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不拿我拿
我沒有開啟縱目,但是耳邊卻聽得嗚咽哭泣之聲,這跟之前嬰孩的哭聲完全不同,給人一種十分悲涼的感覺。
而且,隨著密閉的洞內,漸漸生起脈脈的氣流,溫度也瞬間下降了許多。
我就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被冷風一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且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成功了!
我在心裏說。
陽華不斷念咒,額頭卻流下了冷汗來。
我心中詫異,但是看他表情焦躁,也不好多說什麽。
接著他“呀”的一聲慘叫,人像是被什麽給偷襲了,一個屁蹲坐在了地上!
我意外之際,走過去扶起他:“怎麽回事?她不願意合作嗎?”
陽華搖頭:“好險,差點被一絲怨念給破功了,幸虧我的封印符擋了這煞!”
我聽他這麽說,細看他額頭的那張符,居然出現了許多裂縫!
而且那裂縫,不是扯開的,而是出現整齊的被紙裁剪的痕跡。
“怎麽回事呢?”
陽華解釋說,因為人的身體對於魂魄有非常強的吸引力,所以雖然範香宜的魂魄遊離在外,還是被他招來了一縷魂魄。
隻是這一縷魂魄,非常凶,乃是剝離了所有善念的純惡靈體!
雖然隻有一縷,卻直接衝過來,就要上陽華的身,如果不是他當初在額頭貼了一符,就這一下,他就變成一個凶殘而癡呆的變態殺人狂了。
為什麽會這樣呢?
那是因為上他身的,是一縷殘缺的怨念,本來就沒有什麽智能,跟個癡呆兒沒有區別。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情況,那是因為範香宜的魂魄被人用特殊的方式給收了,一旦有人做法招魂,對方就會放出一縷怨念來傷人。
陽華心有餘悸地說:“我估計收她魂魄的人,就是白渡,這個白渡,一定是我們圈內的人,而且非常厲害,以我們的手段,根本就無法與其抗衡的。”
我聽了,沉默不語。
陽華又說:“這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乃是逆天之人!”
我不解:“什麽叫逆天之人呢?”
“這範香宜原本沒死,卻被他以特殊的手段將魂魄和肉體分離,但從目前來看,他倒不像是要害她,因為她的魂魄和肉身都還在,無論是肉身還是魂魄,都被他保護得好好的,真有種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意思,這樣的人,還不逆天嗎?這種連天都敢欺瞞的人,你覺得,咱們會是對手嗎?”
我笑:“會的。”
“握草,二郎,誰給你的自信?”
“你啊。以你的學習精神,我相信,過些時日,就會比他還要強大。”
“那我謝謝你看得起了,不過我就敬謝不敏了。”
我踢他的屁股:“需要你意氣風發的時候,你小子總是那麽慫。照你這麽說,範香宜的魂魄我們是沒法子招回了?”
“那是肯定的啊,你要我去招魂,還不如讓我去送魂。”
“但是我們還是有主動權的,至少,現在範香宜的肉身在我們的手裏,隻要我們將其藏起來,想必白渡也是找不到的。”
陽華一聽,立刻說:“這事你不說還算了,剛剛我招魂,已經驚動了白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向我們這裏趕過來了。”
聽了這話,我心裏一驚,感覺打開手機APP一查,乖乖,幸虧陽華提醒得早,就在剛剛,白渡開著車出門了。
“咱們得馬上走!”我說。
然後走過去,將那五顆珍珠中的四顆全部從哪蚌肉裏給拿了出來。
那蚌精居然也沒有任何的反抗。
陽華看在眼裏,驚得眼珠子差點掉進蚌殼裏冒充珍珠。
“媽呀,大哥,你咋不全部撈走,還留一顆幹嘛?”
“全部撈走,我怕範香宜的肉身直接就枯萎了,我得留著她,這樣才能知道白渡究竟在搞什麽名堂,這蚌精既然不願意離開這裏,肯定是有道理的,我們強行推下水的話,到了水中,嘿嘿,變數太大了,咱們現在時間緊急,隻能挑精華的拿了。”
說著,我也不再囉嗦,轉身就離開了。
在我的身後,我能感覺到蚌殼緩緩地合了起來。
我不殺它,這蚌精就感恩吧。
天材地寶,見者有份,如果不拿,那不是棒槌?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說的就是這麽一回事。
見我離開,陽華自然不敢再留,將地下的28枚五帝錢收了起來,然後屁顛屁顛地跟著我出了洞。
出洞之後,我帶著陽華往山下跑了一百多米,然後又跳進水渠裏,往上走了五百多米,找個地方爬上山,隱匿在茂密的林子裏。
陽華問我:“你這玩啥子花樣呢?”
