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埋進土裏的人又爬回來了
因為我覺得,那狐狸精真正的目標,也許不是唐佳麗,而是附身在唐佳麗身上的怨靈。
所以蔣小山覺得狐狸精是為了沈可可的仇而殺死了唐佳麗,這是毫無道理的。
我試著問她:“你覺得世上有怨靈嗎?”
“那怎麽會沒有?”
我知道自己表達得不夠精準,又說:“我說是天然的,而不是人死之後變化的。”
“那咋可能呢?你的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於是我就將陽華被怨靈附體,然後獲知了一些記憶說了一番。
蔣小山聽著很吃驚,估計她作為紮紙人,不知道滅殺了多少的怨魂,可是卻從來沒想過,這世上還真有怨靈這種生物。
她思忖良久,這才說:“也許陽華的解讀是有點問題的,怨念本身,就跟人有關,世界萬物,都沒有很深的執念,除了人類。”
“那耗子精呢?”我反問了一句。
“耗子精,那也是練出了人之靈性之後才有的。”
“那你怎麽解釋怨靈的記憶,特別是雲夢澤這個地方,你覺得,會是湖北的那個地方嗎?”
蔣小山搖了搖頭,說:“這事我也不清楚,如果有時間,我會去雲夢澤看看。”
我一聽就很興奮:“那如果你去了,可一定要告訴我結果。”
蔣小山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問:“這邊事了了,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蔣小山搖頭。
“難道你準備住在沈園?”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沈園已經不再是沈家的了,拿回來也沒有意義。我的意思是,事情並沒有了結啊,我要看到肖玉龍付出了代價,然後再離開。”
我很羨慕地說:“看來你這個職業也挺自由的。”
蔣小山雲淡風輕般的看了我一眼:“其實你也很有天賦,可惜是年齡大了,我們這行,入行要越早越好。”
我笑笑,雖然羨慕她的職業自由,但是她那職業的危險,我也是深有感觸的,沒事我何必去趟這個渾水呢?
碼字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前途,我還是要堅持下去的,這次的這個故事,我肯定要記錄下來,到時候再加點傳奇色彩和YY因素,也是能賣出去的精彩故事了,對了,在故事裏,我倒可以將蔣小山設計成對我青睞有加的美麗女主,讀者老爺們買不買賬不說,至少我爽了自己。
飯吃到一半,陽華打電話過來:“小子,你擱哪裏呢?也不買點補品來看看哥?”
“吃飯呢,跟山哥在一起。”
“山哥?”陽華顯然是沒get到我的意思。
蔣小山笑了:“陽華,你吃了沒?沒吃過來一起啊。”
陽華聽到她的聲音明白了,然後非常懂事地說:“飯是沒吃,不過我受了傷,飯店的菜太辛辣,對傷口不好。”
他有毛線的傷口,就是短劍割破了一點皮而已。
我趕緊說:“明白了,待會我給你打包一點菜帶過來,不放辣椒,少鹽……”
陽華說:“這孩子懂事,像你這樣見了異性還有人性的真不多了。”
我怕這小子胡言亂語,就趕緊的將電話給掐斷了。
蔣小山大約也明白什麽意思,臉上好像也浮現了一絲紅暈,但是並沒有接這個岔。
但因為陽華這小子捅了一下窗戶紙,我們聊天的氣氛漸漸就尷尬起來。
我見勢不妙,就36計,走為上策了。
跟蔣小山分開之後,我去了陽華家裏。
這小子不是個愛收拾的人,家裏還是一團粥的樣子。
他打開打包盒就瞪著眼睛開罵:“你小子真是個棒槌,還真的不擱辣椒啊,吃個毛線,寡淡寡淡的,早知道我就來吃,氣死你。”
“氣死個屁,你咋不來吃?多個人聊天,還舒服些。”
“草,你喜歡這個調調?三p?”
我一聽就要拿腳去踹他。
他東躲西藏,哇哇大叫:“謀殺親爹啦,有異性沒人性,為了女的謀殺親爹啦。”
我拿他沒辦法。
他不鬧了,伸著頭使勁看我的麵相。
“草。豬鼻子插蔥,你裝什麽象?你又不懂看麵相。”
陽華說:“別小瞧人,我不懂看相,但是我懂望氣,我看你這麵相啊,桃花泛濫成災,要小心異性啊,特別是那種盤兒靚條兒順的,那種該有的有,不該有的沒有的……”
“滾蛋。不過你說真話,我那三衰八難過去了吧。”
“應該是過去了。”
“什麽是應該?”
“因為你有不應該的事發生了。”
我被他繞得暈乎:“什麽是不應該發生的事?”
