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凶

一路上我都在想著那一頭龐然大物究竟是什麽。

因為實在太過漆黑的緣故,我沒有看清楚那龐然大物的體型,隻能看到如同燈籠一般的雙眼。

可單憑借著一雙眼睛,我實在不好猜測。

等到我再一次回到秋叔的店裏的時候,秋叔並沒有回來,就連那一個青年也不在。

門是關著的,還好秋叔在走的時候就已經把鑰匙給我了,我把門打開,坐在屋子裏麵發呆。

我始終感覺自從爺爺去世之後,我來到城裏,有一些東西已經慢慢的提上了日程,命運的齒輪開始緩慢的轉動起來。

這是一種異常微妙的感覺,更像是我的直覺。

現在能夠跟我溝通的也就隻有秋叔了,但秋叔偏偏又去忙活另外一件事情了。

我一直都在等著他回來,可等到了傍晚時分,秋叔還是渺無音訊,我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有接,不知道是在幹什麽。

看著周圍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我也打算去秋叔跟我說的那一個地址,也就是他的家。

風水一條街,白天看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隻是一到了晚上則就顯得格外淒涼與恐怖。

還有一些店家連紙人也不收回去,直接就放在大門口,因為有一個棚子,也不害怕被雨淋濕。

那之人在路燈的照耀之下,慘白的臉,鮮紅的嘴唇,別提有多麽嚇人。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深夜獨自一人走在這個這條街,哪怕就算是沒什麽東西,自己也會被嚇掉魂。

秋叔的家離店麵並不算特別遠,我坐公交車也才十幾分鍾就到了,把門打開才發現這是一個裝修挺精致的二室一廳。

裏麵收拾的特別幹淨,是那種古典的裝修,每一個家具都散發出了一種古樸的味道,刷著紅漆,應該是紅楠木材質。

我按照秋叔跟我說的來到了右手邊的那一間房門口。

等到我把房門推開之後,才看到屋子裏早就已經布置好了,像是知道我要來一樣,收拾得幹幹淨淨,換上了幹淨的被褥,還有一切生活用具。

秋叔可能覺得我年紀並不大,在牆壁上還貼了一些壁畫,雖然壁畫的內容是道教的五行八卦,但大部分都是卡通式的。

在窗戶旁邊則是一個書桌,書桌擺放著許多的道家經典,還有一個筆記本,電腦也靜靜的躺立在那裏,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精心準備過的。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鼻子有點發酸,眼眶有點濕潤。

我非常感激秋叔對於我做的這一切,我不知道爺爺對於他的恩情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但他對於我所做的這些東西,哪怕就算是我的親叔叔,做的應該也不過如此了。

剛剛來到城裏,舉目無親,最親愛的爺爺離世,父母又不在身邊。

沒有什麽朋友,我正是孤獨的時候。

但秋叔的這些所作所為卻讓我感覺到,在這個城市裏麵我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我還有一個親人存在……

我把行李放好,便躺到了**,靜靜地等待著秋叔回來。

可直到深夜都沒有秋叔的音訊,我也給秋叔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知道秋叔是去解決遊樂場的那一個問題去了,也知道秋叔在臨走之時究竟有多麽的凝重。

隻是正因如此,我的內心才有些不安,心髒高高地懸掛起來。

我拿出了一個龜殼,還有幾枚銅錢,打算給秋叔卜一卦。

我閉上雙眼,開始搖晃龜殼,三枚銅錢掉落了出來。

隻是當我剛剛看到這三枚銅錢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便再也繃不住了,隻因上麵的卦象顯示的居然是大凶。

我直接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這卦象仔細地端詳了片刻。

沒錯,我看到的是正確的,就是大凶的卦象。

這是為何?難道這一次秋叔有致命的危險?

我的心髒隨著卦象的出現,開始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什麽意思?居然出現了大凶的卦象,難道說那一個遊樂場真的這麽危險,就連秋叔也平定不了?不應該,我感覺秋叔的實力比我強大很多,我甚至都看不透他的修為,如果連秋叔都搞不定的麻煩那一個遊樂場究竟是有多麽恐怖?”

我站在原地,隻感覺渾身發冷,雪白的燈光打在我的身上,我覺得這像是冰天雪地裏麵的一股涼風。

看著自己的影子,我更覺得毛骨悚然,在一開始聽秋叔說起西邊那一個遊樂場的時候,我原本也以為肯定是遊樂場發生過一些什麽不好的意外,這才導致那裏積攢了一些怨靈。

可就算積攢了一些怨靈,憑借著秋叔的本事來看,應該也是輕易就能夠解決的才對,可這個卦象為何這般顯示?

難道說那一個遊樂場並不單純的隻是像我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其中還有什麽大奧秘?

我把銅錢和龜殼收了起來,走到自己的布包前,收拾起了法器。

我將墨鬥線,糯米,銅錢劍,桃木劍,八卦鏡,包括滿滿一大疊符咒都帶在了身上。

我要去那一個遊樂場看看,我要去看看秋叔在不在那個遊樂場。

這件事,我沒有辦法置之不理。

我知道現在最明智的選擇並不是前往那個遊樂場,畢竟如果連秋叔都對付不了的危險,哪怕就算是我過去也是枉然。

可人生有很多的事情並不是自己做不到就可以不去做。

秋叔待我如同親侄子,現在明知道他有可能遇到危險,我卻還坐在原地幹等,我實在做不出來。

來到了街道,此刻已經快要接近淩晨了,街上沒有什麽人。

秋叔居住的這一個地方,並不是在市中心,到了這個時間點,除了寥寥的幾輛車從我身旁路過,剩下的更多則是路燈下我孤寂的人影。

我好不容易攔了幾輛車,可他們一聽我說要去的那一個目的地之後,卻都是臉色變得極度蒼白,一腳油門直接就開走了,顯然對於那個地方極度避諱。

司機都不願意過去。

這樣一來,我更加的內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