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卷二:虐愛之殤)龍學軍的分析,照片與信
馮虎聽龍學軍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哈哈大笑起來。
“你讓我想起了北島的一句詞。”馮虎指著龍學軍說。
龍學軍翻了一個白眼:“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對吧?”
馮虎連忙點頭:“沒錯,瘋子就是你的通行證,隻要你把自己是個瘋子的事情一擺出來誰都拿你沒有辦法。你繼續,後來呢?”
“既然我已經知道那兒就是鄺露的母親家,那麽我再呆下去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戲若是過了就很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正好有個混混路過,我就找那個混混的麻煩去了,那小子居然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見我和那個混混嗆起來他笑得可開心了。我和那個混混糾纏了一會,鄺露也回來了,她上了車他們就走了,我自然也走了。”
馮虎收起了笑容,眯著眼睛:“這麽說來鄺露是被人給控製住了。”
“應該是,隻是這些人並沒有完全限製她的自由。不過她自己的心裏應該很清楚,外麵一定還有很多人在找她,所以她自己藏得很好,也不輕易露麵。”龍學軍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葉天恒的身上。
他想了想說道:“我記起來了,那天我去找馮叔的時候你就坐在不遠處,你是馮虎的保鏢?”
“他不是保鏢,是兄弟!”馮虎淡淡地說。
葉天恒的心裏卻很是感動,兄弟這個詞讓他有一種親切感。
葉天恒也看著龍學軍:“我想和你打一架。”
龍學軍白了他一眼:“欺負一個瘋子你是不是會覺得有成就感?”
葉天恒的身手是不錯,可是論起嘴皮子來說他差龍學軍就不是一星半點的了。
葉天恒皺眉:“你是個高手!”
龍學軍笑了:“你怎麽就看出我是個高手了?我隻不過經常在精神病院和一個老瘋子瘋打慣了而已。再說了,就算我是個高手我為什麽要和你打?”
葉天恒還想說什麽,龍學軍又搶著說道:“你想打也不是不行,回答我一個問題,答對了我就和你打。”
葉天恒下意識地問道:“什麽問題?”
“先有蛋還是先有雞?”龍學軍說完就端起了茶杯喝起茶來,不再看葉天恒一眼。
葉天恒隨口就答道:“先有蛋!”
“那蛋從哪來?”
葉天恒愣了愣:“錯了,先有雞。”
“那雞又從哪來的,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那是雞,不是孫猴子。”
葉天恒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馮虎這才說道:“行了,這個問題你回答不了。”
葉天恒咬著牙,恨恨地看著龍學軍:“那你知道答案嗎?”
“我當然知道,先有雞。”
葉天恒瞪大了眼睛:“可你剛才還說……”
“我說什麽你就信了?我告訴你,如果曾有一個最初的人,那他必定是無父無母而降,這是違背自然的。蛋能孵出雞,然而雞不可能誕生自一枚最初的蛋,不然一定還得有一隻最初的鳥去生下這枚蛋。明白?”
葉天恒一臉的懵,他還真聽不明白。
就連馮虎也皺起了眉頭,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後麵這段話我好像是在哪裏看到過?”
龍學軍說道:“那話確實不是我說的,是亞理士多德說的。行了,這個話題太哲學,和你們討論這樣的話題有些欺負你們了。而且我們好像已經扯很遠了,節約時間,我可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麽重要的事情,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龍學軍輕咳一聲:“我約了人打排位。”
馮虎還是不明白:“什麽排位?”
“王者你不會不知道吧?很火的。”
這時馮虎才回過神來,這小子竟然是忙著打遊戲。
“那鄺露那邊你準備怎麽辦?你讓我們都撤回來了,她那邊要是出什麽事情很多秘密也就徹底地被她帶走了。”
龍學軍笑道:“你真的以為她知道什麽秘密嗎?”
馮虎看著龍學軍不說話。
龍學軍繼續說道:“試想一下,如果這個女人真知道太多的秘密她還能夠活到現在嗎?她甚至都沒有被那些人限製人身自由,那說明她根本就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可是……”
“沒有可是,他們留著她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用她作為誘餌來釣魚,他們就想看看到底誰會上當。”
龍學軍這麽一說,馮虎的臉色微微的一變,細想還真像龍學軍說的那樣,想想段長斌死了,段長斌的死才是真正把一切的秘密給帶走了。至於說鄺露,雖然她與段長斌的關係不一般,段長斌為了她而拋棄了糟糠之妻,但段長斌越是在乎她就越不可能讓她陷入危險之中。所以段長斌絕對不會讓她知道太多的秘密,這也是為了她好。
所以就算是把鄺露給抓住,從她的身上或許真問不出什麽來。
相反的,原本在暗中調查的自己很可能就被他們引到了台前來。
龍學軍站了起來:“我得先走了,馮叔,鄺露那邊你們就不用跟了,如果非得和她接觸的話讓我來,我有辦法。”
馮虎點點頭,他原本就沒有小看過龍學軍,現在他對龍學軍就更加的佩服了。
“他真是個瘋子嗎?”等龍學軍離開之後葉天恒呆呆地喃喃自語,但又像是在詢問馮虎。
馮虎歎了口氣:“老實說,有時候我都跟不上他的思維,還有你看他做的這些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敢那樣,還讓那人吃了這樣一個啞巴虧。不過他遲早也會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那個時候他的危險會比任何人麵對的危險都要大得多。”
葉天恒沒有再說什麽。
沈沉的辦公室裏來了不速之客。
見沈沉還坐在辦公桌前,譚科瞪了他一眼:“還不趕緊給黃主任泡茶。”
沈沉有些不情願,不過最後還是給黃新發泡了一杯茶。
黃新發對譚科說:“譚局,我想和小沈單獨聊聊。”
譚科笑道:“那行,我就在我的辦公室,黃主任有什麽事隻管來找我。”
他有些不放心沈沉:“沈沉,和黃主任好好說話,知道嗎?”
