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亂葬崗的聲音
中午吃的依然是泡麵,火車上的快餐價格不便宜。
而且,坐火車的這些乘客基本上自己都有自己帶吃的,即便如此,依然有乘務員推車小車,一邊叫賣著瓜子花生礦泉水等……
馬鎮靈匆忙吃完泡麵,臉色蠟黃的看著窗外,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第一個月工資沒有發下了,大舅已經去世了,二舅家裏也不好,他不奢望,也不敢開口,所以能省就省。
“鎮靈啊,多吃點,你看看自己,都快瘦的脫相了。”
江念初不停從包裏翻找著東西,放在眼前的桌上。
馬鎮靈搖了搖頭,喝了一大口水,瞅了一眼江念初道:“我沒心思吃,咱們不是說好了麽,沒有特殊情況,你不準出來,江念北!”
江念初身體之中另外一個魂魄就是江念北,這也是他親自說的。
江念北咧嘴嘿嘿一笑,然後帶著些許委屈的說道:“我對你這麽好,你還要責怪我,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出手,對你出手就是自討苦吃。
你們山海樓之中的不死骨都夠我喝一壺,更別說還有別的同事,我就是覺得你很親切,嘻嘻。”
“滾進去!”
馬鎮靈瞪了一眼江念北,江念北眼眸之中的紅色光芒消退,江念初才恢複正常。
接下來馬鎮靈又在列車中穿行,手裏暗暗握住顯陰玉佩,從車頭查到車位,依然沒有什麽反應。
那四五十歲的婦人在馬鎮靈路過的時候,伸手緊緊握住黑色的葫蘆,神色緊張無比,見到離開,這婦人才鬆了口氣。
她抹了一把冷汗,臉色陰沉無比,咬牙道:“該死的家夥,竟然還碰到同行了,阿嬰,是不是他打傷你的。”
黑色葫蘆之中傳出隻有婦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奶聲奶氣:“吳姥姥,是這個人用驅邪符打中的我,是他突襲,要不然我肯定不會被傷的。
吳姥姥,今天晚上讓我敞開吃,我不僅僅能夠恢複,而且有把我對付那小子。”
婦人有些遲疑了,阿嬰其實是一個很強的鬼嬰,她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並且勉強控製。
一直以來,她都不敢輕易讓阿嬰壯大,隻要他強大一分,就會反噬,吳姥姥早就年紀大了,靠著阿嬰掠奪他人精氣來修煉。
但,掠奪別人的隻是短暫,很快就會流逝,所以她不能讓阿嬰出事。
當即開口道:“不行,你不能再出來了,可不能再出半點差錯,在到達鬼方城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
入夜,外麵的大雪停了,火車轟鳴。
馬鎮靈沒有睡意,顯得格外精神,他雙手掐訣,法力在體內運轉遊走。
隻要起霧,那邪祟必然會出來。
但一直到淩晨,那詭異的霧氣沒有出現,鬼嬰更是沒有出來。
馬鎮靈卻不敢大意,時刻都在準備著。
天大亮,馬鎮靈睜開眼睛,見到晚上的鬼嬰沒來,鬆了口氣。
一直打他們下站,都十分安全,而這江念北似乎也很少出來。
下了火車之後,直接去汽車站坐車前往三苗縣,三苗縣是鬼方城最為偏遠的一個小縣城,縣城還比較落後,一天也隻有兩趟車。
就隻有上午和下午各自一趟,所以一下了火車,兩人就往車站去了。
總算是在車子開走之前搭上了去三苗縣的中巴車,車裏的人多,夾雜著這邊的方言,吵吵鬧鬧。
車上有不少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大娘,有些拿蛇皮袋裝著菜,各種行李,還有雞籠裏麵的雞,甚至還有一個小女孩抱著一條狗上車了。
最後車準備啟動時,一個四五十歲,纏著頭的婦人上車了,這婦人臉色煞白,手裏提著一個黑色大包。
