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卷一:幻想殺手)漏洞,隱瞞和猴山

齊華的父親聽沈沉說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醒過來的時候他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但從他的眼神中沈沉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在乎的。

之所以沒有表現在臉上或許是因為他的麵部肌肉已經不受情緒支配的緣故。

“今天我們來還想向你了解些情況,當然,如果你覺得身體不舒服,我們可以換一個時間。”沈沉看著**的齊光喻說道。

齊光喻是齊華父親的名字。

“問吧。”

“這是我們收集到了一些關於你的信息,你看看對不對。”

沈沉說是看,其實就是他口述,讓齊光喻確認。

“你叫齊光喻,祖籍豫南,建國初期你父親來到黔州省,七十年代末你父親就病故了,那時候你十六歲,你頂替你父親進了一家街道工廠,成為了一名普通工人。沒多久,你母親也去世了。”沈沉說到這兒看了一眼**的齊光喻,齊光喻沒有說話,隻是眨了眨眼,沈沉發現他眨眼其實就代表了點頭,這應該是他與齊華之間的一種默契。

沈沉接著說:“八十年代初那個街道工廠倒閉了,你下崗了,這之後你靠著撿破爛維生,這樣的生活持續了近十年,到了九四年,你用撿破爛攢的錢在黔靈山鴻福寺外麵租了一個鋪麵,專門賣香蠟紙燭,借著鴻福寺的香火,你當時也掙了些錢,同時認識了你的妻子,兩人結了婚,接著便有了齊華,隻是齊華的出生卻讓你的妻子難產死了,接下來你們父子倆相依為命,靠著那個香火鋪子你們的生活勉強維持了下來。”

齊光喻的目光變得深邃,聽著沈沉的敘說,他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這一生。

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汪璐心軟,拿著紙巾走到床前替他把眼淚給擦掉。

沈沉卻說道:“按說這些年鴻福寺的香火很旺,你的生意應該很好的,家裏的條件也應該不錯才對,可偏偏你卻病倒了,而且得的還是這樣的怪病,為了看病,家底給掏空了,甚至還欠下了一些錢,連那香火鋪子齊華也給賣出去了。”

齊興喻聲音有些顫抖:“都是因為我,不然齊華也不至於這樣。”

沈沉抿了抿嘴:“齊華很孝順,我們了解到你生病以後他確實為你做了很多,作為一個兒子確實不容易。”

齊光喻的目光望向沈沉:“你說的這些都沒錯,你們既然把我們的底子摸得這麽清楚一定是齊華犯了什麽事了,對吧?”

沈沉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因為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我想要在你這兒得到證實。”

齊光喻的眼神露出了戒備:“什麽問題?”

沈沉說道:“我記得小時候看過很多玩雜耍的,他們大多都是豫南來的,給我印象最深的便是耍猴兒,他們會訓練猴子做很多的動作,那些被訓練過的猴子可以進行精彩的表演。齊先生,你祖籍豫南,你父親也是從豫南過來的,不知道你父親懂不懂得怎麽馴猴?”

齊光喻眯起了眼睛:“我聽明白了,你是懷疑我家齊華?可他也是受害者,不是嗎?”

齊光喻的語氣開始有些不善。

沈沉歎了口氣,他也覺得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問齊光喻這些,但這個問題又很重要。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汪璐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不過齊光喻卻又開口了:“你是不是覺得但凡是從豫南來的都會耍猴?”

沈沉低下了頭,他自然不會這麽認為,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懷疑也是因為齊華的事情出得太蹊蹺。

齊光喻見沈沉不說話,他才又說道:“如果我父親真有那本事就不會是進一家小街道工廠,而是去省雜技團了,當年一起從豫南來的會點這些手藝的不都去了省雜技團了嗎?”

聽齊光喻這麽說,沈沉和汪璐也覺得有些道理,在那個年代,省雜技團自然比一家街道工廠要吃香得多,那可是鐵飯碗,而且工資也不是街道工廠可以相比的。

沈沉還想說什麽,齊光喻說道:“我有點累了。”

沈沉知道齊光喻這是在給他們下逐客令,沈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會盡快聯係社工來照顧你的。”

齊光喻轉動著眼珠子:“我不需要照顧,你們不用費這個心了。”

沈沉沒有再說什麽,汪璐卻說:“我們能到齊華的房間去看看嗎?”

“請便!”齊光喻說完閉上了眼睛,結束了與沈沉他們的談話。

沈沉和汪璐退出了齊光喻的房間,兩人走到了齊華的房間裏。

房間倒是收拾得很整潔,沈沉和汪璐仔細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不過在齊華的桌上有一個大塑料袋子,袋子裏裝著一些餅幹和水果。

“他這是準備拿去送人的?”汪璐提了一下,還挺沉的。

沈沉皺眉道:“送人就送這些玩意?”

汪璐也覺得不太像是送人的,誰沒事會送人這種餅幹啊。

“或許是留給自己吃的吧,剛買回來還沒來得及收拾呢。”汪璐把袋子放回到了桌子上,不過她又“咦”了一聲,她從袋子裏取出一個玩意兒:“這是什麽?”

