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魔窟篇 第七十七章:祖輩債

等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別說,還挺軟和,同時伴隨著淡淡的體香。

這裏很安靜,完全沒有半點雜音,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當然,也可能我已經掛了。

盯著天花板出了會神,還記得老超說過,人起床不能猛起,最好分三步防備引起心腦血管疾病。於是我按照步驟,側身緩坐在床邊,先是觀察這間屋子。

果然,牆角的衣架上,一件女士衣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慢慢走過去,拉起衣袖看了看,又提著鼻子猛嗅,連鼻孔都癟了,終於確定上麵的香氣與**的一致,這是個女人的房間沒錯!

正想著,就聽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此時顧不上什麽心腦血管了,又一頭躺了下去,蓋好被子閉上眼,側耳去聽外麵的動靜。

終於,腳步停在門口幾秒,伴隨著開門的動靜,人已經走了進來。

於是我眯著眼,盡可能去看來人是誰,誰知竟然見到一個苗條的身材,走著貓步在快速接近。等到了我的身邊側身坐下,香風頓時向下砸來,感覺全身輕飄飄的,舒服極了。

忽然,一股熱氣出現在耳邊,就聽那人輕柔地說道:“小淘氣,還要裝睡麽?起來了,有大禮哦。”

激靈一下我就睜開了眼,毫不客氣地抱了上去,嘴裏喃喃地說:“我好難過,我要安慰。”觸手柔軟,鼻中香氣不斷,體溫暖心。此時此刻,就算殺了我都……

“怎麽是你!”霎時間,剛才還是天堂,頓時掉落地獄,後腦嗡嗡直響還跳著疼。

我如受驚的野貓,嗷嗷兩嗓子跳上了床頭,整個人在瑟瑟發。

眼前這人是美女不錯,但是個蛇蠍美女!她……她竟然是冷情!

看到她,我立馬回憶當時在店裏的情景,趕緊去摸後腦。果然,一個血瘤子,輕輕一碰疼得我倒吸涼氣。

“你……又是你下黑手?在店門口偷襲我的,竟然是你?!”我蹦下來大吼。

見手指幾乎指在自己的鼻尖上,冷情甜甜一笑。粉唇微張,輕巧的舌頭伸出就要過來舔我的手指,嚇得我趕緊收手,又拚命抓撓床頭和牆壁。

笑了,這臭女人捂嘴笑了,模樣那樣嫵媚。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她的底細,就衝現在這小模樣,可能早衝上去霸王硬上弓了。

“你什麽意思?為什麽這麽做?不僅把我和老超騙來,竟然還下黑手不準我走。說,你想要什麽,隻要我能做到隨便拿去,但是求放過。”說著,已經跪在**,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

看到這樣子,冷情柔手在我下巴上一撩,“呦,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現在竟然跪我一個小女子,不怕掉了身價麽?”

“去他娘的身價!隻要能活命,幹啥都行。但是有一點,我走,我那朋友必須一起。怎麽樣?”

冷情又是抿嘴一笑,這模樣活像個狐狸精,美豔中透著邪魅,連我這麽有定力的正人君子都差點把持不住。

說來說去,最終我也沒得逞。現在被冷情忽悠著坐下,不情願地聽她提要求。

“尚家哥哥,現在我可是親自帶隊,起碼當初答應的做到了,未來更不會再讓你孤軍奮戰的。至於騙了你和你的朋友,在這裏我真誠道歉。隻要能平息哥哥心中的怒火,你要怎樣對我都可以。”說著,故意擠眉弄眼明送秋波。

“真的!!”我一聽大喜,剛想動手可馬上明白過來,忙用袖子去擦口水。“你……你少用花言巧語騙人,有話直說。”

冷情一下鑽進我懷裏,柔指在我胸口輕輕畫圈,說話好似蚊聲。

“尚家哥哥,這次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不能讓少爺離開。就算無法阻止他,起碼要將他手裏的東西留下。另外,咱們還有一個敵人,就是守泉人,不能讓她得到重生子的寶器,否則就麻煩了。”

我盡可能將頭向後仰,不要去聞這陣陣的體香,因為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理智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到時候就真沒退路了。

不過說實話,剛才在醒來的時候我也想過這件事,當初逃走的念頭得到了一定緩解,自己有個想法卻不便對任何人說。

現在被冷情要求著,準備趁機來個將計就計,仍裝作不願意的樣子,強忍著去聽她要繼續說些什麽。

“尚家哥哥,這次的事情與你們尚家也有關係。還記得我之前提到過六十八年的天津鬼市慘案。不瞞你說,當時的受害者,那位天津鋦瓷獨一份的尖子,就是你的曾祖父,尚陽天。”

聽這話,我心頭一跳,可強忍著不讓自己有任何表現。

故意冷哼一聲,“哼,我的曾祖父?還尚陽天!這謊話有模有樣的,差點就信了。”

一個黃龍大轉身,盯著冷情說,“我身為尚家人為什麽不知道呢?”

