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可憐的常六
黃家有一種幻術,可入人夢境,三日成真,可致人瘋狂。
聽到常五爺所說,我不由全身一陣惡寒。
如果我真的以為自己被黑三爺菲薄了,並且不敢告訴常五爺……
那麽三日後。
想到這裏,我就恨不得將那個黑毛黃鼠狼揪出來痛打一頓。
原來,他讓我做如此厚顏無恥的夢,就是為了讓我難以啟齒。
我將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常五爺,就見常五爺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我趕忙抓住了常五爺的袖子:“別急,這筆賬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算,但隻是痛揍那個黑毛畜生一頓肯定是便宜他了。”
“我要扒了他的皮,給你做圍巾。”
常五爺金色的眸子裏寒光一閃。
我完全相信他能說到做到。
“我才不要……”
話還沒說完,我突然想到那家夥可是一隻十分肥碩的黃鼠狼,皮毛油光水滑的,做圍巾好像還不錯。
我趕忙把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趕去。
我緊緊抓著常五爺的袖子:“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反正他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我衝著常五爺眨了眨眼睛。
常五爺依然黑著臉,像是沒有什麽商量的餘地。
此刻他渾身都散發著要與黑三爺拚命的氣勢。
“大局為重。”
我拽著常五爺的袖子甩了甩。
“給我一個時辰,我把他們黃家的窩都掀了。”
常五爺聲音平靜,麵色嚴肅。
從他微微抿著的嘴角可以看出他是認真的。
正當我在猶豫是放常五爺去解決了黃家一家還是從長計議的時候。
突然就聽到一陣哀嚎自窗外傳來。
轉過身去,就見常六那張帥臉緊緊貼在窗戶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淚痕。
“常五爺,救我!”
常五爺不耐煩的一揮袖子,窗戶上的常六一閃出現在了屋裏,還緊緊抱著常五爺的小腿,就快整個身子都貼在常五爺身上了。
“常五爺,我剛剛差點就被……差點就被……嗚嗚嗚……”
常六突然哭的就像是個小媳婦,讓我一頭霧水。
但看他那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又沒好意思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滾。”
常五爺此刻看起來心情十分的急躁,一腳將常六踹開。
常六那一身紅衣在地上滾了幾滾,看起來就像是新婚之夜被人拋棄了的新娘。
我一邊抓著常五爺的袖子,一邊去拉地上的常六:“到底怎麽了?”
“嫂子啊,常五爺就是個重色輕友重色輕徒弟重色輕小弟重色輕一切的渣蛇!”
常六一句話沒說完,又被踹了一腳。
常六淚眼婆娑的看著我,滿眼的委屈和無奈:“嫂子,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我:“……”
我怎麽感覺自己像是大房,如今小妾在給我哭訴老爺的各種不是……
“那個天殺的黃鼠狼,想出那麽個騷主意,差點就要了,要了老子的……老子的貞潔啊!”
常六說著說著,在地上打起了滾,一副要多麽痛心疾首就多麽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看向一旁嘴角已經開始抽搐的常五爺,仿佛能看到他此刻內心正在崩塌。
“好好說話。”
這幾個字,幾乎是常五爺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接下來,常六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述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原來在我睡覺的時候,蛇仙住所內,發生了一場大事。
裏麵有一條全身亮紅年紀不大的小母蛇……突然發瘋了。
要找男人。
而她看上的那個男人,正是常六。
常六也是倒黴催的,本來正和其他幾個小蛇仙吹牛逼,說自己這次和常五爺出去漲了多少見識,怎麽英勇的鬥過了饕餮,突然就被一隻纖纖玉手從後麵給抱住了。
據常六所說,當場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子修了一千多年,連小母蛇的手都沒牽過啊!怎麽就突然冒出來一個把老子給侮辱了呢!”
常六說到這裏,又開始哭訴。
但不知為什麽,我突然很想笑……
這還不算完,蛇仙一族豪放的很,那個小母蛇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吃錯了什麽藥,當時就要和常六入洞房。
常六自然是不願意的,一百個不願意!
“老子就是一條紅蛇,火紅火紅的,一片雜鱗片都沒有!那瘋妹子也是一條紅蛇啊!雖然沒老子的鱗片亮沒有老子的鱗片好看,但是她也是紅的!這樣老子和她在一起,肯定生出來的也是一窩小紅蛇,這還怎麽改善下一代的基因?你們人類是這麽說是吧?”
我也開始嘴角抽搐,不太明白常六這個“改善基因”到底是改善什麽。
“你不覺得太確定的事情完全沒有意思嗎?連生孩子這種充滿變數,可以任意重組的事情,都成了定數,還有什麽意思?而且一家三口都是紅的,看著你不晃眼嗎?我爸媽就都是紅的,我弟妹也是紅的,我們全家都是火紅火紅的,天天看著早就膩了!我要花蛇,越花越好,這樣說不準生一隻一個顏色,多好玩。”
敢情你生孩子就是為了玩的?
而且,好像你想多了……即便是找一隻花蛇,應該也生不出來各種花紋的蛇吧。
突然,我覺得自己不太理解蛇仙的腦構造。
之後,就是常六向常五爺求救,常五爺在我臥室的周圍設置好了屏障。這就是為什麽黑三爺沒能進來隻能從外麵下了幻術,也是剛剛常六一頭撞在玻璃上把臉撞變形了……
隻不過,常五爺這邊剛去了蛇仙洞,剛把那隻小母蛇控製住,還沒為小母蛇解去身上的法術呢,突然就這麽走了……
接下來常六就慘了。
那小母蛇就像是瘋了一樣,對常六更是上下其手,弄的常六差點就……當晚洞房。
“嫂子,你說常五爺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我見常六哭的傷心,也不敢多說,隻能順著他點頭稱是。
正在我聽常六的抱怨聽的入神時,我突然感覺自己手中的觸感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扭過頭,看向原本應該抓著常五爺袖子的那隻手,手裏抓的竟然不再是常五爺雲緞的衣袖,而是一截床單。
而常五爺……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