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新生活的開始
我說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和萬金油一樣,從包打聽沒有經過順風耳,直接晉級了千裏眼,您是怎麽做到的?我在學習資料裏見到了你的資料,卻沒有這方麵的信息。”
千裏眼說道:“因為我阻止了西境發生的一件大事兒。”
千裏眼給我講了另一件令我佩服的事兒。
八年前,鹽業試圖轉型,他們與進入西境的合資公司一起開發生理鹽水,對鹽業來說,自古就在了解鹽,那是門清兒,合資公司給鹽業畫了一張大餅,甚至許諾可以讓生理鹽水食用化。
這讓新出茅廬,接管了鹽業的新掌門十分激動,上下都在打雞血。新掌門很遵守江湖規矩,給鬼王也匯報了這件事兒,正所謂隔行如隔山,鬼王的出發點認為這是對西境有益的事兒,便覺得可行。
新掌門也象征性地詢問了萬金油,萬金油見對方誠意不足,便也象征性地告訴了千裏眼,彼時的探道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西境四象的布置,千裏眼就拜托一個包打聽隨意查詢一下。
說白了,這件事兒與包打聽並不相幹,隻不過例行地看看,畢竟是人家家事兒,按道理,包打聽落實確有此事,便可鳴金收兵,上報辨真偽,這件事兒便可以入檔。
但這個包打聽並沒有覺得這是小事兒,反而先是調查了鹽業,接著調查了合資公司,結果,一查發現這家合資公司並沒有生產過生理鹽水,甚至之前隻不過是一家做進出口貿易的小公司,背後並不是外國人,隻不過與國外有聯係,掛了一家銷售醫用設備的代理招牌。這就讓這家公司搖身一變成了合資公司。
那時候的國內對外國產品還是抱著一種欣欣向往的態度,再加上人家的各種證件都是齊全的,鹽業也沒有多心,甚至對方公司還帶了老外的老總一起參觀鹽業的基地,更加堅定了鹽業生產生理鹽水的決心。
包打聽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開始了解生理鹽水和國內外相關的知識,甚至還專門跑到了大學尋求普及知識。要知道在那個時代能有這樣相關知識的人並不多,尤其是縱深領域想尋求答案,那是不容易的。
於是,他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車詢問了專家,這才有了計較,而且他還收獲了一條重要的訊息,那就是在一線城市,這種掛著外資公司的皮包公司多不勝數,手段也是五花八門,大多都是卷了錢跑路的。
這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向探道上報此事,由此,但鹽業為此已經調動了資源,豈能是一個探道就能阻止的。這個包打聽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西境。
而那一天正好是簽約的當天,他連行李都沒放下,便趕到了鹽業,他是一人闖進了鹽業,一眾人攔住了他,他便大喊:“鹽業如果簽下合同,必然損失慘重!生理鹽水沒那麽複雜!”
這一喊之下,鹽業掌門出來了,單獨找他密談了整整一個小時。
掌門出來之後,鹽業將那一幹人等控製住,這才發現那個老外不過是人家請來的演員,而皮包公司也顯出了原形。
此時,鹽業掌門帶重禮上探道感激,並與這個包打聽成了異姓兄弟,也正因為此,探道將這位包打聽提升至千裏眼。
千裏眼說完,依舊是淡然地開車,似乎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可對我卻是觸動很大,千裏眼正是追隨了自己的本心,讓鹽業沒有元氣大傷。
他說道:“那時候,我遇到的困難非常大,西境沒幾個人懂,懂的不願意告訴我,我自己查書,一個人找專家,我把鹽業的事兒當成了自己的事兒,我有無數個理由可以放棄,我堅持住了,我和鹽業掌門成了朋友,他的資本隨便給我漏一點兒,再加上探道豐富的訊息,就足夠我吃喝了。”
“我懂了!”我能對千裏眼的事兒感同身受,這種共情讓我**澎湃,我笑了,說道,“你能做到千裏眼是注定的。我和你比差遠了。”
千裏眼頓了頓,說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榮譽測試的時候,你的老師關兒也在,在你陌生接觸之後,不退出比賽,反而深度接觸,我們都建議暫停測試,但關兒不同意,她認為你的做法可能有奇效,這才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從結果來說,你們的測試成績並不低,但如果從開始就違規,那麽這個成績便不被參考,一直到你測試結束,她依舊堅信你是一個優秀的學員。我想她的堅持才讓辨真偽給了你繼續下去的機會。”
我有點難受,原來是關兒老師幫了我。我的眼圈兒紅了,我看向了窗外,盡量不要眼淚掉下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本心就是如此,也不知道當時你為何要選擇深度接觸,希望你在那裏,能多多反省吧。”千裏眼知道我難受,說道,“到後排睡會吧,我們還有段路呢。”
我爬到了後排,蜷縮著身子,那隻流浪狗也爬了上來,躲進了我的懷裏,它抬頭看了看我,舔了舔我的臉,與我一起睡了起來。
我覺得一般人可能都恨死了這隻流浪狗,但我沒有一絲恨意,我隻覺得它和我一樣,被人拋棄,丟在了那廢棄之地,脖頸上拴著鐵鏈,留給我的隻有一個髒兮兮的飯盆,自生自滅,亦或者和它一樣,努力掙脫鐵鏈,去人的世界找尋殘羹冷炙。
我對西境很不了解,一直到了地方,我都不知道這是哪個城市,哪個街區。
我不關心這個,我隻是沉浸在過去兩天內發生的一切,久久無法走出。
“下來吧,你到了!”車停了下來,我迷迷瞪瞪地從車上下來。
看到一個不大的中介公司,在店麵題頭的角落,我看到了探道的標誌,這是一個最低級的聯絡站。
這樣的聯絡站遍布西境,可能老板是探道的,也可能其中一個員工是探道的,並不像之前我們在那平房裏,所有人都是探道的。
“哎喲!眼哥來了?”一個頭發禿頂的,頂著個肚子,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熱情地上前與千裏眼打著招呼。
“有煙沒?我的抽光了。”那人從千裏眼說道。
千裏眼摸出煙,遞給他,他取出一支,塞進嘴裏,接著將煙塞進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