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師自通

收回對海靈的想念，再次安靜下來的北冥玄想起了當初救了他一命的清涼靈氣，那清涼靈氣是什麽？肯定和晶瑩光線、白色氣霧之類的精神力量不是同一種物質，是它修複強化了已經崩潰的大腦經絡血管。它是怎麽來的？北冥玄隻記得是從眉心處湧入的，他忙集中精神把意識移到眉心處。因為母親的影響，他對醫學也略懂一些吧，中醫理論中人體的穴位體係中，眉心被稱為印堂穴，有什麽作用他可不知道。

他想著當時清涼靈氣進入的路線，很快他的意識就順著一道經絡進入到一個類似於意識海的獨立空間，比意識海小的多。仔細觀察，這個獨立空間是腦部眾多經絡的匯集點，空間也是之前他感知到的清涼靈氣的匯集存儲點，他驚喜地發現，空間中還有一些清涼靈氣的殘留，在空間中流轉。他的意識中可以看出來，清涼靈氣無色透明由無數的光點組成，若是仔細地細看，這些光點又隱隱帶著五色。氣體比他最初的感知要稀薄很多，應該是修複他大腦的經絡血管消耗掉了。那麽如果有足夠的清涼靈氣是不是可以修複他腦部的創傷呢？問題是該怎麽吸收清涼靈氣，又從哪裏吸收？當時的氣體是從眉心來的，那麽還是去那裏找找吧。

他的意識很快通過經絡來到了印堂穴，印堂穴同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空間。不要說和意識海比，就是與之前存儲清涼靈氣的小空間比也不可同日而語，說它是小空間，隻是和經絡相比。如果說意識海是一幢小房子，那麽存儲清涼靈氣的小空間可以稱為房間，印堂穴就是連接外界的房門玄關。

印堂穴中同樣有殘留著稀薄的清涼靈氣，它的來源肯定是身體之外，北冥玄的意識很自然地就向外界探伸過去，就要衝出體外時，一股神秘的吸力將之牢牢束縛，使之無法脫離身體。不過透過穴位與外界連接的邊緣，他發現外界的空間可以被他的意識感知到，房間裏的情形一晃而過。當然這不是他關心的，他的注意力都被外界空間中那一點點的光點吸引，稀稀拉拉卻清晰可見。

他努力嚐試一次次將意識停留在穴位與外界的連接點，不久，他已經可以把控恰到好處地將意識停留在邊緣處，不會再讓吸力把意識扯回。所以，他現在可以用意識來觀察外麵的世界，這和用眼睛觀察是完全不同的，當然那些模糊的醫療器械、沙發和沙發上坐著的那個警察被他直接忽略，他的目標是空氣中的那些五彩光點。

五彩光點在空氣中的濃度很稀薄，比印堂穴和小空間中稀薄許多，問題是外界的空間是無限地大，所以五彩光點理論上應該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應該怎麽才能汲取空氣中的五彩光點呢？有了意識海中的經驗，他立即就想起了白霧漩渦，北冥玄先嚐試了一下在印堂穴中形成一個清涼靈氣的漩渦，但是這裏空間太小，清涼靈氣太少，漩渦形成規模不大，吸力幾乎可以忽略。他立即將意識收回小空間，用精神力推動小空間中的清涼靈氣形成漩渦，很快漩渦形成了。

首先經絡通道和印堂穴中的清涼靈氣被吸引了過來，由於印堂穴的清涼靈氣被吸空，空氣中的五彩光點立即自動補充進印堂穴，稍加聚合就形成新的清涼靈氣，也就是說北冥玄的構想成功了。他興奮地指揮著清涼靈氣漩渦高速運轉，不斷吸收，不過這個速度比起當時那股清涼靈氣的湧入慢的不是一星半點，那時是汽車的話，現在就是老牛拉破車。但有什麽關係呢？這個是可以無限汲取的，隻要有時間就可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北冥玄想，腦部應該還有很多穴位，如果全部和小空間打通，是不是汲取五色光點形成清涼靈氣的速度可以增加很多呢？

他的意識順著小空間的那些連接點向外探視，結果他發現，沒有被清涼靈氣打通的經絡，他的意識很難通過，但清涼靈氣卻可以不通過這些經絡，順著血管也可以到達各個部位。現在還談不上這個，首先要解決的是多開通一些與小空間連接的腦部穴位。他用意識中的精神力包裹了一些清涼靈氣，進入當時晶瑩光線灌入的百會穴方向的經絡，不出所料，在意識和清涼靈氣的雙重作用下，經絡慢慢被打通，噗地一聲輕響，他的意識進入了百會穴。

當他順著經絡回到小空間時，發現小空間中的氣旋因為沒有精神力的控製，旋轉速度慢了下來，看來希望它能自動旋轉，保持隨時隨刻的吸取是不可能的了。北冥玄控製著氣旋讓它開始加快旋轉，沒錯，不但是印堂穴，百會穴中也同樣可以被吸入清涼靈氣，速度雖然不說提高了二倍，比之前足足快了八成。

