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母子煞鬧祟
我剛頓住腳步,村長就扭頭看向我。
他急匆匆的到了我跟前,一把就抓住我手腕。
“李陰陽,你二叔呢!”村長急迫問我。
我吃痛的掙脫開他,問他說找我二叔幹什麽?二叔去找何鬼婆了。
村長滿頭大汗,又追問我,那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我心下一緊,就問村長出什麽事兒了,我二叔白天被馮大根他們誤了事,才剛去找何鬼婆,不曉得啥時候能回來。
村長臉色一白,他身體一晃,險些沒摔倒。
一臉失魂落魄的說完了,那得出人命了……
接著,他又指著我鼻子,罵道:“都是你這個瘟神害的!”
“羅陰婆沒了,謝小花胎死腹中,沒人接陰,她在家裏掐她男人脖子啊!”
“謝小花成了母子煞,等殺了她男人,就得害死我們全村!”
我腦袋嗡的一下。
謝小花……那個孕婦……
她當真是鬧鬼祟了?!
我身上都是冷汗,那這樣一來,頭兩次她來找我,可不是什麽產幻和做夢……
現在她沒繼續纏著我,卻要去找她男人索命?!
我抿著嘴一言不發。
白天讀過陰生九術,我曉得母子煞的可怕程度……
我娘就是母煞,母子連體的煞,就是母煞加陰胎,會更凶悍。
這的確是大事!而且,何鬼婆也幫不了忙,他隻是鬼婆子,不能接陰……
我也站立不安,半晌之後,我低聲道:“找鬼婆子沒用,村長你先帶我去看看。”
村長愕然地看著我,問我說啥子鬼話?他是要找鬼婆子幫忙,就算我會撈屍,還能管接陰的事情不成?
我點點頭。
村長卻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
他罵了兩句髒話,說他真的是闖鬼了,不和我浪費時間!
語罷,他就轉身出了我家門。
我吐了口濁氣,倒是沒多難受,村長不信任我也很正常,他肯定得找其他人去催二叔和何鬼婆。
遲疑了半晌,我就匆匆進屋,將大黑木箱背在了背上。
陰生九術我粗略看了一遍,接陰生不複雜,要是讓我看更久,我肯定能學會。
可現在事態緊急,要讓謝小花把他男人害死了,羅陰婆也肯定不瞑目。
我邁步從屋裏離開,朝著村裏走去。
雖然我不曉得謝小花家在哪兒,可有事兒的地方,肯定就有不少人看“熱鬧”。
進村找了一大圈,村西頭有個院子,院屋簷上掛著白淒淒的燈籠,其上還有奠字。
院裏院外,都不少人在張望看熱鬧,村長正在人群中說話,卻沒人答應他。
院邊的堂屋門口坐了個漢子,他一臉呆滯,失魂落魄。
我心裏一驚,這不正是那天,來拍了我肩膀一個血巴掌的男人嗎?!登時我就明白,謝小花早就回家鬧鬼了……
我的出現,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門口的村民快速閃躲開。
“喪門星來了!躲著點兒!”
“操……晦氣……”村民罵罵咧咧。
我麵不改色,徑直走進院內。
村長皺眉看向我,目光掃過我肩頭,更是被嚇了一跳。
“李陰陽……你偷了羅陰婆的箱子?”村長憋了半晌,才開了口。
我聽著話刺耳,可一時間也不好解釋。
索性我沒理會村長,徑直走到謝小花男人的跟前。
他麵色很蒼白,眼神渙散無神,脖子上還有兩個黑漆漆的巴掌印,並且他和癡傻了一樣,毫無反應……
我盯著他看了片刻,他眼珠子也沒怎麽動。
我不再管他,直接繞進了屋。
屋內很壓抑,冰冷,讓人心慌。
屋外傳來村民的喊聲:“別管他!他肯定是想逞能,以為偷了羅陰婆的箱子,就能解決麻煩了?讓謝小花掐死他,村裏頭也少個禍害!”
我強忍著不安,現在這事兒就隻有我能解決,要是我不管,就沒人管了……
我瞟一眼,分清了臥房和其它屋子,就徑直走向臥房。
掀開簾子進去,我心裏頭就咯噔一下。
炕頭上當真躺著謝小花!她肚子高聳,仿佛都要被頂破了似的,一雙手搭在兩側,手指甲都沒入了床單裏頭。尤其是她雙腿微微屈起,是想要生孩子的動作……
“你是接陰婆嗎?”耳邊冷不丁響起個聲音。
我被嚇了一跳,卻發現謝小花男人竟跟到了我身側。
他雙眼依舊渙散無神,我心裏有個猜測,要麽他是被嚇過頭了,要麽現在是被撞祟……
我壓下不安,低聲道:“不要來打擾我,我幫她看看。”
這男人呆呆轉身,去關上了堂屋門,接著他回到臥房門口盯著我。
他肯定是被撞祟了……不過他好像沒有傷人的意圖,是在等我接陰?!
定了定神,我走到床邊,將大黑木箱放下。
低頭看著謝小花的屍體,我單手成掌,按壓在了她隆起的腹部。
陰生九術記載的術法,按壓死孕婦腹部,可以憑借觸感,曉得腹中孩子懷孕了多久。
懷胎十月,就能順利接陰。
如果是胎月未足,女屍接陰就會很痛苦,實在不行,還得剖屍……
謝小花的肚皮就和死豬皮一樣硬,卻怪異的透著跳動感!
我一個激靈抬起手來!
“足月了……”我低聲喃喃。
不知道什麽時候,謝小花的眼睛睜開了,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我。
我硬著頭皮,壓低聲音說了句:“謝小花,我曉得你難受,我來幫你接陰。”
“如果你詐屍害人,我就幫不了你了。”
陰生九術也有記載,要同孕婦有商有量,隻要願意臨盆的女人,基本上都會聽。
若是聽,有相對應的接陰賦。
若是不聽,就得用其它強硬手段!
思緒間,我依舊盯著謝小花。
她睜開的眼睛忽然就閉上了……
冰冷的死人臉平和不少,雙腿也平放了下去。
我心咚咚直跳,側頭問謝小花男人:“孩子準備好名字了麽?”
陰生九術有要求,接陰必須得有孩子的名諱!
“男……男孩叫謝安,女孩兒叫謝囡……”那男人呆呆的回答。
我吐了口濁氣,打開大黑木箱,取出來了那雙灰白色手套帶上。
接著我又將那黑皮襖穿在身上。
我不由自主地傴僂起來了腰背,像是個小老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