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求助
和二窩囊搖搖晃晃回到車子前時,我發現那個叫小鈴鐺的女孩跟在軍師的身旁,正蹲在陰影裏像是等什麽人。見我和二窩囊出現,她一臉高興地跑了過來。
我以為出了什麽事,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小鈴鐺把手攤開,裏麵是兩顆話梅糖,“軍師哥說你們去了那個房子,出來後胃肯定不舒服,這是給你們吃的。”
我沒想到他們會想得這麽周到,見小鈴鐺一臉善意不容拒絕,幹脆地接了過來,“謝謝,我還真需要,剛才可把我吐慘了。”
小鈴鐺笑嘻嘻地說道,“味道這會兒已經散去不少了,我們第一次進去時,大家差點兒把胃吐出來。而且你也不用謝,這些糖是用你給的錢買來的。”
我點點頭,剝開一顆放在嘴裏。話梅酸爽的味道一入口,頓時將那反胃的感覺衝散了不少。
“你要走了嗎?”小鈴鐺有些不舍地望著我。
沒想到帶一次路居然帶出了感情。
我看她和一旁站著的軍師衣衫破爛,小小年紀不知吃了多少苦,心有不忍地說道,“是的,我要走了。我在白紙坊那一帶開了一家名叫大道的茶館,隨時歡迎你們來做客。如果你們遇到了麻煩也可以來找我,隻要我能幫忙,一定不會推辭。”
我把地址告訴給了聰明的軍師。
小鈴鐺仰著頭問,“什麽叫推辭?”
軍師解釋道,“就是不會拒絕的意思。”他向我點了點頭,拉著小鈴鐺的手離開。走出挺老遠還能看到小鈴鐺時不時地回過來張望,軍師忽然停住腳步,也不知道低頭跟她說了什麽,小鈴鐺乖巧地站在原地,軍師則快步跑了過來。
他站在我麵前,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抓起我的手往裏塞了一樣東西,“這是我在發現屍體的地方撿到的,警方也不知道,我覺得你會用得著。”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攤開手掌一看,裏麵是一枚玫瑰造型的女士銀耳環。
難道是李倩掙紮時掉落在地上的?
我把耳環妥善收起來,再一抬頭那兩個孩子已經沒了蹤影。我覺得他們還挺有意思,回程的路上一直在回想他們的模樣。開了一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在茶館門前停下來,下午的演出剛結束,茶館裏的客人三三兩兩的往外走。見我回來,都客氣地點了點頭,還有熟客說道,“這個唱京韻大鼓的著實一般,看著像初學,嗓音也不透亮。上次那個唱蘇州評彈的什麽時候還來?”
我和他們打過招呼,這才帶著二窩囊進了茶館。
滿地的狼藉,盡是瓜子、橘子皮,老賴正弓著腰收拾。我問他萬事知呢,他向後院指了指,我就帶著二窩囊追了過去。
萬事知在院子裏支了一條板凳,正在檢查大吉的背誦。大吉背得認真,朗朗上口,一見到我才閉上了嘴,歡快地叫道,“方寸哥!”
萬事知也停了下來,側耳問道,“怎麽樣?找到什麽線索了?”
我喝了口涼茶,把上午的發現和自己的猜測向他一一匯報了一遍。萬事知沉吟了片刻,“讓你們去找孩子本來就是大海撈針,現在好容易找到一根針,哪怕沒用也得繼續往下查。”
“就是這個意思。”我點了點頭,“現在又得靠您幫忙了。”
“臭小子,少跟我來這套。”萬事知別過臉去,“我算摸清了你的路數,隻要稱呼我為‘您’的時候,基本上就沒什麽好事兒。”
“不是您跟我說的這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嗎?要不我把這功德都記你頭上,我就發揚風格做好事成嗎?”我嬉皮笑臉地對他說道。
萬事知哼了一聲,“我一個瞎眼老頭有什麽能耐,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介紹兩個靠譜的人給我用用吧。”我見他輕而易舉的答應,連忙正色說道,“繼續往下查就涉及到房產信息一類的,這可不好拿到手。單靠我和二窩囊兩個人肯定不成,得靠有路子的人才行。”
萬事知陰陽怪氣地一笑,“那你真是求對人了,我還真就知道這麽一位。”
“誰啊?”我好奇地追問道。
萬事知白眼一翻,“喪狗!”
自打那年他們二人合力找到被綁架的港商兒子,喪狗就搖身一變徹底成了名人。之前那家名為‘刨根問底私人偵探社’幾次差點兒倒閉,喪狗隻能躲著房東催租。經此一事偵探社的生意變得紅火興旺,客人絡繹不絕,差點兒踩爛了門檻。
喪狗這人十分仗義,江湖氣極重,這些年一直跟萬事知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就算萬事知眼睛瞎了幫不上他的忙,他也總是隔三差五過來看看,時不時地救濟一下。
喪狗來過茶館幾次,所以也打過照麵,說過幾句話。印象中他一改當年的窮困潦倒,開著一輛瑪莎拉蒂,逢人就送中華,一副牛逼哄哄用鼻孔看人的模樣。
我有點兒看不上他。
萬事知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笑著道,“他這個人雖然德行一般,但卻是真有本事的,尤其是近些年黑道白道上都有關係,你肯定能用得上他。當年劉玄德放下身段三顧茅廬才請來臥龍出山相助建立蜀漢,今日你有求於人,也得放下心中成見,虛心請教才行。”
這是做人的道理,不得不聽。
我痛快地答應了一聲,“知道了。”
萬事知抬手向大吉要來手機,撥通了喪狗的電話。
巧的是喪狗沒有在京,而是為了一個經手的尋人案去了蘭州。一個喜愛單獨旅遊的男生一個月前出發去往蘭州,打算橫穿吐魯溝國家公園,之後就失去了消息。喪狗追蹤千裏,就是為了找尋他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聽了萬事知的話後,喪狗非常豪爽地將一個電話號碼推送了過來,讓我們聯係這個人。
對方是他的徒弟,非常聰明靈敏,而且有著超乎常人的第六感,直覺準到離譜,靠著她的直覺沒少幫喪狗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末了,喪狗還賤兮兮地補充了一句,“是個大美女哦……”
萬事知把電話號碼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