑。
講真的，這是於堂這麽多次被綁架捆得最嚴實的一次，基本上手是一點都不能動，嘴也堵地嚴嚴實實的，隻有腳因為綁得靠上一些，所以還能活動一下。
他靠著柴火堆，一點一點地往上蹭，終於成功地站了起來。然後像鴨子踱步一樣，左右挪動，用身體撞開門，一點一點向外挪去。
距離張瘋子家最近的鄰居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家沒，農村的房子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極有可能全家都打工去了，根本沒有人。
於堂仔細觀察一下，那家人門口掛了不少大蒜辣椒，估計也是有人住的。
最重要的是，屋子還是不怎麽遠。
看起來大概隻有一公裏的樣子。
隻是這一公裏的路程，對於堂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麻煩，畢竟他現在走路十分困難。最重要的問題是，他不知道小汪到底在不在附近，或者說，他是不是還在張瘋子家裏。
如果在這一段路程之中，被他抓住，要想再跑，基本就不可能了。
於堂邊觀察邊研究，終於發現了一個最合理的求救方式，那就是搞破壞。
他發現這條路邊有個水管，想必是那戶人家接的，如果自己把水管打破了，他們早上起來用水發現停水了，自然就會找過來。
自己先藏起來，等人來了再出來求救就行了。
想法很好，可怎麽弄破這水管呢？雖然這是農村自己搭建的水管，材料也隻是塑料，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表皮已經有些風化了，用石頭一砸，估計就碎了。
可現在自己的手根本動不了，更別提找石頭打破水管了！
沒辦法，隻能憑借自己的身體來試著踩破了。
於堂整個人站在了水管上，奮力地彈跳，一連跳了好幾下，終於，一股水花冒了出來，冰冷的水一下子打濕了於堂的褲子和鞋，激得於堂打了個哆嗦。
在寒冷中，他再次用力一跳，水管斷裂成了兩半。
打破了水管，於堂趕緊往路邊的竹林裏藏了起來，幸虧農村荒地多，草叢樹林也多。
不多時，太陽升了起來，公雞打鳴的聲音大老遠都聽得見。
這時，一聲女人的怒罵從路邊傳來。
“張瘋子，是不是你把我家水管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