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泰國續命術

竟然也是一副眼鏡,而且看外形兩把鑰匙一模一樣,隻是第一副的眼鏡框是黑色的,第二副是白色的。

陰司莫名其妙給我兩副眼鏡幹嘛?一手一個拿著兩副眼鏡,反複看了一遍,依然沒找出特別之處,腦中便開始胡亂尋思起來。

難道這眼鏡有好萊塢大片中的“千裏眼”功能?或者……否則陰司應該不會無緣無故送兩副沒用的眼鏡給我。

結果挨著戴上朝前看了看,結果大失所望,不過是兩副再普通不過的平光鏡,連一點度數都沒用,而且也不時尚。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搞不懂陰司到底怎麽想的,說是獎勵,竟然送這麽兩副大街上十塊錢能買兩副的平光鏡,還不夠我打車去龍大銀行的路費。

是開玩笑還是把我當弱智?又或者眼鏡這玩意在陰間有特殊的價值。

算啦!隨手把眼鏡扔進盒子裏,然後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了兩口,腦中便不自覺浮現出奧雅紡織廠的事,於是趕緊拿起手機給李誌明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了起來。

“誌明哥,案子有啥進展?”

聽話筒裏的聲音,他好像在開車。

“另外八具屍體的身份都查清了,三個菏澤的,兩個棗莊的,一個德州,另外兩個是河北秦皇島的,不過在本省上的學,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八個女孩的家庭都十分貧困,而且都屬龍,也都是畢業前招工來上班的……”

沒等他說完,我忍不住回道:“不是巧合!”

“奧?”聽語氣,話筒對麵的李誌明很驚訝,反問我,“你怎麽知道?”

我意識到說這話有些衝動,便趕緊找理由解釋:“都發生了這麽多事,哪有這麽多巧合的事,這一切應該是預謀。”

停頓了一下,李誌明“嗯”了一聲:“我也這麽想過,不過目前既找不到絲毫線索,又找不出作案動機。”

“誌明哥,你有沒有想過把已經掌握的線索集合起來,然後用一種帶著宗教色彩的視角去猜測凶手的目的呢?”

又是幾秒鍾的沉默,李誌明深吸了一口氣,手機聽筒隨之傳來“刺啦刺啦”的噪音:“你的話我不明白!”

“我要表達的意思不好說明白——舉個例子吧!舊社會某些達官貴人為了長壽或者長生,用牲畜甚至人的命來舉行祭祀活動。”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你指的達官貴人應該是他吧?這種怪力亂神的說話太荒唐,這都什麽時代了,還……”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我接著說:“我建議你可以查查他的病例,據說是絕症,無人可治,無藥可醫,可他現在卻像是沒事人一樣,這顯然不正常。”

又是幾秒鍾的沉默,聽筒裏傳來輕輕的“好”字。

掛掉李誌明的電話,我又立刻給李景凱播過去。

電話也很快被接了起來,話筒裏李景凱的聲音透著疲憊。

“李哥,今天你們到底在那地下水池裏找到什麽有用的證據了?”

“都是些奇怪的東西,我們嚐試著擺了擺,應該是個靈堂或者祭台的用具,最邪門的是找到了八個木頭牌位,上麵分別有八個名字,我已經和誌明核對過,恰好是這八具屍體的名字。”

“八個女孩的名字?”

“對!”

“總不會有人在地下水池裏擺設靈堂祭奠這幾個可憐的女孩吧?”這話我是開玩笑。

可聽著電話對麵的李景凱沒心情開玩笑,他一字一頓地回道:“很有這個可能,我們在水池裏發現了不少零星瑣碎的東西,我猜測就是這八個女孩的,如果這種猜測成立,就說明八個女孩死亡前後都曾在那水池裏出現過。”

這話信息量很大,我琢磨了足有十秒鍾才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看來所裏也開始往這方麵想,隻是不管作為法醫還是刑警,又是用證據說話,這種靈異邪說算是行內的禁忌,就算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如實公示。

董家!董向進!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再次掛掉電話後,我獨自坐在宿舍裏喝了兩杯水,剛想脫衣服上床睡覺,就聽到外麵隱隱傳來了一陣女孩的輕微哭泣聲。

我第一反應是被這聲音嚇一跳,隨即才想起停屍房裏的孫如月。

趕緊趿拉上鞋來到停屍房,停屍房裏常年溫度很低,剛進屋一陣冷風吹來,我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大哥,你來了?”隨即聽到一陣陰冷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

循聲望去,我看到滿臉煞白的孫如月蜷縮在角落裏哭泣。

“你……你怎麽啦?”我朝著她走了幾步,可又不敢走得太近。

“我想起爸爸,很想他,又覺得自己可憐,不但客死他鄉,還被人扔在冰冷的水池裏,至今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死的——死了後,又不知道該去哪裏。”

我理解他的處境,於是幹脆盤膝坐到他對麵,靜靜地和聊起天。

“大哥,我爸身體有殘疾,所以從我記事開始村裏很多人瞧不起他,連我的親姑姑都不和他往來,害怕受到連累,甚至兩個姐姐出嫁後,都幾乎和我們斷了聯係,爸爸靠收破爛供應我讀完了大學……”

我很想過去把他拉起來,可知道人鬼殊途,現在的她隻是個暫留人間的魂魄,如果說人有人的命,那麽鬼也有鬼的命。

現在蜷縮在冰冷的停屍房角落,這是一個魂魄的命。

人的命由天注定。

鬼的命自己又怎麽能決定呢?

又聊了一會兒,她說了很多前塵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十分清晰,可見孫如月是個心細的女孩,奇怪的是在奧雅紡織廠的那段時間的記憶,卻真的如同被人抹去了一樣。

我想盡可能地多問出點信息,好讓老楊確定害他們的是哪一種東洋邪術,可孫如月一回想那些事就會覺得頭疼欲裂,我鼓勵她嚐試了幾次最終實在不忍心便讓她放棄了。

晚上八點半,我把停屍房的鑰匙留在了辦公室,然後直奔老楊的快餐店。

這個時間店裏已經沒有客人,老楊正在算賬,店裏的夥計在忙著打掃衛生。

老楊看到我進屋,指了指一側的桌子:“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語氣明顯比上次好了不少。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餐館的夥計打掃完了衛生,老楊的賬也算完了。

他不急不慢地泡了壺茶,然後坐到了我對麵。

“還是為董家的事?”給我倒了杯茶,老楊開門見山地問,語氣不急不躁就好像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嗯!”我把在醫院裏吳曉可爸爸說的董向進的往事,以及剛才和孫如月聊天的一些內容挑著重點說了一遍。

我說完後,老楊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渾身一怔。

“竟然是泰國續命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