冷情一愣,吃驚道:“什麽,你……你竟然不知道?怎麽可能,你父親尚偉國應該……”話沒說完,隨即她好似恍然大悟地站了起來,手掐下巴在屋中亂轉。

沒有打擾她,我隻是盯著這女人出神,這次沒有欣賞她的身材,而是在快速回憶當年尚偉國和我母親說過的每一個字。

尚陽天?我真沒聽過這名字。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尚偉國和母親從沒提過他們以外的家人。但凡我們問起,也隻是說家族人丁單薄,沒有任何親戚就躲了過去。

現在想想,果然很可疑。沒想到這些年我白活了,竟然要一個外人來揭穿身世,夠憋屈的。

“我知道了!”猛地,冷情一聲大叫,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她一下衝過來,幾乎與我的臉貼在一起,“尚墨塵,你知道你的祖父,尚華麽?”

見我還是一臉茫然,冷情緩緩地點頭並歎息一聲:“唉——也難怪。當年你的曾祖父尚陽天被少爺廢了雙手,又蒙受不白之冤蹲了大牢直到病死都沒出來。麵對這樣的遭遇,身為尚家的繼承人,你的祖父尚華一定不願再去提及。

所以這就能說得通,為什麽你父親尚偉國沒有交代過與之相關的經曆了。

你們是為了躲避災禍,為了躲避少爺的追殺!對不對?”

事情大致連貫起來了,我也相信了冷情的話。不過,麵上仍保持不變,也不說相信也不說不信,在她看來就是半信半疑的模樣而已。

“怎麽,你還不信?”冷情急了,又把臉朝我靠近了幾分,幾乎鼻尖碰到了鼻尖。

“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既然長輩不讓我知道,事情又過去了六十多年,幹嘛要費勁巴力去翻案?哼,我現在就是想好好活著,其他的別無所求。”剛想站起來,又被冷情給按了下來。

她急了,第一次見到她著急的模樣,還別說,挺好看的。

“尚墨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要知道當年在天津那件慘案是一切的開始,你脫不開幹係的。”

“哦,與我有關,那與你有什麽關係?你屬於哪頭的,為什麽這麽上心?”見冷情臉上變色,我笑眯眯地說,“既然想讓我留下,不妨解釋清楚這些事怎麽樣。”

人,愣住了。一屁股坐在**,低著頭,好像丟了魂一樣。

我沒有著急,與她並肩坐著,望著對麵的牆發呆。屋子裏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我也是當年的受害者家屬。”雖然聲音很小,但總算有了反應。“那是我家的二爺爺,名叫冷奎山,外號二奎。”

激靈一下,我竟然在當年母親講的故事中,找到了這個名字。是那個被少爺親手殺害的二奎!

果然,我們脫不開幹係了。當年那看似無聊的故事,沒想到正慢慢從記憶中複活出來,又成為一個陰影,將我們這些後代籠罩在其中。

“我們家從祖輩開始就是做工程建造的,也是所謂的工部。不瞞你說,根據冷家傳下來的信息來看,我們家與重生子是有關係的,隻不過關於重生子的詳細內容少之又少。

現在唯一有記載的,就是重生子當年進了皇宮後,才與我家相識。而後,共同隨小皇帝奔走躲避蒙古人的追殺,直到崖山海戰以後就失去了聯係。

因為當時有個重要任務,我們家的人被委派在大戰時偷著離開了戰場,至於重生子最後怎麽樣了,就再沒記載。”

原來如此,我對當年的事,還有崖山海戰的故事分支又了解了一些。

沒想到,重生子真的去了皇宮,這點與鬼爺的消息一致,隻不過最後她怎麽樣,這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看來,像這樣的人不一定會輕易死去。也許,她早就留好了退身步,像冷家一樣趁亂離開了戰場也說不定。

我不願費神去腦補這些沒用的,而是追問冷情,當年小皇帝派他們要做什麽大事。

當時南宋江山要破,還有什麽事比這更重要的,難不成要冷家帶著小皇帝逃跑?

那曆史上記載的和我們在海中龍船裏見到身穿龍袍的死屍,可能都是障眼法,為了讓蒙古人死心?

可是保護皇帝的重任怎麽會交給工部的人?讓建築工保護皇帝,難不成遇事要用鍬鎬和量尺墨鬥打人不成麽?簡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