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第一個進？
食堂一角，髒兮兮布滿了血手印的半截布簾子後麵，是一條油膩、惡臭、昏暗、閃動著迷離紅光的通道。
通道本來就不寬，兩邊還擺著些肮髒的垃圾桶，反倒顯得更狹窄了。
垃圾桶裏也不知裝著什麽，某個露出一團長頭發，某個蓋子夾著幾根手指……
反正九個人在通道口瞅了半天，誰都不願意走在前麵。
想找食堂的主管隻能進這條通道，但問題是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好惡心呀，人家不想進去！”
富二代的女朋友掩住口鼻，扭動纖腰一百個不情願。她穿著一套開叉的絲製旗袍，價格可不便宜。隻要在通道裏走一遭，便是染上惡臭裙子都毀了。
富二代哪還看不穿她的小心思？無奈道：“咱們現在就別想有得沒得了。隻能要活著出去，同樣價格的衣裙我給你買十套！”
“人家……還是頭回穿這麽貴的裙子……”
旗袍女聞言卻沒什麽開心的表情，皺著的小臉上寫滿了舍不得。她攬著富二代的胳膊，一下下跺著高跟鞋，似在宣泄心頭的鬱悶。
另一邊，隨著她剛才扭那兩下腰，大肚腩和小白領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單論顏值，旗袍女比蔣馨稍遜色一點兒，但誰讓蔣馨一身運動服包得嚴實呢？
不得不說，此情此景下，她才是最賞心悅目的佳人。隻是眾人都沒太多心思欣賞罷了。
大肚腩很快從纖腰長腿上移開目光，探頭往簾後瞄了一眼，咋舌道：“最裏麵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有多長。反正我不能走在前麵啊！我……太胖了，走前麵擋視線，萬一發生了危險你們後麵的人連一點兒反應時間都沒有。”
富二代幹笑道：“應該不會有危險，平安上完一節課不就能證明了嗎？至於教學樓前隻是意外，像食堂主管這類強大的凶異，是肯定不會對我們出手的。”
他說得倒是頗有些道理。食堂主管至少是黑級，若是對他們出手誰都別想活下來。
但理論是一回事，害怕卻是另一回事。
黃毛不耐煩道：“再等一會兒食堂都關門了。送外賣的不挺勇嗎，你走第一個！”
初中生連忙拉緊了外賣小哥的手，外賣小哥猶豫片刻就要開口。這時蔣馨抱臂冷冷瞪著黃毛道：“你為什麽不先走？”
自從初中生開門事件後，她算是和黃毛杠上了。
黃毛被懟得直翻白眼兒，哼道：“總得看合不合適吧？我看你身邊那個小子就挺合適。大家隻是得到幾個屬性點，他可有保安送的靈具！真出了危險，他的生存機率最大！”
他的話有些挑撥意味，眾人再看李若虛的眼神都帶了些異樣。
富二代插言道：“沒必要吵吧。大家接下來的幾天還要一起活動呢，總吵來吵去沒被鬼幹掉內部先亂了。蛇無頭不行，要不我們選出個隊長？”
他說完瞥了李若虛一眼，這番話其實是在幫著解圍。畢竟之前李若虛從保安龍手上救下了他，要承情的。
換成現實世界，看在資產近億老爸的麵子上有得是人捧他臭腳，他也完全可以理所當然不當回事。
但在驚悚世界不行！
別人幫了你，你不記著還回去下回再出事就別怪別人看著你死了。他畢竟在國外讀了好幾年大學，做人的道理又哪會不懂？
蔣馨聞言雙眼一亮，仍是抱臂盯死了黃毛：“好！我讚成！驚悚世界總要實力說話，最強者才有成為隊長的資格。我是不介意打上幾場的，就不知道某些人敢不敢應戰了！”
黃毛冷冷與她對視，一口氣憋得臉色發青，最終還是咬牙移開了視線。
他對實力的變化比較敏感，蔣馨從教室出來後步伐中就增加了一些力量感。
如果沒有猜錯，她應該是將獲得的自由屬性都加在了力量上！
從前他對自己的力氣尚有自信，也學過一陣子搏擊，現在卻已經沒有了必勝蔣馨的把握。
大肚腩察言觀色，連忙圓場：“等我們爭出個隊長，食堂都關門了。也沒必要選什麽隊長，現在不都講究個民主嘛。咱們就這幾個人，有事商量著來也挺好。”
蔣馨挑眉：“行呀，那就商量商量誰走第一個吧！”
眾人聞言同時沉默下來。
就在這時，低沉冷靜的聲音響起：“我走前麵吧！”
李若虛出列！
眾人很意外，本來正準備往他身邊湊的初中生趕緊退回了外賣小哥的身邊。
黃毛挑眉讚道：“有勇氣！有靈具的人就是不一樣！”
李若虛直視著他：“我再提醒你一次，別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說完他直接就出發了，眾人連忙緊跟在後麵。
他也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走第一個確實不見得是什麽壞事。
理由正如富二代所言，理論上第一天不會出現太危險的情況。
另外看似排第一很危險，但你的視野也最開闊。
說句不好聽的，真出了問題你肯定是最早發現的人，也是最先逃跑的人！
有一點點時間差優勢，排第一和排第十其實差不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很需要反應的時間。否則銅皮未開、腐皮未貼就沒了性命，他死了都得悔得再活過來。
……
狹窄的通道，竟比預想中長得多！
走出上百米後，李若虛的腿漸漸有些發軟。
後麵的人也沒好多少。大肚腩的聲音都在顫抖：“還……還沒到頭嗎？都一百多米了，在外麵看食堂也沒多大啊？”
蔣馨沉吟：“應該是特殊空間一類的地方！”
初中生踩爆了一顆垃圾桶外的眼球，嚇得連忙拉住外賣小哥的手：“哥哥我好怕！”
外賣小哥輕揉他的腦袋安慰道：“別怕，我們一定會活著出去的！”
初中生哽咽著點頭：“嗯！如果我死了，爸爸媽媽肯定會非常傷心，然後我還沒去看過大海呢，也沒坐過飛機和輪船……”
他絮絮說著沒做過的事情，外賣小哥則輕柔地撫著他的頭發，目光也變得溫柔了許多。記憶流轉，他想到了自己和前女友不得不流掉的孩子。
那之後兩個人就分手了，他也辭掉薪水微薄的工作送起了外賣。要是高中時學習更努力一些，是不是就能考上更好的大學，更好的專業，擁有不一樣的未來呢？