車子徐徐啟動,很快就離開了鬼方城,城外都是大山,車子在婉轉的山路上行駛。
怪不得這裏落後,都是大山,交通不便,外麵的人很難進來。
而三苗縣雖然說是縣城,但相當於其餘的縣城,那簡直就是鎮,甚至還比不上一些發達的小鎮。
山路很彎曲,這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嘴裏叼著一根卷煙,熏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馬鎮靈看的提心吊膽,左邊就是山體,右邊是深淵,生怕一不小心就翻下去。
可這司機出乎意料的穩當,一邊叼著煙,嘴一吹,煙霧散去,煙灰掉落在身上也絲毫不顧忌。
車上的人除了他自己,壓根就不擔心,有說有笑的。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了三苗縣,下車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從縣城趕到三王寨還需要兩個小時。
“這個點,根本就沒有去村裏的車,而且也隻能走山路,鎮靈,咱們明天出發吧,我們這大山中晚上還是有點可怕的。”
江念初有些忐忑。
這山中的確是不太平,而且這邊都是日落之後,閉不出戶。
縣城還稍微好點,畢竟人稍微多點,而且有些建築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邪祟不敢來縣城鬧事。
馬鎮靈抿了抿嘴,看著黑色的蒼穹,道:“不用了,在縣城住一晚,又得花錢,咱們現在積蓄不多。
而且咱們隻需要抄近路,也隻要花一兩個小時,咱們小心點,遇到一些尋常的遊魂野鬼也不怕。”
江念初遲疑了一會,眼眸之中紅芒閃動,伸手摟住馬鎮靈,嘴角邪邪一笑:“到時候真有危險,我會保護你的。”
馬鎮靈看著他閃動的紅芒,沒有推開,隻是冷哼一聲:“這一路,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帶路吧。”
江念初恢複正常,大步往前走去。
今天的天色比較好,有星星月亮,照亮山間的路。
山中偶爾會傳來野獸的吼聲,馬鎮靈聽到都會停下腳步,顯得格外小心。
除了那些邪祟之外,還有林中野獸,這些野獸也是很凶猛的。
“翻過這座山就快到三王寨了,隻是前方不遠有一亂葬崗,好多年就存在,就算是白天,這裏也是陰氣森森。
待會一定要特別的小心,那就很邪門,我姥姥親自說的。”
有一條路是從亂葬崗中間穿過去的,除了一些無主孤墳外,不遠的三王寨也有不少人葬在這裏。
不遠處的枯樹上,偶爾會有幾隻烏鴉發出滲人的怪叫聲。
一踏入這範圍,馬鎮靈就汗毛倒豎,隻可惜護身珠不在了,否則預警更明顯。
“羊車望斷又黃昏,懶卸新妝掩苑門。
風逗樂聲歌燕喜,不知誰氏已承恩……”
一女子淒厲的歌聲傳來,唱到最後,發出一聲冷笑。
馬鎮靈二人隻見一個身穿戲服的女子站在一座荒墳麵前,發出哭泣聲。
“想不到當年聖上寵愛的戲子會淪落到如今地步,日日夜夜為我們這些死鬼唱戲,哈哈。”
不遠處的一處墳頭,有一個身穿長襖的老大爺,留著長辮子,頭上戴著個圓頂帽,手持著一杆大煙,吧嗒吧嗒的抽著,周身鬼氣森森。
另外一座荒墳上則是坐著個身穿白褂馬甲,身材壯實的中年男子,男子五大三粗,高挺的鼻子,濃濃的眉毛,看著那唱戲的女子出神,一聽到這話,原本慘白的臉變得凶神惡煞:“張老頭你是不是皮癢了?!
福壽,別理他,咱們繼續唱。”
那戲服女子歎了口氣,慢慢走了過來,搖了搖頭,開口道:“不唱了,不唱了。”
這一下,聲音竟然又變成了男人的,說不出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