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雞叫

萬事知惜命怕死,在不知道屋子裏有多少人什麽情況的前提不敢貿然進去,兩人小心謹慎地繞著院子轉了幾圈,確定屋子裏沒什麽聲音後,還是等了好一會兒才從院子一角輕手輕腳的跳了進去。

屋子的門從內反鎖,喪狗輕輕推了兩下沒反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曲別針來。熟練地在手中彎了幾下,輕輕插到鎖眼裏轉了兩轉,哢噠一聲,房門應聲而開。萬事知悄悄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躲在他後麵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

這屋子與其說是人住的,倒不如說是狗窩來得實在。屋裏的味道又酸又臭,東西撇得到處都是。

連邋遢慣了的萬事知都開天荒的表示無比嫌棄。

兩人正睜大了眼睛四下打量,就聽裏屋內傳來一陣巨大的鼾聲。萬事知向喪狗打了個手勢,兩個人沒有一句交流,默契地俯著身子向裏屋緩緩走去。萬事知為保萬全順手從路過的地方抓起一根燒火用的鐵叉防身,兩人走到裏屋門前往裏一看。隻見屋子地上到處都是啤酒瓶,一張破木**躺著一個青年男人,隻穿著一個三角褲衩睡得正香,鼾聲就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喪狗膽子要比萬事知略大一些,小心繞開滿地的酒瓶往前湊,快到床邊時還是一不小心碰倒了一個酒瓶。

哐當!

酒瓶在地上一聲脆響,咕嚕嚕地倒向一邊。萬事知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提起鐵叉準備做應對。沒想到**的人睡得像死豬一樣,聞聲非但沒醒,反而翻了個身,鼾聲更大了。

萬事知鬆了口氣,緊緊跟上喪狗的腳步。兩人到床前一看,隻見**的人還真和小丁有幾分相像。身高體型相近,眉毛和眼睛更像是從一張臉上複製下來的,要是戴上口罩,不是特別熟悉的人還真就很難分辨出來。

萬事知探著腦袋在他身上找了一圈,果然在手臂上看到了一個龍形文身。他向喪狗使了個眼色,兩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這小子給壓在了身下。

**的人驟然驚醒,先是愣了一愣,立刻就反抗起來。別看他又瘦又小,但力氣卻大到出奇,幾次差點兒將兩人甩開。萬事知和喪狗知道給他脫離鉗製,兩個人就難辦了,因此咬著牙拚盡全力將他壓在了身下。

那小子翻騰了一會兒力氣漸弱,口中汙言穢語地罵了起來,“你們是哪路的?做賊做到小爺的家裏,你們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們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小爺在道上可是有名號的,別讓我抓到你們,否則非弄死你們不可。”

萬事知怕他的叫聲惹來左鄰右舍的懷疑,順手在**抓起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塞進了他的嘴裏。喪狗則飛快的把床單撕開將那小子反手捆住了。

等製服了這人,萬事知和喪狗在屋內翻找了一圈,根本沒有港商兒子一點兒線索。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安。

行動之前兩個人信心十足,這會兒都有些慌了。這回要是找不到港商兒子的下落,兩個人可就攤上大事兒了。別說到手了酬金打水漂不說,警方那頭就要定他們一個私闖民宅的罪,更何況小丁的表哥一看也不是個善茬,即便被捆得結結實實,仍舊不住地掙紮著,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凶神惡煞地盯著兩人。

萬事知咽了口唾液,向喪狗道,“再找!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喪狗也沒了主意,聽了萬事知的話,又從屋角開始,仔細地尋找起來,眼睛瞪得像放大鏡,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敢放過。萬事知摸索了一圈,忽然在房間的牆壁上發現了一個鞋印。

鞋印不算太大,一看就是孩子的,而且像是掙紮撕扯的過程中用力踹在了牆上。

萬事知心中一動,猜測這應該就是港商兒子留下的。這時喪狗也在廚房一個隱蔽的櫃子裏發現了半捆尼龍繩。繩子很新,應該是近日新買的,而且隻用了半捆……難道是用來綁孩子用的繩子?

兩個人都看到了希望,興奮地繼續尋找起來。可即便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港商兒子的影子,甚至連個有用的線索也沒有。一切都隻是推測,連個實質性的證據也沒有。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萬事知有些慌了,甚至開始懷疑我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被耍了的話……

萬事知隱隱覺得不妙,和喪狗小聲商議道,“要不先撤吧。”

喪狗卻不肯輕易放棄,果斷對上了小丁表哥凶狠狠的眼神,“這時候撤也來不及了,要我說幹脆動刑吧,我看這小子是骨頭硬還是嘴硬。”

萬事知一聽,腿肚子都軟了,“別……不行!千萬別把事情鬧大了沒法收場,我們先撤,再做計較。”

喪狗不為所動。萬事知隻好拉著他往門外走,剛出房門,喪狗忽然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從角落裏抓起一把鐵鍬重回了房間。萬事知哎喲一聲,暗叫不好,正猶豫是走是留,低頭一看,就見角落裏堆著十幾把鐵鍬,有的是鍬麵卷邊有的是斷把,都堆在了一起。

萬事知心頭起疑。正常人家一兩把鐵鍬也就夠用了,這小子要挖什麽東西用壞了這麽多鐵鍬?

萬事知一雙眼睛賊溜溜地在院子裏打量起來。

咯咯,咯咯。

餓著肚子的蘆花雞亂叫個不停。

萬事知想到了我提過的雞叫聲,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雞架前探查起來。這一查不要緊,果然發現雞架下麵的沙地像是新鋪上去的。萬事知趴在地上輕輕敲了幾下,雞架下方位置的聲音和周圍的明顯不同,下麵是掏空的。

萬事知一邊召喚喪狗一邊動手挪起了雞架。雞受了驚撲騰亂飛,咯咯地叫個不停。等喪偶提著鐵鍬跑出來的時候,萬事知已經吃力地將雞架挪開了一個位置,他搶過喪狗手中的鐵鍬,一鍬鏟下去,就聽當地一聲,鐵鍬仿佛撞在了鐵板上,震得他虎口發麻。

可這一聲落在萬事知和喪狗耳朵裏,卻像是天籟一般。兩人興奮的差點兒大叫起來,七手八腳的將沙子清理幹淨,就見原來雞架的下方居然是一塊鐵板。移開鐵板才能看到下麵是個一米建方的地窖,裏麵躺著一個臉色蒼白被尼龍繩五花大綁的小孩,叫了幾聲也沒反應,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