北冥玄繼續開通穴位，開通二個太陽穴後，他的大腦傳來一陣空虛無力而且刺痛的感覺，他趕緊將意識退回到意識海。他發現，意識海中空間裏的淡綠色氣體已經稀薄到看不出來了，這是精神力使用過度原因，需要休息了。北冥玄遺憾地歎息，他現在頭不能動，隻有精神力可以用，可是還沒怎麽使用呢，就用的過度了。他是很久以後才知道，這個想法是多麽可笑。不管怎麽說，就精神力而言，他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後他發現，自己的精神飽滿，又可以開始打通穴位了。小空間中清涼靈氣的漩渦已經停止，他也不再去旋轉，而是專心打通一個個穴位，用了七天的時間，他打通了和小空間相連的所以穴位，很多都是他叫不上名字的，無所謂了，能吸取更多的清涼靈氣就成。

休息使精神力保持飽滿狀態，他再一次把小空間裏的清涼靈氣旋轉起來，打通了這麽多穴位，和外界空間的聯係點增加了許多，所以汲取五色光點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近5倍。漸漸地小空間中的清涼靈氣濃度越來越高，漩渦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吸力大增，汲取速度也越來越快。他的精神力一天可以保持二次，每次一個小時的時間來汲取清涼靈氣，這是用完就休息的情況下，要是和母親、醫生做些交流，時間還會縮短。

十天之後，小空間裏的氣體已經滿盈了，他嚐試著指揮清涼靈氣前往腦部的那些創傷處去修複創傷，腦組織的創傷因為藥力很難到達，一直愈合的非常慢。經過這十多天的磨合，他的精神力和清涼靈氣的融合度已經非常高，清涼靈氣順著血管很快到達創傷處。不出所料，用清涼靈氣來修複創傷的效果要用神奇來形容，雖然比不上當時修複血管經絡爆裂時的速度，但比起用藥物治愈來說，快的不要太多啊。

他的身份以及母親的關係，他的病情受到了醫院的重點關注，專家們不時都會來對他進行全麵檢查。從他控製清涼靈氣修複腦部創傷開始，專家們就一直生活中在不解和興奮中。在無數的腦部CT、核磁共振等最先進的檢查技術下，他們第二階段的治療方案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功，北冥玄腦部之前久久沒有愈合跡象的創傷以超乎他們想象的速度極快地愈合，而且愈合的是那麽完美，沒有一點後遺症。他們相信，隻要能將對北冥玄的治療過程總結整理出一套完整的治療方案，隻怕可以衝擊藍海星最高醫學獎——浩德凱醫學大獎了。

鑒於北冥玄在越秀市看守所受的傷，看守所內部已經開了無數個案情調查會、責任追究會。幸好北冥玄大難不死，隻要人沒事就好辦了。光頭男子付彪，是江南省的一位江湖人士，名下很有些產業，當然都是灰中帶黑。因掃黑除惡專項活動，被通緝捉拿後，異地關押在越秀市看守所的。如果北冥玄死了，這個外號“大頭彪”的家夥可就徹底說不清了。實際上當北冥玄的病情穩定後，通過查看監控錄像，當時的情形北冥玄和付彪還有哪些小混混，因為上衛生間的事產生了爭執，其中一名小混混推了一把北冥玄，結果北冥玄失足絆倒，頭部受到劇烈撞擊導致顱部重創，還真的不是被惡意毆打成這樣的。

總之，人家畢竟是在看守所受的傷，看守所總是有責任的，為了安撫北冥玄和他的家屬，看守所乃至市公安局對北冥玄的治療政策是優惠的。北冥玄的腦部創傷恢複後，在警察的監督下，北冥玄的外公、外婆、父親、姐姐、姐夫、小外甥女都來到醫院和他見了一麵。作為北冥玄這麽一名剛剛立案偵查的犯罪嫌疑人來說，不能不說是特殊的關照。

海靈這位宋月喬的好學生，期間也經常陪著老師來看望北冥玄，順便幫忙照顧他。北冥玄的大腦以超越醫學常規的速度飛快地恢複，他的口才也同樣恢複，並超越他曆史最佳水準。加上他無所不知的知識麵，為兩人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話題，這些話題還都是海靈喜聞樂見的。引章據典出口成章，浪漫的古詩，華麗的詞賦，北冥玄都可以隨口滔滔不絕地背誦。如此博學多才，加上算得上英俊剛毅的臉龐，如果不算腦袋半殘且身陷囹圄的話，對女孩的吸引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總之，北冥玄和海靈就這樣算是正式認識並熟悉起來。宋老師工作忙的時候 ，海同學便會替代老師來陪陪老師的愛子。北冥玄當然是樂不可支了，閑聊時北冥玄問起他發狂的情形，海靈那天正好守護著他，自然是印象深刻。