沈沉接過來看了看,這是一個指節長短如筷子一般粗細的竹子做的小玩意,沈沉放到嘴裏,便吹出聲來了。

“這是竹哨子,我們小時候倒是經常見有人賣,不過現在已經很少見了,看這做工很粗糙,應該是齊華自己做的。”沈沉說。

他們卻不知道,在另一個屋子裏躺著的齊光喻在聽到這竹哨聲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來了,他的眼神很是複雜,還帶著幾分恐慌。

沈沉和汪璐並沒有在齊華的房間呆多久便離開了,走的時候他們也沒再去和齊光喻打招呼,他們能夠感覺得出,此刻的齊光喻對他們似乎也不如剛進屋時友善。

在他們看來這也很正常,他們懷疑人家的兒子,人家的心裏肯定不會舒服。

沈沉他們回到了車裏,車子發動,離開了護國路。

回局裏的路上,沈沉一直在想著與齊光喻的對話,他覺得齊光喻好像在刻意隱瞞著什麽。

汪璐的腦子裏卻是想著桌子上的那袋餅幹和水果。

就這樣,兩人都沒有說話。

這樣安靜了大概五分鍾的樣子,兩人都同時開口了。

“你先說吧!”汪璐微笑地看著沈沉。

沈沉說道:“齊光喻在說謊,他的父親應該是懂得馴猴的!”

汪璐不明白,沈沉解釋道:“如果他父親不懂得馴猴的話,他隻需要否定就行了,根本就沒有必須解釋當年和他父親一起來的那兩個懂得訓養動物的人都進了省雜技團,他是有意在強調這一點來作為佐證。當年從豫南來黔州的人不少,偏偏他就關注到了進省雜技團的那兩個,而且還在這個時候特點強調。”

汪璐是學心理學的,沈沉這麽一說她馬上就懂了。

“你是說很有道理,他這麽一說倒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沈沉又說道:“還有他的香火鋪可是在黔靈山上,黔靈山可是一座猴山。”

汪璐還真沒聯想到這一點。

“好了,我說完了,到你了。”沈沉衝汪璐道。

汪璐說道:“我還在想那一袋餅幹和水果,如你所說,如果是送人的話那些餅幹太便宜,根本就拿不出手,水果看上去也有些蔫巴,不是很新鮮,齊華是昨天出的事,這袋東西應該拿回來的時間不久,我可以肯定不是拿去送人的,還有你看那分量很重,我一隻手根本就提不動呢!”

沈沉沒有說話,他示意汪璐繼續。

“所以我想,會不會他根本不是拿送人的,甚至也不是拿回來自己吃的,而是準備拿出去有某種特殊的用途!”

沈沉點點頭,汪璐這思路沒毛病。

汪璐又說到了那竹哨:“那哨子放在那袋子裏,應該並不是隨意放進去的,我想他應該是需要用那個竹哨,剛才你也說了,黔靈山是林城出了名的猴山,我就經常見到一些老阿姨自發地帶著一些食物上山去喂養猴子,你說,他那袋東西會不會就是給猴子準備的?那竹哨應該是他與猴子之間早已經存在的一種默契,用來召集那些猴子的?”

不得不說,汪璐的想法雖然有些大膽,可是並不牽強。

“走,上黔靈山去!”

汪璐瞪大了眼睛:“現在?”

“嗯,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齊華很可能經常到黔靈山去喂猴子,那麽黔靈公園的那些管理員應該對他很熟悉才對,另外,他們家的香火鋪原本就在黔靈山,說齊華打小就在黔靈山上長大也不為過,一個從小在黔靈山上長大的人,哪怕就算是祖上沒有人會訓養猴子,他對猴子的熟悉與了解也應該比常人更多些吧?”

這一下,沈沉的思路慢慢地清晰了起來,汪璐也很是興奮。

他們並沒有走正大門,直接去了後山,因為從後山就有一條大路直接通往鴻福寺。

車子在後門被攔了下來,沈沉下了車,遞給看守後門的管理員一支煙,然後和他攀談起來。

和沈沉預料的一模一樣,這個四十歲上下的管理員還真認識齊華,不隻認識齊華,還認識他的父親齊光喻,提起齊光喻管理員歎了口氣:“唉,也是造孽,老齊這麽老實的一個人怎麽就攤上這樣的病呢,可苦了齊華那孩子。”

沈沉問道:“鋪子盤出去以後齊華還經常上山來嗎?”

"來啊,怎麽不來?他可是隔三差五就會來一趟,不過大多是在晚上,拎著大包小包的,餅幹、糖果、花生什麽的來喂那些猴子,他打小就和這些猴子接觸,甚至能夠叫出一些猴子的名字,有感情呢!"

“猴子還有名字?”汪璐有些驚訝。

“那些名字都是他給起的。”

沈沉眯起了眼睛:“齊華會馴猴嗎?就是讓猴子給他做事那種。”

“這個倒是不清楚,反正他能夠和猴子打成一片,每次來那竹哨一吹,乖乖,那些猴子就全都來了,也是晚上,要是白天的話真會嚇壞遊客,那場麵很壯觀,就連我們麵對這麽多猴子都不敢挨上前去呢!”

這回沈沉與汪璐的眼睛都亮了,今天的收獲還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