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有緣人

雖然李大強滿口謊言,但調查雨夜屠夫一事其實還是受了他的委托,早知道他是這個德行,當初那個紅包我就不該拒絕的,拿出去做點兒善事也好。

事後我再拿出李倩的那把木梳,不知道是不是能力突然退化消失,我無論如何也感受不到李倩的存在,更無法進入幻境。

在慶功火鍋宴上我向萬事知說出心中的疑惑,萬事知低頭想了片刻,向我解釋道,“其實也並一定是你的原因,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附在那物件上的靈魂已經心滿意足,所以自己飄然遠去了嗎?”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一臉不解地看著萬事知。

萬事知輕輕放下了筷子,“傳言人死後靈魂會進入冥界,經黃泉路、奈何橋接受審判,沒有罪孽的人自會轉世投胎,可那些作惡太多的人則要去煉獄淬煉,直到贖清罪孽後才可以重新投胎。而這些枉死的人則因為身懷怨氣無法進入冥界,隻能在陽間飄**,有些靈魂則會附在自己曾經用過的一些物件上,等待有緣人幫助自己得以解脫。方寸,你就是這所謂的有緣人啊!”

有緣人?

我聽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今晚的火鍋宴除了萬事知和大吉、老賴之外,我還特意邀請了二窩囊和嶽勝男,畢竟能夠功德圓滿,離不開他們兩位的鼎力相助。二窩囊欣然同意,嶽勝男則想都沒想得拒絕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多少了解兩個人的性格,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老賴是個活啞巴,平時一句話都不肯多說,大吉和二窩囊則隻顧著吃喝。這會兒二窩囊酒足飯飽,聽到萬事知的話,忙好信兒地湊過來問道,“萬叔,什麽叫有緣人?難不成讓方寸大兄弟和那些孤魂野鬼做羞羞的事兒嗎?”

“羞個P啊,給我一邊待著去!”這家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一聽就不高興,恨不得一巴掌呼在他那張欠揍的臉上。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結果一轉頭就把我送給那些孤魂野鬼了。老子這麽多年守身如玉,能那麽輕易讓別人得到嗎?

二窩囊機敏的閃過,笑嘻嘻地說道,“這些女鬼最喜歡你這種陽氣旺盛的爺們了,方寸大兄弟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兒,小心被她們吸得腿軟。”

這是人話嗎?

我直接站起身,打算動用武力先讓二窩囊腿軟,最好讓他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隻能靠輪椅過日子。

萬事知聞聲辯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無奈地笑道,“你們兩個的年紀加在一起都夠煉一爐子的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鬥嘴鬥舌,真是連大吉都不如。”

大吉在一旁微笑著說道,“師父,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爭取早日將他們兩個前浪拍在沙灘上。”

沒想到大吉也會這樣對我。

我一臉無語,覺得這頓飯全都喂了白眼狼了。

萬事知抓著我坐下,難得貼心的解釋道,“緣字何解?最早緣字同‘原’,是原因的意思。所以這有緣人也可以解釋為尋找原因的人。方寸,你這與生俱來的能力就是幫助那些枉死之人尋找原因的有緣人啊!否則為何同樣一樣物件,我或二窩囊拿在手裏就半點兒反應也沒有,你卻可以直接進入幻境,看到那些可憐之人的過去呢?這是老天賞飯吃,你得好好珍惜才行啊。”

珍惜……個P!

了結了李倩一事,我壓根不想再被攪和進任何稀奇古怪的恐怖事件中去。我還是穩當接老杜的班,平平安安做我的茶館老板吧。

第二天茶館照常開門,老顧客見到我都笑嗬嗬地說道,“杜老板手頭上的事兒忙完了?有日子沒見著您,以為不務正業轉行了呢。”

“哪能呢。”我心情大好的和他們打著招呼,“我是在這兒長大的,到什麽時候也不能忘本。”

老顧客們欣慰地連連點頭。

插科打諢了一上午,我輕鬆地坐在櫃台裏聽著周圍熱熱鬧鬧的聲音,滿鼻腔都是茶香,回想到之前風裏來雨裏去,不是屍骨就是血腥,現在這安逸的生活才是人過的啊。

我心滿意足地伸著懶腰,忽然注意到了一個陌生麵孔。

來茶館喝茶的人大多都是已經退休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忙碌了一輩子,臨老了才能享受難得的輕鬆日子。又因為都生活在白紙坊一帶,每個人都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因此我幾乎都能叫上名字,可今天的茶館角落裏坐著一個年輕人,秀氣斯文,白皙的臉上戴著一副眼鏡。整個人看上去書卷氣很重,點了一壺茶坐在角落裏格格不入,像是一個突入到牛群中的羚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額頭上甚至緊張得冒出汗來,還時不時地往櫃台方向看來,在對上我的目光後又立刻逃避的躲開,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圖謀什麽。

難道是來打劫的?

我從櫃台中起身,本來想直接走出去會一會他,但又擔心民間出高手,萬一眼前這位瘦得像隻白條雞一樣的小子身懷功夫我不是對手怎麽辦?

猶豫片刻,我裝作打掃衛生的樣子,手裏握著一根掃把走了過去,年輕人見到我走來把頭低得更低了,臉也憋得通紅,雙腿更是可見的顫抖著。

反常及妖,這小子肯定有情況!

我客氣地站到他的桌子前,笑著問道,“要不要添茶?”

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

我皺了皺眉,又怕自己多心,真鬧起來得罪客戶,到時候再被投訴犯不上,於是我也沒再多說,在他身邊裝模作樣地拿著掃把掃了幾下,又轉身回了櫃台。不過整個下午我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掃把也一直擱在身邊,這小子膽敢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我保證會用掃把把他教訓得筆管條直。

好在一切安穩,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客人們陸陸續續地離開,直到外麵天都黑了,那小子居然還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

我看了眼時間,走過去提醒他道,“哥們,我們這兒要打烊了。”

年輕人什麽也沒說的站起了身,慌不擇路的向外走,因為過於慌張還撞到了凳子。他也顧不得疼,大步流星地走到大門口又忽然停了下來。

我望著他的背影,實在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麽貓膩!

就在我滿腦子疑惑解不開的時候,他又忽然返了回來,哆哆嗦嗦地說道,“杜老板……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幫忙?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