當時他被送到醫院時，已經處於完全昏迷的無意識狀態，情況非常嚴重，腦部的創傷是所有創傷中最複雜的。幸好有宋月喬的關係，院裏各方麵的專家匯集，都很真誠地用心盡力，所以其他的傷勢很快得到治療處理，控製住了，但腦部隻能是排除淤血繼續觀察。開始的打算是待身體狀況基本穩定後，就做開顱手術。就在第三天晚上，二天二夜沒有合眼的宋月喬支撐不住被同事們勸去休息一會，由海靈陪護。

淩晨一點半，北冥玄突然狂躁起來不斷痛苦地嚎叫，腦部的波動強烈，他不斷都扭動身子和頭部，這對他來說是可能致命的。海靈連忙上去扶住他的頭，這時北冥玄的雙手往頭部按來，北冥玄的右手正好按在海靈的左手手腕上，海靈的手腕上戴著的一隻玉鐲也被死死地按在他的額頭頂著眉心。

海靈開玩笑說，他鬆開手時，玉鐲壓出的痕跡就像長了第三隻眼。之後北冥玄就安靜了下來昏睡過去，腦部出了一頭的汗，直到五天後才第一次醒來。

北冥玄心中一動問：“那隻手鐲在嗎？我想看看。”

海靈有些奇怪，但還是抬起左手，邊取出來讓他看邊說：“說起來也奇怪，我這玉鐲之前有淡淡的光暈，可是如今暗淡多了。老實說，是不是你的臭汗把我的手鐲汙壞了。”

北冥玄尷尬地傻笑，海靈則捂著嘴笑彎了腰。這是一隻上好的翡翠玉鐲，就算是北冥玄這樣對玉器沒有什麽研究的人也看的出來。玉鐲玉質圓潤剔透，看起來就像有一股靈韻在玉鐲表麵流動。他搖了搖頭，那股清涼靈氣就來自這隻玉鐲嗎？聽海靈的描述，發狂的前後隻有這隻玉鐲曾和他的眉心印堂穴接觸，不是它就隻有從空氣中汲取，這麽多天的實踐證明，空氣中的清涼靈氣不可能達到當時的效果。可是總不能請她把玉鐲摘下來讓自己再次放到額頭上試試吧。

他隻能回答：“怪我、怪我，我負責賠一個成嗎？”

不管是不是這隻玉鐲救了他，海靈都是他的恩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怕要以身相許才能報答萬一了。北冥玄堅定地點點頭，以示決心。這莫名的動作讓海靈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黯然。

北冥玄下定決心，他傷愈後一定要配合組織調查清楚自己的問題，然後，一定要找海靈把這個問題搞清楚，連晶瑩光線中的海量知識都找不出半點頭緒的問題當然要搞清楚了對不對。至於是不是找借口接近海靈，估計北冥玄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必然如金庸先生筆下的包不同大喊：非也、非也。

他每天堅持進入小空間運轉清涼靈氣汲取空氣中的五彩光點，當清涼靈氣累計到一定程度後就引導它們去修複自己有損傷的大腦。一天天過去，他自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越來越強，支持運轉清涼靈氣的時間也漸漸加長，小空間裏的清涼靈氣的濃度也愈來愈醇厚，他修複的速度也更快了。一個月後，在藥物的配合下，他的創傷盡去恢複了健康，又創下了醫學上的奇跡。專家們的解釋是，正確的治療方案，有效的用藥，精心的嗬護加上良好的身體素質，造就這一越秀市第一人民醫院曆史上的奇跡。

一個多月的住院治療，北冥玄覺得時間過得飛快，總是不夠用。除了利用精神力控製小空間的清涼靈氣吸收五色光點外，他還不斷地熟悉掌握利用精神力調閱使用意識海的能力，取得了不小的進步。別的都不說，首先，過目不忘、過耳不忘，隻要他看過聽過的就不會忘記；其次眼、耳、鼻、舌、身五感的能力成幾何倍數的增加，據他自己估算，百米範圍內就是一隻螞蟻爬過去，他都能感知到；第三他的大腦處理、分析能力同樣成幾何倍數增長，不然因為超強的五感而增加的信息處理量也不可能毫無壓力地承受了。

閑暇之餘他讓母親給他找來了大量記憶中沒有的書籍，看過他看書的人都認為他不是在看書，而是在翻書。

這不，他剛合上手上的這本《思益梵天所問經》，一名端著藥水的護士就笑道：“小玄，你又翻完一本書了，這麽看下去，圖書館都沒這麽多書哦。”

北冥玄笑了笑沒說話，其實他不但看完了，就是讓他說出這本書有多少個字他都可以回答的出來。看了世界幾大宗教的經典，也看過中醫關於人體穴道、筋脈的理論和詳解，甚至包括東西方的神話傳說。他還是無法從中找到如何修仙的辦法，但是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和他正在嚐試的事情，隻能用傳說中的修仙可以解釋。也許他遇到了至今最大的機緣，但他還需要更大的機緣。

一個多月來，北冥玄與海靈的友誼也與日俱增，聊天的內容從天南海北、名山大川到人文曆史、詩詞歌賦，進而到風花雪月、浪漫情懷，可以說無話不談。終於聊起了北冥玄的案情，北冥玄對海靈沒有任何隱瞞，從頭向她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