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驚魂噩夢

插入鑰匙開門,“哢嚓”一聲,在寂靜的夜裏轉動鎖芯的聲音被數倍擴大,這一幕和很多恐怖片中的情節一樣。

哭聲還在繼續,我很糾結,到底是不是打開門。

如果打開門,真的見到了姐弟的魂魄,應該怎麽麵對?該不該打招呼呢!如果打招呼是喊“嗨,小朋友”,還是喊“哈嘍”呢!

對於一個學完刑偵和法醫專業的高材生,一時間還無法接受“活見鬼”。

這一刻腦中竟然不受控製地冒出幾個奇怪的問題。

正當我糾結之際,哭聲戛然而止,我一咬牙猛地拉開了門。

看到停屍房內一切照舊,這才常舒了一口氣。

還好,並沒有所謂的鬼魂。

然而下一秒,我卻呆住了。

放著姐弟倆屍體的櫃子裏竟然往外冒起白煙,就好像莊戶人家用大鐵鍋蒸饅頭時場景,白色霧氣越冒越多,不到一分鍾,整個屋子裏變得雲霧繚繞如同仙境。

如果說之前聽到或者看到的詭異事還是在一定合理的基礎上,屬於“懸疑”的範疇,那這次直接進入了靈異的國度,走進了“聊齋”世界裏。

難以置信,目瞪口呆。

趕緊揉揉眼再次望去。。

誰知再次看去時,屋內的一切又變了。

依舊是煙霧繚繞,不過在白色霧氣中出現了另一個場景——仔細看,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竟然是張立良家客廳。

好幾個人圍著茶幾吃飯,我先是認出了張立良,然後是他母親,仔細看,另外三個人是馬芳芳和張立良的一兒一女。

我恍然大悟,看來這是當天晚上張立良家吃飯的情景。

這一刻我也顧不上納悶眼前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景,知道此時所看到的一切都十分重要,甚至可能是破案的關鍵,所以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看著。

盡力記清楚每個細節。

雖沒有聲音,也看不清表情,但從老太太給馬芳芳夾菜,馬芳芳給倆孩子夾菜的細節可以看出,這場景比較和睦。

看著和陳海玲說的不一樣,馬芳芳並不討厭倆孩子。

畫麵一轉,老太太提著包離開了,出門前還叮囑了幾句什麽。

聽不清楚,應該也不重要。

畫麵又一轉,倆孩子蹲在陽台裏側玩耍,女孩手裏抱著個洋娃娃,男孩手裏抓著個“奧特曼”,張立良則斜躺在沙發上玩手機,腿還一甩一甩的。

一副悠然自得樣子。

這一切和張立良描述的完全一致。

馬芳芳則在收拾碗筷,她把幾個碗筷盤子端到幾米外的餐桌上,然後倒了一杯水。

看到這裏我已經有些著急,因為這些畫麵基本沒什麽價值。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馬芳芳從口袋裏拿出個小黑瓶子,然後迅速把瓶子裏的東西倒進了水杯裏,隨即端起來搖了搖。

整個過程都是背對著張立良,而且動作很快,明顯幹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再然後她端著水杯走到了張立良身前,聽不清嘴裏說了什麽,邊說女人的身體還在輕輕扭動著。

想到這女人精致的五官和玲瓏有致的身材,再腦補此刻她妖嬈嫵媚的樣子,我身體竟然有了反應,忙使勁咽了幾口唾沫,才克製住蠢蠢欲動的欲望之火。

女人讓我想起古龍小說中的一個詞——尤物。

此刻,張立良應該也被勾起了火,隨手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然後順勢伸向女人……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無法描述的作動。

畫麵十分露骨火爆。

十來秒鍾後,女人晃了晃身體,躲開了男人的“攻擊”,然後把水杯遞了過去。

我的身心已經完全投入進了眼前所見中,本能地想大喊一聲,提醒張立良。

話到嘴邊,這才如夢方醒,同時想到此刻張立良還被關押在拘留室裏,至少說明這水杯裏的東西毒不死他。

難道是“藍色小藥丸”的粉末?

張立良一飲而盡,馬芳芳接過空杯子,隨手放到了茶幾上。

倆人又說了幾句什麽後,馬芳芳扭頭去了廚房。

兩個小孩依舊在陽台上玩,看著挺開心的。

女人給她喝了什麽?我一頭霧水。

張立良繼續拿著手機玩起來,看他雙手十指快速彈動的樣子,應該在玩某手遊遊戲。

好像沒任何異常反應。

誰知畫麵又是一轉,男人竟然歪著頭睡了過去,而手機就放在自己胸口。

怎麽回事?睡眠質量這麽好嘛!

不對!

應該是那杯水有問題。

隨即我腦中冒出三個字——安眠藥。

女人悄悄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張立良,應該在確定他是不是暈了過去。

隨後女人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知道電話有沒有接通,反正對方沒接起來。

兩個孩子依舊在開心地玩耍,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下一幕,女人打開了屋門,一個高個戴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一進門先是和馬芳芳擁抱了一下,看樣子十分親密。

這讓我有些懵圈。

這人又是誰?和馬芳芳什麽關係!

隨即心中一顫,恍然大悟,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第三人,也就是另一個指紋的主人。

倆人親昵了半秒鍾後,徑直朝著在陽台上玩的倆孩子走去。

已經猜到了即將發生麽,我不受控製地大吼了一聲“你們幹啥!”

眼前的畫麵如同被扔了一塊大石頭的寧靜水麵,瞬間模糊起來。

我望著眼前的一排不鏽鋼屍體冷藏櫃,大口喘著粗氣,畫麵消失,霧氣也消失了。

忽然覺得一隻手放到了我肩膀上,同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小子這是練的什麽功啊!”

我猛地睜開了眼,就看到李景凱坐在我床邊的板凳上,張著嘴看著我。

原來剛才是個夢!

這夢也太它娘的真實了,我滿頭是汗,秋衣都濕透了。

“做噩夢了?剛幹這一行都會經曆這個過程,過幾天適應了就好啦。”

我喘著粗氣,思緒逐漸平複下來。

“李哥,你……你大晚上不睡覺,跑我宿舍幹嘛?”

李景凱白了我一眼:“給你打了七八個電話,還以為嚇死了呢!”

“奧!不好意思,剛才睡得太死,的確做了個十分可怕的夢。”

夢?

不對!

剛才那應該不是夢,而是昨天傍晚真實發生在張立良家的事。

也是倆孩子死亡的真相。

“媽的,又發什麽愣?”李景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罵咧咧地問。

“這麽晚,李哥你來找我應該有急事吧!”我反問李景凱。

“對!我想在孩子屍體上找到的指紋,也應該能在現場的其它地方找到,這或許就是本案的突破口。”

我點點頭:“你的意思是?”

“咱們現在再去一趟張立良家!”李景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