我解釋說:“我怕白渡那廝擁有非人類的鼻子,所以先下山,然後進水渠上山,殺個回馬槍而已。咱們如果就這麽下山,肯定會在半途遇上,你想想看,這個時間點,他如果遇上我們,那肯定就是圖窮匕見,要幹死我們的。”
“那如果他的鼻子特別靈,就算我們藏在這裏,他還是能找到怎麽辦?”
“那還能怎麽辦,拚了唄。”
聽我這麽說,陽華的臉抽搐了一下。
良久他說:“你幹嘛拿那四顆珠子啊。你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咱們這水準,不配擁有那種好東西的,就算拿了,就算價值連城,咱們也不能拿出來見天啊,一見天,就得死主人。所以有些寶物,就是克主的。”
“四顆,很好分配的,你我一人兩顆就是了。”
陽華連連擺手:“我不要我不要。”
“咋的,你不要,人就不找你算賬了?我拿了,就等於你拿了,要不要隨你。”
“不要,我寧願被你連累死,也不要因財而死。”
我笑了:“你這是想害我欠你一個還不起的人情啊,真沒義氣。”
陽華無奈的笑,不過還是不解地問:“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種貪念很大的人,為什麽非要拿珠子呢,這肯定會壞了白渡的事,他一定作死地尋找我們!”
我覺得這小子就是個棒槌:“拿不拿,他都會作死地尋我們。拿了,他以為我們的目標是珍珠,反而可以誤導他。不然呢,我們敲了一天一夜的石頭,看到那蚌精了,然後珍珠沒要人走了,這不等於告訴他,我們另有圖謀?”
陽華瞬間明白了:“二郎,你太奸猾了,幸虧我們是兄弟啊,不然的話,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
我看著手機APP,突然說了一聲:“噓——別再說話了,來了。”
陽華嚇了一跳,腦袋不自覺地往裏一縮,真特麽的像一隻烏龜似的。
他是好奇我怎麽知道白渡來了,一直都想問我,可是又不敢吭聲,眼珠子幹瞪著。
我笑了,打開APP讓他看。
在APP裏,有一個追蹤的紅點,那個紅點,現在正在緩慢的移動。
我也沒說話,而是認真地觀察著。
陽華有滿腹的疑問,但是又不敢問,終於低下頭發了個信息給我:“你咋追蹤到他的?”
我們兩人麵對麵都要發信息,也是搞笑到家了。
“之前我拿珍珠的時候,丟了一顆微型的追蹤器在那蚌殼的肉裏。”
“牛!佩服,請收下我的膝蓋。”
我沒理會他,仔細盯著那紅點的移動軌跡。
看得出來,白渡在看到蚌被動之後非常生氣,自然想到的是將蚌換一個地方保存,畢竟這裏不安全了。
蚌的移動軌跡是到了水下的,然後呢,並沒有移動多遠,就又停了下來,接著,就陷入了死般的沉寂。
我猜想,這個地方,還有別的水下岩洞。看來這個地方不管是風水還是土壤,都有特殊的意義,不然的話,白渡不至於在蚌精被動了之後還要堅持將東西留在這裏。
我記住了最後的那個點,如此一來,範香宜的肉身並沒有脫離我的監控。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陽華的眉毛和頭發被早上的露水給打濕了,他問我:“怎麽樣?我們可以走了嗎?”
“噓——不要說話不要聊天,現在還不能走。”
“那得什麽時候?”
“不知道。”
說完,我就開始“沉澱”起來。
陽華沒想到我會像模像樣地打坐,他忍不住譏諷道:“你小子,一個幹體力活的,學什麽仙風道骨。”
見我不搭理,無奈之下,他也在我邊上盤膝打坐起來。
我看他是雙盤,感覺這小子還真是挺不錯的。
因為我一直都盤不起雙盤,而現實生活中,我還是挺注重柔韌性訓練的呢。
後來我聽說,能盤雙盤,也算是與道有緣。
看來,我跟道的緣分不深,所以呢,即使我柔韌性不錯,可是還是扳不起雙盤啊。
於是就這樣,我們打坐,放鬆,又打坐,再放鬆,直到中午午飯時分,我才聽到手機發來一個特殊的提示音:啪喇!
那是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摔杯為號!
我立刻將手機拿了出來,點開APP一看,果然,白渡開著車回家了。
“籲——”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對陽華說:“喔了,咱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