沈沉這家夥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脾氣太倔,這一點太像他父親。
譚科離開後,黃新發對跟著他一起的那個年輕人說道:“你也出去吧。”
年輕人顯然沒有想到黃新發連自己都要攆出去:“主任,這恐怕……”
黃新發眯起眼睛,那目光很是冰冷:“我的話沒聽明白?你是主任我是主任?”
那年輕人不敢再多說什麽,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帶順手把門給帶上。
黃新發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一下:“我知道你的心裏有怨氣,你是不是在想,你父親的案子局裏麵沒有繼續調查,卻在這個時候又對你父親的問題進行調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在有意針對?”
沈沉沒有說話,自己掏出一支煙點上。
黃新發放下茶杯,歎了口氣:“實不相瞞,啟動對你父親的內部調查是我的意思,那封舉報信也不是在所謂的舊檔案裏找到的,它一直都在我的手裏。”
沈沉愣了愣,他不知道黃新發為什麽要說這話兒。
黃新發淡淡地說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吧,我和你父親也算是半個同學,我們幾乎是同年加入的警隊,曾經一起進修過半年。那半年裏,我和你父親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隻是後來我們沒有在一個局,各幹各的,直到你父親出事前一年我調到了省廳,那個時候我還不是主任,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收到了那封舉報信。”
沈沉眯縫著眼睛,依舊一言不發。
“當時我很震驚,對於你的父親我太了解不過了,不管誰會犯那種錯誤他都不會,他太講原則,有時候根本就不懂得變通,我說過他,那樣的性子很容易得罪人,也很容易吃虧。接到舉報信之後我曾找過你父親,側麵地打聽了一下,我知道他正在辦一個案子,用他的話來說那是個大案,就算是對我他也是守口如瓶,一點都不願意透露半分。當然,我懂紀律,也沒有深究,隻是提醒他自己小心一點。可沒過多久,他卻……”
沈沉握著香煙的手有些顫抖,他的腦子裏又浮現出了父親的樣子。
父親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絕對是一個優秀的警察。
這一點沈沉也堅信不移。
“知道我為什麽要啟動對你父親的內部調查嗎?而且選擇這樣一個時間。”
沈沉抿了抿嘴,他搖搖頭,他終於還是給了黃新發一點反應,這說明他多少有些相信黃新發的話了。
“我是想用內部調查撬動外部調查,讓省廳和市局重視,重啟對你父親案子的調查。選擇這樣一個時機是因為馮虎,雖然我和馮虎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但馮虎之前說在南方,可是我知道他很多時候都會偷偷回到林城,我當然也清楚他在做什麽。這次他大張旗鼓地回來,我知道他肯定還是放不下你父親的案子。隻是他那樣幹太魯莽,我這邊如果能夠讓廳裏重啟這個案件的調查也可以在暗中給他保駕護航,還有,也是給你保駕護航。”
沈沉看著黃新發,他看得出來黃新發不像是在說謊,如果真如黃新發說的這樣,那麽這顯然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隻是沈沉並不是一個天真、單純的人,他對黃新發根本就沒有一點的了解,天知道他是不是說的一套做的一套。
“我知道我這麽說你並不一定能夠信服,你再看看這個。”黃新發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沈沉取出來看了一眼,裏麵是一張照片,一頁信紙。
那照片正是父親與黃新發的合影,像是在足球場上,兩個人都穿著球衣。
父親喜歡踢足球,他曾吹噓說當時他可是林城三中校隊的隊長。
照片上兩人笑得很燦爛,兩人相互勾著對方的肩膀,確實很親昵的樣子。
而那封信是父親寫給黃新發的,看日期應該是父親出事前的一周。
父親仍舊沒有在信上透露太多的案情,隻是說如果自己遭遇不惻的話希望他能夠多多照顧沈沉,他說沈沉的性子隨他,他擔心沈沉做事衝動,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把沈沉轉做文職。
沈沉看著看著,眼睛不禁濕潤了,原來父親心裏一直都在記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