“像你這樣的窮屌絲,居然還有女孩子倒貼請你吃飯,就你這狗屎運氣,還談什麽三衰?”
我明白了,咧嘴傻笑,挺開心的。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陽華又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叫我過去,說賺錢的生意來了。
因為他努力營銷,最近接到了一個單子,在牛欄山村,有個女的被車撞死了,埋進自己家的菜園子裏,沒想到,晚上被人挖了出來,回家鑽進老公的被窩裏去了。
雖然沒有將老公掐死,可是那老公被嚇的隻有半條命了。
附近找了很多法師,可那些老法師一聽這個事,立刻搖頭不幹,說自己法力不夠,不敢接這活。
小說故事情節裏,都是幾個法師搶事做,這種見事就推的,還真是讓我有點始料未及。
陽華得意地說:“你這就是沒見識了,這些老法師,平常在喪事上掙點守夜的錢還行,真要遇上這種硬茬子,自然不敢接,那女的橫死,本來就怨念重,現在還爬回家,咋的,想想都的嚇出尿戰來吧。”
“你不怕?”我瞪著他問,因為我很清楚,這小子就是個膽小鬼,而且還不見得比那些老法師有水平。
“怕啊,但是我有符啊,這東西不就是怨念不滅嗎?好在還沒殺人,也沒喝人血,咱們過去,正午之前,以葵花籽油澆身,然後再用貧道親自操刀的中品火符燒她,還怕她不化為灰燼?”
我聽著,不動聲色地聽著。
陽華說:“走吧,跟我去出個差,掙的錢,給你這個數。”
他還是伸出了OK手,那就是給我三成的意思,然後還補充了一句:“保底300。”
我提醒他:“上次你還欠我三百。”
“你妹,你欠我一千你看我有沒有你這麽朗朗上口。”
但不管如何,這次事很大,那麽就算對方是個農民,沒有足夠的錢財也是消不了災的。
還別說,富貴險中求,這就是我們目前的生活狀況寫照。
我們當天下午就去了牛欄山村,這個村離大馬路還有五六裏地,現在農村都是通路的,都是硬化的水泥路。
隻不過路很狹窄,僅僅能容一輛車過去,我們是帶著義無反顧地心往前開的,一旦遇上對麵來車,慘就一個字。
我說:“這個村應該沒幾個村民。”
“你咋知道?”
我又說:“而且幾乎沒有年輕人。”
“草,你也想學人做神棍了?下一句你總不會說,你掐指一算算出來的吧?”
“因為這條路。你發現沒有,現在的‘村村通’鄉道,基本上擴建了,這樣方便會車,但是這條路還是一樣的狹窄,而且有年久失修的跡象;還有就是,車也少,我們一路開來,根本就沒有車過來,年輕人才買車,這說明這個村的年輕人很少。”
陽華也覺得我說的對,不過他補充了一句:“至少,事主兩口子都是年輕人。”
這倒是沒錯,但事主兩口子並不住村裏,他們是回來看望家人的,在縣城買東西的時候媳婦被車撞死了,撞腦袋上,傷口不大,顱內出血,救治不及,掛了。
既然他們的戶口在村裏,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自然是葉落歸根,人要葬在村裏。
因為她是死在外麵的,就不能進祖墳,隻能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埋這些“豆子鬼”(非正常死亡的年輕人)隻有兩個地方,一個是亂墳崗,一個就是自己的菜地。
亂墳崗不是什麽好去處,都是橫死之人,煞氣大,所以一般家裏有點錢的,就不在意菜地,將家人葬進菜園子裏。
有些覺得菜園子風水好的,即使是老死的,也會葬進菜園子裏。
我們進了村,發現這裏房子真的很破敗,還是古老的木頭和土磚結構,隻有入村有幾家修了紅磚房,可是目測也沒有人住了。
我們在一家土瓦房的門前看到一個乘涼的老頭,那老頭看起來有八九十歲了,鼻涕掛著,兩眼昏花,雙手不住地顫抖。
陽華過去找那個老頭問路,我覺得這小子就是個傻叉,那老頭耳朵都聾了,你去問他路那不如問個錘子。
我自顧自就進了屋,入鄉隨俗,農村人可不管什麽敲門不敲門的,跨過門檻就是客。
屋裏有個中年婦女在煮飯,我就搭訕道:“大姐,問你一個事啊,楊天生家在哪旮旯呢?”
那婦女白了我一眼:“我都能做你媽的年紀了,你叫我大姐?你得叫我大媽。”
這農村女人就是不矯情,始終以年長為尊啊。
然後她問:“你找他家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